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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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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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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来人了

并不一定每一个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但若珍惜,

请把每一个久别重逢,都当做初识的相遇。

——仲尼

久别重逢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始终放不下的,是我的故乡我的乡音,和虽然分别不到一年,却犹如经年历月。才知道他乡岁月如花的都市,总也比不过我家乡的山城远村郊野,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是我生命深处的源泉,我的故土我的根。

走在城市的人流中,总也忍不住将目光偷偷斜睨四处张望,希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蓦地响起,似是乡音俚语,跟过一条街,终是失望转身,原来是我的听觉出了问题。在外多年,已习惯说着蹩脚的他乡话,偶尔不小心还带出一句家乡话,弄的朋友呆望着我,不知何意,随即清醒过来,连声说对不起。常常思念老家的亲朋好友,异乡岁月里每个些许落寞怅如的时候,他们的声音象是古诗词里的律韵,平平仄仄都是亲切的交谈与叮咛,正是遥远小山村无数熟悉的乡音,多少次慰我踌躇于他乡迷离与寂寥的街头巷尾,让我稍事低沉片刻后,又扬起生命轻帆,畅想与索求,执着依然,热情奔放。把乡音悄悄藏起来,等待每次班师回朝的年关里,相聚一堂的举杯交欢中。忍耐着一年来的思念,不让它轻易扰乱我在自己的职场上,正经危坐,神情专注的情景。

于是,异乡的岁月,最快乐的就是一天的工作下来,盼望黑夜早些来临,好让我在夜里继续着我关于乡音、乡情、乡风的漫天联想。

尽管外表故作轻松的样子,其实做梦都想家乡人来看我,却从来不敢去奢想突然有一天乡音突兀的出现在耳边,而今天,我的家乡亲人真的来看我了,这让我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在微信群里得知兰总来厦门鼓浪屿观光,看到信息好一阵发愣,很想兰弟来看我,几次出口却又止住,说不出为什么,些儿自卑些儿难堪些儿犹豫,更多的是怕遭到拒绝过后的失望,始终觉得君子兰在我心中是个大人物,而随行的不是老总就是罗田名人,我一个小人物,小的在人群中拿放大镜都找不到的渺小,我也知道,君子兰的风范是他与人为善的品德,慈悲大爱的境界亦是他一贯为人行事的人格和风度,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轻易不要打扰他,因为他的事情实在太大太多太劳累。脑子转了几个弯,到底还是放下了,在心底暗暗祝福他鼓浪屿之行愉快,一路吉祥,顺风顺水。

突然有泪在流出,顺着腮边无声地淌了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曾经读过一则小故事:说的是一位职工盼望他的领导来看他,每次门外响起脚步声的时候,他都快速起身打开房门,多少次这样打开关上,最终也没有盼到那位领导上门来看他,于是,他病倒了。

放下鼠标关闭电脑,在自己的房间来回度步,其实心里什么都没想,一片空白。我的女老板在门外看见我托腮低头在室内的神情有些不对,她走了进来,见我一脸伤郁的样子,她只是随便一问,我这里便泪堤关不住,闸门大开,其实就算她不问,我也会一泻江河。

听完我语无伦次,吞吞吐吐说出群里看到的消息,她竟哧哧地笑起来,说这有何难,家乡来人了,你也想家了,这不正好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嘛,我说他们太忙,实在来不了,算了吧,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她突然生气了,竟然拿起我的手机塞到我手上:“打,现在就打”,我迟疑着拨通了兰总的电话,他说另外两位老总急着回家,可能来不了,看情况再说吧,并客气地道谢。挂后我低下头来笑了,我想当时的笑容一定很幽美。哪知她一把夺过手机:“再打通,我跟他说!”我忙不迭地再一次拨通君子兰的电话,老板跟她说了几句后,把手机还给我。随即兰总的信息就过来了:“姐,明天上午来看你,只能坐一会就走,实在时间太赶了。”

信息过来,老板好象长舒了一口气:“主任,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我笑着说,心情好多了也不好,今晚睡不着了。

早上早早起床,忙着整理房间,我是有名的乱世佳人,屋子里全都是堆积的物件,衣服,电器类,糖果水果零食一屋的乱七八糟,老板连忙叫上阿姨:快快快,你看主任的房间太乱了,帮她整理一下。一气忙乱下来,总算是清爽了些,可是兰总只是站在门外看了一眼,都没来得及进门,随行两位总已下楼了。

十多分钟的时间,到底在一天在一年中占多少比例,体育老师教的数学,我怕是十天半个月也算不出来,但我算得出来,这时间里,一秒都要无限量的扩大延长,不然我的幸福我的快乐挤不下,装不进,我不想让它们漏掉半点,异乡相逢的喜悦,感谢生命中有过这么一段美好的记忆。明月有情应识我,年年相见在他乡。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依依挥别,目送兰弟一行上车远去,渐行渐远,山一程水一程,心随归舟千万程……

转回身时,兰君的信息过来:

今天看到姐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很好,弟弟彻底放心了!在外照顾好自己,保持良好的心态,加强锻炼,我希望每天看到一个阳光,开心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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