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过了一夜,睁着眼睛看着床板发着呆。
眼泪时不时滚落下来,
这煎熬就能缓解几分。
但却没有,还是痛苦。
我的痛苦在于,我又无法过好自己的日子。又不想跟父母同住,从而失去自己的自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那么晦涩于表达,表达自己的想法,我担心害怕所有人说我。她如此自私,竟然又要这个,又要那个。哪怕是应得的,也是别人应得的,我只应付出才行。这是我的气场或言行让别人为我划的道。
我的父亲还反复劝我,吃亏是福,这是善良的表现。
被人说傻瓜了,竟然还来说那些没有的。
我的父亲一般在过度善良后,会与那位因他过度纵容而过度嚣张的人大吵一架,从此鱼死网破。
在与人交往的各种道路和途径中,我父亲为我划下的是最卑微的,且最无效的。你对谁越好,他活着她就将最终越远离你。因为,你真的没有一点儿原则,凡事只是笑一笑。那为什么别人不把你当作傻瓜呢?
不爱自己的人,不是人们不想爱他,因为,人们无“法”爱她,无从爱她,她什么也不要,就笑笑,把一切辛苦埋下,把一切光荣给人。他就是这样,也试图用他与人的相处之道来规束我,这不是规矩。
一个完整的灵魂,在这样不平等的人与人相处之道中,被迫贬低自我,才能获得心灵的安适。这该是怎样的心灵呢?不是自虐,就是自私。父亲恰好永远在自虐,他认为只有自虐才是无私的。
他的自虐也应当用别人自虐的方式获得安慰。倘若一个人不为了他而自虐,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因为我为你这样,你凭什么辜负我呢?
这该是多混账的思维模式呢?但为什么他竟然存在着呢?
人怎样活着,也是一生,只要此刻还能够吃饭,那么便算是活着了。
想来,无论多么可悲,在别人眼中,好人感叹一句,坏人嘲讽一番,人和人有什么不同呢?
有钱的人嘲笑无钱的人斤斤计较。
无钱的人嘲笑有钱的人上当受骗。
心的悲凉和荒芜是多么根深蒂固。
我的心这般矛盾,这般痛苦。但我真的愿意回我儿时的家吗?
那也不过暂时充当了一个避风口罢了。
暂时躲避这儿冰冷的人,或者暂时安慰我敏感脆弱的灵魂。
心灵借此得到片刻的喘息,但结果终究还是回归。尽管有多么不情愿,还是要回归到自己的人生里。或者是自己,或者是别人,为自己的人生所设下的最好的保护套里,仿佛在这个套子里,人才得以体面的生存。套子里的满目疮痍是他人看不到的,他人看不到的话,那么就是还可以忍受的。
这样的生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愿分别,却必须分别。
不愿相见,却不要相见。
不愿意这样像是囚牢里的仓鼠一样,一生所见,不过寸缕之地。
但人的身体,被迫安居在这笼子里,谋生之道,就在这笼子里诞生,在这一点里,人们戴着面具交谈和工作,在那一点里,人们卸下面具发泄着自我的情绪。
不是圣人,不要完美,想哭就哭,错就错了,想要怎样,你便怎样。不喜欢也就不喜欢了,你,反正已经被伤到这个地步了,感谢上苍赐予我一双能够看清楚一切真理的眼睛,却又赐予我无法解决一切痛苦的心。
天涯若比邻,在什么时候,我们也要念着这句话,安慰着我们远在远方的父母。离别和相见的轮回已经让人筋疲力尽了。
为什么痛苦那么那么的多。
大学时候向往的生活,不过是想要多挣一点儿钱,让妈妈过上那种,再也不用叹息自己没有钱的日子了。可是现在呢?可是现在呢?
我觉得我无能为力去实现它。
似乎,也只能再次念着:天涯若比邻。去抚慰自己痛苦到麻木和干涸的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