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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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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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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冬天

枝头的黄叶还没有被秋风完全摇落,小城就立冬了。但小城开始由秋入冬,只是节气上交替,她还是一派秋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就让人觉得,秋天对小城似乎有那么一点依依不舍,离去的脚步总是慢慢地挪移着。

我猜,她一定是在等待,等待着那个还在远方的冬日吧!那她为什么要等待呢?其实,这也许就是所谓大地的节律,自然的规则吧:冬日不来,秋日不去!她们就像小城的人,各自恪守着万物有序的古训,自然而然,寒来暑往。

到了冬至前后,当冷冷的北风第一次在小城里呼啸时,秋天才把小城交给冬天的手里。这时,冬天就在城里开始忙活了起来,她到处擘画着涂写着,冷与风就是她的笔与刀。在小城的街巷里、小河边、公园里…,小城人家的阳台上,甚至人们的身上,处处都能看到她挥动笔刀的身影与涂画的呈现。冷风把枯叶吹得七零八落的,使得它们有的在地上翻滚着,有的跌落水中,还有的隐没在枯草的丛里。冷风剥落了落叶树梢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使得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徒自地摇摆。冷风也疏离了密林,使得呼啦啦的响声失去了往日劲头,只有一声尖厉偶尔高起。冷风还枯萎了阳台上院子里的绿植,收敛了不改颜色的腰身。冷风也在街头巷尾不停地催促着人们,走快点穿多点。

作为一位住在小城的外乡人,我不由地打量着,细细地体会着周遭的一切,脑海里还不时地跳出我在北方老家时的冬天记忆。

与北方不同,小城冬天,空气里始终夹着一股水汽。所以有人说,北方的冷是干冷,小城的冷是湿冷,湿冷比干冷冷。这湿冷似乎有一种魔法,能让此冷非一般可比,冷的超乎他人之想象,像是高一个纬度的存在。

呵!我认为这样说,未免有点危言耸听言过其实了。在小城,我有一位同学,她好像不止一次和我说过,这里比她老家齐齐哈尔冷多了。刚听她这样说时,我总是有点不置可否。心想,真这样吗?东北那地方一到冬天就是冰天雪地的,零下好多度,不比这冷?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太相信的。我琢磨着:莫不是,一个在外的思乡人,像她,因在心中装着故乡的种种美好,而导致自己在一些认识上产生了偏差,甚至出现“月是故乡明”的“偏见”?我对她说了我的不信,但她却还是言之凿凿,“这边湿冷啊!”----嗯!我必须承认这是她的真切感受,不然我好像就有点陷入“子鱼之乐”的旋涡中了。

小城的冬天,河面几乎是不结冰的。而我家乡冬天的河面却常常是封冻的。在我家乡,立冬后的气温就会下降。气温一旦降到冰点以下,河面就开始结冰了。以前上小学时,学校门口有一片池塘,一到冬天,那里的水会全结成了冰。不仅我们常自发去那玩,有时上体育课,老师也会带着我们这些学生在那里溜冰游戏。记得有一年冬天特冷,家乡有条特别大的河,河面全结了冰,厚厚的,有人竟然在上面开起了拖拉机。我在小城已经居住有二十年了,印象里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只有那么一两天会在水边结出一点点冰沿儿;太阳出来一照,一会就没影了。

小城的冬天,也刮大风。风一刮,气温就降了,但少有能把温度拉到零度以下的,气温即使偶尔跌破冰点,也会很快抬升起来。这时,大地聚集的一股热气,还没来得及散去,冬日的暖阳又高高地升了起来。所以我以为,小城的冷,是冷而不寒,冷在这座南方的小城是不了气候。这又不得不说我家乡,冬天的寒风就像无孔不入的刀子,冷彻骨。只要西北风呼呼地一吹,天就冷的能把家里的酱油瓶醋瓶冻裂,也能把人的手儿脸儿冻伤。

小城的冬天,也会下一两场雪,但都下的不大也下不久。有时,只是星星点点,来去倏忽,撩拨人心;当然,也有,洋洋洒洒的时候,让人不禁起心动念,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让人觉得不过瘾。因此小城的雪,就像小城的一道时令美食-南湖菱,味美而量少,只能让人浅尝辄止。而在我家乡,不用盼不用想,雪是年年都有的,而且年年都有大雪。毫不夸张地说,或大或小,天空中隔三差五就会有雪花飘落。于是,冬天的家乡就成了一个秀场,不停地上演着雪的表演秀。对于在那里的人而言,这就是一个雪的饕餮盛宴。但可以想见,一个冬天三天两头吃这样的“大餐”,也一定够让人“脑满肠肥”的吧?

其实,对于下雪这事,生活在南方的人因望而不得,总是盼着冬天里能有一场大雪。而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北方人,却常想着能多晒晒太阳。那,有没有一个地方,冬天能见到雪,又能常常晒到太阳呢?如果有,住在那里的人,真是太幸福了!

有吗?有。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写到这,我突然觉得,一个北方人住在小城,像我,小城里一个来自北方的人,也像我,真是居得其所了。

小城冬天有雪,有暖阳,于我,这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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