我没有辽阔的草原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柔和的抚摸着女孩儿的头顶，她低头搅动着咖啡，一缕头发垂下给她精致的面孔增添了一丝韵味。勺子和杯子撞击着，让几张桌椅的热饮店内有了背景音乐。

“你又有心事？”我的目光从她好看的脸上移到了领口。

“没有！”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搅动咖啡。

“那你又辞职了？”我从她白皙的脖子上收回了目光。

“也没有！”她继续搅动咖啡。

“那你又跟家里发生了矛盾？”我看着她面前的咖啡，转着圈有些眩晕。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不想喝吗？如果你不想喝的话给我喝！”我看了眼窗外让浑浊的大脑清醒一些，伸手去端咖啡。

“谁告诉你我不喝了！”她端起咖啡一口气喝光。“叭”，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纸巾擦嘴。

我看着咖啡杯边缘出现的一抹粉红微微发愣，要不要找个借口把自己的奶茶倒进那个杯子，那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亲吻那抹粉红。

我们认识大约四年零三个月，那个时候我端着奶茶她端着咖啡在不多的桌椅中找寻座位，我们同时选中同一张桌子并同时落座。

我有些尴尬和害羞，她倒是落落大方地冲我一笑，干净清爽的脸庞让我的心湖漾起涟漪。

“没想到人这么多！”她喝了口咖啡扬起漂亮的脸蛋儿看着我。

“嗯，是，人的确很多！”我在她姣好的面容之下败的一塌涂地，说句话都很慌张，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可怕吗？”她拿起勺子搅动咖啡，用秋湖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瞅着我。

我虽然低着头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心跳的有些快，微微能听到鼓声震动。

“不是！不是！”我赶紧摇头，脸上有些发烧。

“咯咯...”，她掩嘴而笑，声音如同绿草蓝天中欢愉飞翔的百灵。“你知道吗？我好久没见到你这样的眼神和你这样的人了。”她扫一眼旁边的几位客人，口气里带着自嘲，眼底有些讥讽和轻蔑：“你看看他们，他们看到我脸蛋之后也用目光扒光了我的衣服，甚至有些人已经用意念把我扔在了床上，令我发出让他兴奋的娇喘和呻吟。”

我抬头看了一眼再次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烫。

“我叫曾子雅，你叫什么？”她突然伸出白嫩的小手微笑看着我。

“我、我，你叫我刚子就好了！”我在她手上握了一下赶紧缩回，微凉，真软！

“呵呵，好吧，我就叫你刚子，你也可以叫我子雅或者小雅！”她的眼睛笑成了初五的月亮，眼睫毛轻轻扇动，月亮瞬间变成了精灵。

“好！”我欣喜地用力点头，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滚烫的奶茶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咯咯...太有意思了！”她笑着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擦了下嘴和脸，隔着纸都能感觉到脸上的温度，很是烫手。

“把你手机给我！”她突然把手伸到我面前。

“嗯？”我有些犯愣，手却自觉地把手机递进她的手里。

她按完键盘后看着自己的手机，直到铃声响起才把手机还我。

“好了，有电话了，以后我可能会给你打电话，你不会不接吧？”我看着她在通讯录里输入了‘刚子’两个字。

“肯定不会！”我用力地摇头。

“好了，下次见！”她忽然起身，背起包如同一阵轻柔的风消失在我的眼内。

我坐在座位上怅然若失，盯着她的咖啡杯发呆，奶茶失去了温度也不知。

“你确定你没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看着曾子雅，对这副精致的五官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羞涩和紧张。

“刚子，你觉得我好看吗？”曾子雅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没有了以前的清澈，不知从什么时候多了一丝别样。

“这个话题你问了不止一百遍了吧？还用我回答吗？”我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喝了那么多的饮品还是觉得奶茶好喝。

“我说真的呢，你回答我！”曾子雅很是严肃。

“漂亮！”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点头。

“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失恋？”曾子雅突然情绪有些低落，语气有些挫败。

我不由愣住，4个月前她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她那天喝得酩酊大醉，我像以前一样把她送回家。不同的是她突然趴在我身上发了疯的亲我，当我反映过来刚刚迎合的时候突然脸上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然后倒在床上没了声息，我捂着脸一股火焰吞噬了理智，心底欲望的种子在烈火中浴生，起身撩起她的衣服，一大片雪白毫无瑕疵，忽地一瓢心疼泼醒了自己，这是我爱的人。

那一晚风有些大，裹紧衣服也抵不住寒冷的侵袭。

记得第一次接到电话，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我看着出入灯红酒绿的男男女女有些厌恶，不知道讨厌闪烁的霓虹还是讨厌那一张张肆意挥霍青春的脸庞。我很开心她会给我打电话，而不是等着被“捡尸”。我扶起站不稳的她，搂住她的细腰后竟有了正常人该有的邪念，于是走向出租车的时候我有意地让她胸前的柔软多次碰触我的手臂。出租车上，我看着躺在怀里的她，我很是没出息的用意念完成了后续发生的一切。

把她放在床上，我站在床边考虑好久要不要帮她脱了衣服，脑海中不由想起初识那天她对我说过的话，我踌躇了好大一会儿才放弃了这个想法。进卫生间洗毛巾的时候看到洗漱台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化妆品和洗漱用品，通过一些高档的化妆品我数清了我家的牛羊。

第二次依然还是在夜场门口，我懒得看一眼周围的一切，背起她就走，花里胡哨的东西哪有草原好看。走到出租车前才发现不知何时抓住她双腿的双手滑到了她的臀部，而且心里很满意这样的滑落。我依然纠结脱还是不脱。她是信任我的，我这样告诉自己，但离开前亲吻了那朵诱人的玫瑰花朵儿。

第三次，我跟法律做了最激烈的斗争，法律以绝对的优势取胜。

第四次，我出门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去他妈的清高，真累！

“你提的还是对方？”我收起回忆问她。

“我！”曾子雅的回答跟从前一样。

我低头看着奶茶什么也不想问，因为我知道她的回答肯定是“不适合”。

“前几天我扔了前女友没拿走的两双鞋。”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抬头看着她。

“啊？你扔了？你竟然舍得扔啦？”曾子雅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嗯，扔了！”我点头。

“你可以再留几年，让它们变成古董！”曾子雅揶揄我。

我没理会她的揶揄：“当我刚要把鞋扔进垃圾桶，楼前坐着两个大妈就过来了，其中一个相中了平底鞋，我把两双鞋同时递过去。大妈打量一番把高跟鞋还给了我。我说这双鞋很贵，大妈却笑着说我们这么大岁数穿不了高跟鞋！”

我看着曾子雅：“明白什么意思吗？”

“明白！”曾子雅点头：“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什么是适合自己的？”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就是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然后对我好，依着我宠着我，当然我也会对他好的！”曾子雅说完看向窗外。

“那你觉得你找到了吗？”我放下奶茶问她。

“开始的时候觉得找到了，但是时间久了就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个人！”曾子雅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

“是不是觉得两个人想法不一样？开始出现一些矛盾冲突，然后觉得对方越来越不适合自己？”我看着曾子雅的眼睛，如果没有美瞳挡着肯定还是那样好看。

“对！”曾子雅再次点头。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每天在一起会发生矛盾也很正常！人呢，还是那个人，只是熟悉之后觉得对方低于自己的期望值，所以才觉得不适合！”

“爱情，两个人想要走在一起得看彼此愿不愿意维持这份感情并付出。很多时候不合适只是不愿意和不想努力的借口。记得从哪看到这么一句话，真正的爱情不是一时的好感，而是明明知道没结果还有坚持下去的冲动。天生就没有合适的两个人，都是通过后天的磨合和努力才能成为最合适的人。”一杯奶茶见底，突然觉得今天的奶茶寡淡无味。

“那你呢？为什么分手？”曾子雅靠在椅背上抱着膀看着我。

“因为我向往牵了手就能过一辈子的爱情，但是却活在了上了床也没结果的年代！”我怅然大叹，让看向窗外的目光尽量深沉和落寞。

“德性！”曾子雅娇媚地白了我一眼。还好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眼神，不然我的心又得发酥。

“刚子，问你个问题！”曾子雅突然探着身子双臂支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问吧！”我靠在椅背上，她的眼神让我心里有点儿发慌。

“你喜欢我吗？”曾子雅严肃地问出。

“喜欢，一直喜欢！”我点头微笑，这个问题我俩心知肚明，没想到这个问题就像初次见面她介绍自己和要我电话号码一样，破的这样快。

“那你肯定也想过和我在一起对不对？”曾子雅继续盯着我的眼睛：“再直白一些，你应该想睡我好久了对不对？”

“对！一直都想！想睡一辈子！”我继续点头，我坐直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既然这层纸已经捅破，那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要不，我们在一起吧？”曾子雅眼神里出现希冀。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句话啊？”曾子雅佯怒踢我一脚。

“子雅，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我趴在桌子上离着她的脸很近，近的能感觉到她的呼出的热气。

“像什么？”曾子雅水汪汪的眼里此时里只有我。

“像草原上一匹肆意奔腾的烈马！”我想我的眼里肯定也全是她。

“什么意思？”曾子雅疑惑地蹙起秀眉。

“可惜，我没有辽阔的草原！”我说完之后耳内突地响起宋冬野的《董小姐》：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