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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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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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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的告白

冰为肌骨玉为魂,

半踏轻霜半乘云。

妩媚一眸天下白。

风情万种散缤纷。

我是一片雪花,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常为不得不远行的爱人,雨打芭蕉,泪湿窗棂,庭院离愁几许深,相思诉不尽,花好月圆夜,寂寞上枝头。眼前是丰盈也是悲壮,从容而去的时候,我的句子里太多挽留不住的叹息,付与情牵秋夜雨敲窗的缠绵,虽然伤感而不颓废,深情却不消沉。纵是有多么不舍,也会落泪,也会感喟,只是不会停下我款款婷婷渐去渐远的脚步,漫天飞蝶是我舞别季节的裙带飘摆,香风阵阵,告辞声声。真情无言中,我眷恋的目光是一碧深情的海,爱人的身影是一叶穿海而过的轻舟,在我极目楚天舒的空际视野里,孤帆远影碧空尽,任我思念如秋华雪月,任我在风声中如歌如泣,相别正是在深秋,相思已是霜满头。

雪带着冰的故事走来,天空下着雪的情话,风卷起季节的思念,在时间的轻舟上,日夜兼程。你是谁的故事,会不会在这个冬季纷扬在我的思念里,我又是谁的絮语,会不会在你的窗外飘荡,当记忆的针线在风中串起支离破碎的过往,我的眼泪会不会占据你的心扉,雪舞风情,思绪纷飞,在低回的冬夜里人静影阑,幽情独徘徊。寂寞如雪,雪落无声,哭泣你听不到,欢笑谁来陪,浓烈的伤感,堆积的柔情,一壶冰雪饮孤独,难入喉,雪消融人消瘦,只有雪的故事在夜里飘,飘过断桥边,落向西山后,长路漫漫塞外云,叶落人归暮雪静。

儿时喜欢下雪的冬天,千树梨花万树开的时候,外婆便升起了红红的炉火,暖我冻得红红的双脚和小脸,然后坐下来讲她红红的故事,却是冰凉的情节,象雪花极不情愿地让风吹进我的脖子和袖口。外婆的头发很白,象雪一样地盖在她的头上。火光中,外婆的脸布了金灿灿如菊花瓣一样的纹路,我想那里面是外婆故事,它象山泉一样地清幽,也象兰花一样的芳香,冬的夜里,外婆的故事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象雪一样洁白而冰凉。她的少年郎在一个冬雪飘飘的时候去了抗日的战场上,走的时候外婆没哭,送郎送到十里亭,千言万语嘱亲人,打完鬼子早回乡。又是一年雪花飘,外婆却没有盼回她的少年郎,战士的热血洒在异国的雪地上,天在哭,鹅毛大雪纷纷下,从此外婆总在下雪的时候倚在门前,看她的爱情之花开在洁白的世界里,那么轻盈圣洁,一片片的雪花如外婆一缕缕的白发,那是岁月中思念染成的雪绒花,思念如雪,那么轻盈地美丽。

从此。在我心里,外婆是冬日里的雪花公主,外婆是我梦中的白发女郎。

从此,我的冬因了雪的故事美丽而忧伤,也因了美丽而忧伤的雪,冬在我眼里充满了亲切和怀念,冬,因了雪的飘逸而浪漫轻盈,晶莹的童话世界就这样盛满了透明的思念与祝福,这是个深情款款的时节,北国的山野层林,农舍屋檐下结出一串串冰凌柱的故事,故事里的风景是小木屋的宁静,薄雾中的小诗,还有雪夜下的月光屏幕,如银如画的清词雅韵,悬挂在树梢枝头的琼蕊清香,一切那么静美得悸人心田,也充满着儿童般的嬉戏与顽皮的场景,童心归朴,情趣盎然。踏雪寻梅的人儿,怎经得住这般诗情画意的撩拨,笔便是冬雪山谷间一架深深眷恋着雪衣少女的竖琴,于雪野上,丛林间,抒怀,涂画,尽收旖旎在笔端。

喜欢在冬的秃枝上抒发自己的畅想,就象儿时一样,想象着一个英雄的故事,开着映山红一样的情节与片段,让整个序幕全是我优美的造型,雪地上是我漫无边际的遐想与情思,向往着如雪一样的年华,不沾半点尘土,一直一直那么洁白无染,零落成泥香如故。不知道雪是不是少女一样的心事,但明白雪在空中轻盈而舞的时候,一定如我思绪里这般地齿白唇红,清纯无瑕。

捧起季节的书卷,冬是我梦中深情的女子,冬是我少女心仪的俊秀儿郎,蒙胧如诗,款款向我走来。在南方的窗口,思忆儿时的冬,少女的雪,在这阳光明媚的江南柳岸,小船夜泊,湖波轻泛,正是一片青光灿烂的风景,如果年华一再芬芳不败,我亦不拒绝心儿迎风招展,珍惜每一个季节的含苞待放,在春的夜空上闪烁着期冀渴望的星光,此时在这个南方的冬夜,思雪无眠,斯人独沉沉,太多的憧憬,太多瑰丽如诗的梦,走不出放飞心灵的畅想,青春寄语里全是叠不起的心绪,掩不住的乡思,一曲一曲又一曲,总想爱得潇洒,不负有色年华,怎知,偏是拿得起来却放舍不下。

雪的联想总是让人这样泉思如涌,在冰与火的原野上空肆意燃烧,雪不仅仅是冬的象征,也是春的使者,夏的萌芽,秋的摇篮,还是生命的蛰伏暗涌,没有什么能挡得住它刚柔并济的脚步,穿过季节,超越时空,在一首诗的源头上,顺流而下,驶向浩瀚的大海。

 因为我的花期很短,短的还来不及尽兴、陪伴甚至坚守,就得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天空,连声再见都未曾说,其实我很想留在这美丽的人间,我永远记得诗人们给我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赠言和赞美:“昔去雪如花,今来花似雪”。见到我的惊喜让他们留下千古名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我陶醉在这些清新雅致的诗行中,我愿意为人间山河,红尘国土,奉献我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别问我从哪里来,我是山谷一株幽兰,清香是少女羞涩的情怀,热烈是青春绽放的斑斓,扬起是承受霜刀风剑的勇气,低头是伤过痛过迷茫又清醒后的沉思。

也别问我要去哪里,我是一支跌宕起伏的命运响曲,黑白相间的青春热键里拾级而上,跌宕起伏,跃起腾空,也许是烟花飞天一刻的灿烂,也许是香消玉殒的消融。我终究是一片雪花,我知道爱我的诗人们朝朝暮暮为我醉,牵牵绊绊为我痴,为我白发三千丈,为我就愁呀愁,愁白了相思愁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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