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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远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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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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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养过一只很漂亮的猫,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看照片乖巧极了,而生活中却异常淘气。

我第一次见到它时,是在朋友单位的宿舍里。屋子很大,白漆刷过的墙,一圈石膏线装饰过的屋顶,深灰色的地砖,简单大方的红木家具搭配着屋子的格调。小猫的二层别墅式的笼子放在屋子最里侧,旁边有一组白色的电暖气。它属于美国短毛猫里的标斑,两个多月大,小的用手掌便可以托起。灰黑相间的毛色,纹路清晰,尖尖的耳朵直挺挺的竖着,那张略微发扁的脸上嵌着一双绿色的眼睛,黑色的小眼球在里流动着,细细地盯着靠近它的每个人。它的倒三角鼻子总是湿哒哒的,长长的白胡须向两侧偏下的地方延伸着。看见陌生人,便一溜烟的躲到笼子后面,随你怎么叫怎么逗,它也只是探出头瞄一眼便又缩了回去。若是看到主人走到跟前,它便会迅速跑出来,沿着她的腿一跃而上钻到怀里,像是孩子见到了母亲一样,用带倒刺的舌头舔舔她的脸,用两个小爪子摸下她的鼻子,玩一阵子便会跳跃到沙发上,随后桌上、床上、柜上到处上蹿下跳,几乎很难停下来。

它四个多月的时候,朋友把它送到了我这里,猫粮、猫砂、食盆、玩具……东西多的跟人搬家似的。它刚进屋子十分乖巧,钻到沙发底下一动不动,拿着它最爱的逗猫棒晃两下,它也只是探出头来,并无玩意。第一天晚上,它睡在我腿一侧,缩成一团,像个小球。半夜我翻身时没留神,一伸腿只听“咚”的一声,它掉到了地上。那一刻它似乎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沉默,幼小、委屈、陌生,它的样子不禁让我心生怜惜,我起身想去抱它,它却拒绝了,静静地爬到墙角处,又缩成了一团。后来的日子,我每天都会抽出些时间陪它玩玩具,拿逗猫棒逗它,它也开始慢慢的接受新主人。它是一只幸福的猫,食盆里每天都有准备好的猫粮、纯净水,猫砂也时时刻刻是干净的。给它洗过两次澡,极其挣扎,需要一个人按着,一个人拿着沐浴喷头来冲洗,洗完澡还不让用吹风机,自个儿孤独委屈地跑到阳台上晒太阳。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它似乎也逐渐体会到了这份感情,它意识到,这里可以成为一个新的家,那又何必要拘束自己?乖巧的日子完美的画上了句号,淘气才是自己真实的样子。于是便开始客厅、卧室、厨房恣意窜跳,时而也用爪子挠几下沙发、衣柜,倒腾下垃圾桶。当它看到你皱眉不悦时,便像个犯错的孩子,乖乖地守在你身旁。它懂得享有,也懂得付出,我深知它是爱我的。因为每天下班回家,一开门便能看到它蹲在门口等我,而后欢快地爬到我的怀里。第二天看到我穿大衣出门,便爬到我的大腿上仰头呆萌地望着我,希望我能继续留在家里!

我曾经想,日后不论去哪座城市一定要带上它,然而天不遂人愿,它的出现虽给我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与幸福,却没能获得家人的理解与疼爱。它七个多月的时候,家人执意要把它送走,毫无商量的余地。无奈之时我顺从了家人,把它送到了最初的主人家。至今还记得离别的那天,我先是把它的猫粮、食盆、猫砂盆装起来了,等到装它的玩具时,它的眼神满是狰狞,用爪子狠狠的按着。 那一刻我哭了,它的眼眶也湿了。其实我是多想把它留下来……

猫,又开始了新的生活,不知道它的记忆是多久,我时常想,随着时间的流逝,它还能否一直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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