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外一首）

花园

一座花园和春天互相进入，这黑夜的秘密

暴露着林间小溪快乐的呻吟

一支神写的曲子，它失去节奏

使我在语言中左右平衡

必然有一个女人从月亮里剥出白嫩的身子

必有伴唱

必然有一个音符，被另一个破译

我说的不是爱情

也不是生活

当一束光从肉体里消失

我自言自语，如同陀螺用旋转表达轰响

一座花园和春天互相进入，我来不及回避

寂静催开激情的喷泉

一棵大树，坚挺、有力

在大地的子宫里为兴奋的事物找到了秩序

四月之夜，一个盲目的闯入者

用倾听遮蔽自己

一支神写的曲子，它继续命名

赤裸的双脚掠过无声的溪水和星座

自省

我赞美过一尘不染的雪地

洁白的梦境

而现在冬天已经回到北极

在原野上，各种颜色的花朵正向秋天聚拢

我离开脚下的土地，我不是说

从乡村又来到城市

一双脚印，埋在空中

曾为小鸟提供做爱的巢居

昨天夜里，仰视着蓝色的穹顶

我感到陌生

这些年来我忽略了它们

许多星辰已经故去

这不是一个孩子天真的童话

我得到过许诺

一粒旋转的球体

我将葬身其中，而气息在它周围呈现出光环

我一动不动，生命也会把我经历

如同被河水惊呆的石岸

对心灵的自省

使我带着忏悔日益远离

但不是逃避，更不是消逝

一枚在风中说话的树叶

或者在白纸上睡觉的甲壳虫

    我以不同的方式和你们相遇

    （《花园》《自省》发表于1996年第6期《青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