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句点

老人去世这个清晨一如往常

金钱的手还是扼住城市的咽喉毫不松懈

七情六欲在垂死的霓虹中苏醒

街巷和墓地被挂着牌匾大声叫卖

墓碑上的句点与一个铜板好像一个价

还好彝人把碑立在子孙的心里头不用花钱

一把火是这个彝人一生的宿命

从一声啼哭到一抔灰有一缕青烟的长度

叹息和眼泪计量着悼词的肃穆与重量

族群汹涌的记忆是经书里的归途如虹

亡灵在法铃的摇声中回到祖先栖息的土地

是无奈的叛逃还是刻意的迁徙不再重要

头顶上那一绺短发做过的梦从来不改初衷

颠沛流离和落叶归根是一个世纪的轮回

人们把怀念煮进神龛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追逐一束光的本能总拽着自己的头颅奔跑

挣脱母体是野心萌动以来的第一次快感

墓碑上的句点用生命的力量照亮行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