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

作者/徐慧

（一）

遇见你的时候，激情早就跑远了。还是折了回来。

变成笑。冷静地笑。笑看你旁若无人地吃。

你的吃相一点都不难看。像刺绣，更像抚琴。

鸡鸭鱼肉，因之而获得圆满。你，也因之更显优雅。

我恨不得，把满桌的肉都端到你面前。

（二）

然后，我们接着忆苦思甜。

杜鹃花衬托着灿烂。你的笑，像潭水

深不可测，又清澈透明。我的诗情被点燃。

黑暗亮了，宛如天街两旁的火炬，重新燃起燎原之势。

而你真懂。还深入。仿佛从彼岸

轻而易举就进入了此岸，我的心咯噔一下。

咯噔一下才发现，这里是挹翠湖，不是月牙湖。

湖与与不同。一个是翠，一个有月。

（三）

月牙湖底，有一颗心被囚禁。无所谓情愿

还是被动。

沉静，宛如冬眠的红豆。翠，还是让他睁了睁眼睛。

他看见一树纯洁的绣球花

无人摘，无人抛，无人抢。

（四）

所以，没有与传承不符的故事发生。

也没有谁把距离，故意地推远，或拉近。

飞流直下的瀑布歪了歪身子，就有山风送来清爽。

龙潭，那是最值得不能忘怀的地方。

你平抬双臂，像展翅欲飞的鸿雁。而我

抽烟的背影，也在那一瞬，恍若有了丰富的内涵。

你，开始百媚生。我也开始，端正坐姿。

宛如百毒不侵。而懂，正在紧锣密鼓地传递疼。

（五）

我还是摁下非分之想。用抽烟的姿势掩饰苍茫。

苍茫来自别处。苍茫是半生一遇的罗加，走了。

又俏皮又坚决地走了。只把那首歌留给我。

我还在天天听，天天唱。

而尾声刚好来临。风声透着欢快。

我无声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宛如就此别过。

（六）

这些天，每天的阳光都很好。

我的伞，也忘在了想不起来的地方。

心中有感谢，献给了即将到来的洒脱。

想，不想。都无觉。

不能走近的距离，恰恰发生在一个屋檐下。

你无邪。还是在飞机起飞之前，用美图相机

留下了鸿影之约。宛如拖泥带水。

（七）

尔后，我知道你向有佛心。

尔后，我知道你无碍无执。

尔后，我静下来。买了把梳子，把

还在起伏的山川和河流梳理俊朗。

露珠虽圆不是珠啊。尔后

我决定把你当作一个屋檐下不再陌生的那个人。

又或者，哪天，我要专程去姑苏城外，听一听寒山寺的钟声。

（2018年5月15日夜草于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