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山江·哈布德尔阿西
没有哪个哈萨克人不知道什么是阿司匹林,人人都知道阿司匹林有治疗头疼的作用,就像当医生的姐夫哈利常说的那样“头疼了会呕吐,肚子疼了会拉稀”。如今头痛了就吃阿司匹林的哈萨克人数不胜数。就像俗话说的那样:骆驼饿了只认树叶。今天我就想讲一讲哈萨克人但凡遇到了头疼就会用阿司匹林,并且对其功效有了相当了解的一个故事。当然,我也是兜里长年放着阿司匹林的众多哈萨克人的一个,胸袋里经常放着一些像阿司匹林,以及治疗鼻炎和感冒的药片。因为我工作的地方坐落在离市区较远的乡镇,所以这类药物在那里却成了不可多得也不好找的药品。我们只好在进城的时候顺便多买一点,并将其中的一小部分放在兜里备着。我想对读者们说的是,我兜里的阿司匹林可没有治疗过某人的癌症或帮助某人抵御过艾滋病。如果你们真的急切地想知道究竟阿司匹林为何会成为这个故事的核心,那么就容我徐徐道来吧。
一天清晨,我打扫完办公室,正准备开始工作,那个像一头矫健的马鹿,面容姣好,身材婀娜,火辣的脾气能吓退魔鬼,身着一条露出白花花大腿的短裙,即是同事,又是好友娜孜拉走了进来。然而,她今天却两眼无光,额头青筋暴突,眉头紧皱,一脸愁容,像极了多雨而阴沉的秋日,没了往日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模样。
“朋友啊,你的双眼怎么就像瘦乏羊羔的眼睛那样呆滞,原本像苹果一样红润的脸颊显得黯淡无光,是不是被老公揍了一顿?”我半开玩笑地说。
“现在哪里有敢打老婆的男人啊,现在又不是像以前那种重男轻女动不动对女人鞭打脚踢的封建社会,这个时代属于我们。这还得益于英明的共产党为我们争取到了平等。不是吗?别废话了,给我来几片你放在钱包里的阿司匹林。我今天早晨起来头疼得很,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现在,简直头疼欲裂。”
“哦,我的阿司匹林不给你给谁啊。”我说完就从一个陈旧的棕色钱包里摸出了两片阿司匹林递给了娜孜拉。
“谢谢你了,朋友。”娜孜拉说道。
第二节课课间休息时,我去了一趟娜孜拉的办公室。只见她躺在办公室一角临时用办公桌拼接而成的床上难受地翻来覆去呻吟着。谁知道她搞这一出是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好像之前我给的阿司匹林并没有什么效果。娜孜拉听出我走进了办公室,便缓缓地抬起头眯着眼睛说:
“你给的阿司匹林是假的。我吃了两片,都过了一个小时还没什么作用。你快去给我找好一点的阿司匹林来吧。”
“好的,我去找找。”我应声回答道,并向坐在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们说明来意后走了出去。
上完第三堂课,我想去校长那里说一点事,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来到那里后,我却透过窗户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校长,我昨晚病了一夜,彻夜未眠,现在头疼欲裂,血压也升高了,您看今天是否能准我一天病假。”娜孜拉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说道。
“娜孜拉老师,您可是我们学校青年骨干教师的一员,您班上的学生正处在内初班考试的关键阶段,这点头痛您就忍一下,下午把手里的工作全部交接完早早回家就可以了。”校长回应。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校长,要不您给我找片阿司匹林行不行?您应该有好一点的阿司匹林吧?您也经常头痛吧?如果您有的话就给我吧。”娜孜拉执拗地请求。
“天下哪有不头疼的人啊,我有时也会头疼,所以经常随身携带着阿司匹林,那我就给你一片吧,或许对缓解你的头疼有所帮助。”校长说完便从崭新的钱包找了找,不一会儿将包在四边形纸片里的一片阿司匹林递给了娜孜拉。看到她接过药转身向门那边走去了,我便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躲进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之后,我想在这样一间没人的办公室里待着也不方便,就朝娜孜拉所在的办公室里走去,并打开了门。办公室里只有几个教师在批改学生作业。娜孜拉则在一旁为服用校长给的阿司匹林接一杯热水。此时,数学教师阿依努尔对我说我的电脑死机了,你帮我看看,我只好应声帮忙查看。这时,娜孜拉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吞下了一片阿司匹林,并小心翼翼地喝着滚烫的开水,说道:
“哎呀,校长他们这样的领导服用的药就是不一样,我刚喝了一片,头就立马不疼了。你给我的药片啊,什么作用都没有。看来你随身带着的阿司匹林可能就是假的。”
“是啊,校长服用的药就是挺特别的,我们哪里会有质量好的药片呢?你的头不疼了就行。今后呀,每逢头疼你就去吃领导给的阿司匹林吧。”我调侃地说着,转过身继续捣弄同事的电脑。
其实,娜孜拉刚刚吃下去的那片阿司匹林是校长在第二堂课课间休息时从我这里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