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二年,科举三年一度,举子艰难竭蹶的日子终于等到盼头之日了。考上科举的人衣锦玉食平步青云,落榜的人心如寒灰愁眉莫展。那个时候苛税繁兴,公私之债,交争互夺,人民生活潦苦不堪,读书人都希望能进科第,得俸禄改变生活素质。惜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落第之哀愁忧患多能见于唐宋诗集中,如赵湘《辇下送沈天锡》“未第逢花尽,残阳照渡头。入关频值雨,归棹独随鸥。树暗藏鸣鸟,山空接漫流。琴书不同去,犹在酒家楼。”;刘过《下第》“荡荡天门叫不应,起寻归路叹南行。新亭未必非周凯,宣室终须召贾生。振海潮声春汹涌,插天剑气夜峥嵘。伤心故国三千里,才是余杭第一程。”
虽落第,落榜生个个精通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明经、明法、明字等科。所谓“九经”,即唐朝定下的九部儒家经典,“五经”则是西汉时确定的五部儒家经典,“开元礼”是唐朝修纂的一部大型礼书,也可以看成是实用“礼学”的专科考试,“三史”指《史记》、两《汉书》和《三国志》,可以理解为史科的专科考试,“三礼”指十三经当中的《周礼》、《仪礼》和《礼记》,可以看成是礼学理论的专科考试,“三传”指《左传》、《公羊传》和《榖梁传》,可以看成是经部史书的专门考试,“明经”指全部经书的统考,可以看成是传统经学训诂类的考试,“明法”是法学考试,“明字”是字学考试。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易经》。
宋朝,文艺与思想创辟时代,有汉儒的泥古、有魏晋人讲玄、有佛学言出世,宋道言入世。民间里的书韵气息可比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特别是科举艰难,不中举的读书人成了文人墨客,纷纷成为民间追捧的知识才子。古文创作时代至于宋朝大盛,如欧阳修、王安石、三苏父子、曾巩等之著作。宋朝人的骈文,亦生动流利,和唐以前人所作,虽凝重而不免失之板滞的不同。诗亦于唐人之外别开新径。唐人善写景,宋人则善言情。宋代文化、平民文学甚为兴旺。民间流传之文字,禀当时形诸笔墨的印刷术昌盛,人人得以知书识字。
科举不第虽不能效命于朝廷,但却特许私办书院,读书学堂,开门授徒,学问名气小亦可为塾师。私学形式多元,大体可分为两类:蒙学(也叫小学)和经馆(或称精舍)。蒙学有常年开课的私塾:(塾师在自己家中设学授徒),义学(或义塾,地方上或官员、地主出钱聘请塾师在家乡开办学校,教育本族及乡里子弟),家塾(不少官宦世家为教育其家族的子弟,聘师设塾于家内)等。同时,也有季节性的村塾、冬学。因此,这也成了易学、玄学后喙喙争鸣的现象。
民间平民,生活艰苦,与官僚贵族相比差异极大。民间不注重书礼,不言效命与功绩。他们最关心的是现实问题,如何通过读书提升生活质量。故,有部分的落榜才子,因精通五经四书也著作了《推命书籍》,教育人知命识性、修身养性的学问。有些古文字典籍里文墨笔尖之处,尚能看到对科举的强烈重视与富贫差距的贬义唾沫。正如朱子曰,“非是科举累人,自是人累科举。若高见远识之士,读圣贤之书,据吾所见而为文以应之,得失利害置之度外,虽日日应举,亦不累也。居今之世,使孔子复生,也不免应举,然岂能累孔子邪!自有天资不累于物,不须多用力以治之者。”能不能考上全是命!
众多的思想文集于零碎文字,经过岁月的痕迹,部分有拟成完整系统化的《命学文集》,亦有不完整的以致如今此学之分歧。笔有救人于火海,亦有害人于无形。从古至今,无有所不异,无论是猖狂的教人于分别富贫、捏造于鬼神之说或者愚昧的笃信六亲之刑克以致背弃情义的,得之颣之,终归一切于一字,如吾师所言之“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