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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寒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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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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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红薯

“绛色的身子,在炭火中炙烤,内里的生命,在时间里炼造,焕化成浆。空气中升腾起香甜的味道,从灰炽中重生。唏嘘着褪去外衣,金黄的,热气腾腾在口中绽放,抚慰人心的感动,只属于冬季。”

这是柯妞给我发来一段描写烤红薯的诗,看完之后不由勾起我儿时的记忆。

小时候,红薯在北方并不多见,一年也就能吃一两次。那个时候,村里有商贩来卖红薯,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会围上去,有钱的给钱,没钱的就用粮食换。

记忆最深的就是冬天吃烤红薯,早先家里在地中间放一个火盆取暖,这个火盆不仅能取暖而且什么都能烤,土豆、咸菜疙瘩、肉干等全部都能埋进火盆里。

买来或者换来的红薯不舍得一次吃完,会留一部分放在窖里等馋了再吃,于是火盆就成了剩下红薯最好的去处。

在火盆里扒出一个坑儿把红薯放进去,一个红薯一个坑儿,埋得非常仔细,有一点儿露在外面都不行,埋好之后就守在火盆旁。过一会儿就刨出来看看,手指在上面戳或捏,如果还硬着就埋回去,如果有一边硬着,埋的时候就硬的地方贴着火炭红的地方,或者换一个火好的地方重新埋。有时没有那么大耐心,先把烤熟的地方吃了,因为太烫就两手倒换,烫的一边吹一边吸溜也不肯放下,然后连吹待拍弄掉上面的灰,掰下一块吹吹就往嘴里塞,烫的舌头在嘴里扭动翻滚,一边吸溜一边嚼。最怕沾到手上和上膛,沾到手上舍不得弄掉,而是塞进嘴里,沾到上膛能烫出眼泪,即使如此也不会吐出来。

“咕噜”,脖子一抻,红薯顺着食道而下,从嘴里一直热到胃里,顿时全身都会有种暖暖的感觉。

烤红薯吃完手是黑的、嘴唇也是黑的,就连脸上也有黑,完全变成一只黑色的大花猫。吃完红薯是见不到皮的,只有零星的几块焦炭,有时连焦炭也不曾见。

再长大些,家里有了炉子,不过很少放在里面烤,而是把红薯送进灶膛,然后蹲在灶口旁低着头盯着里面,有时嘴急还会往里添柴,直到觉得炭火够多才行。

烧火棍扒开火堆,按住黑不溜秋的圆蛋蛋往出扒拉,偶尔会失手捅进最里面,于是趴在灶口撅着屁股往出掏。若是晚上还会用上手电筒,没有手电筒就用火柴,得消耗好几根才能掏出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国家的繁荣发展,生活逐渐变好,吃烤红薯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一年都不见得吃一回。

以前吃烤红薯是吃稀奇、乐趣和解馋,现在吃红薯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以前吃红薯都是自己烤,如今再吃烤红薯都是吃别人的烤的。偶尔会在大街上碰到卖烤红薯的,也只是看上一眼闻闻空气中弥漫的红薯味道。不过烤红薯的香味还是那么浓郁,能从这条街香到另一条街。

“烤—红—薯—咧—!”

听,窗外隐约有商贩的叫卖声传来。“嘶”,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熟悉的香甜气息,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快走,赶紧出去买一个回来,再找回年少时那种简单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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