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

散文：我的初恋

◎云 海ZJX

人生，也许都有一段不同寻常的初恋。或是刻骨铭心，念念不忘；或是花前月下，喜地欢天；或是平淡无奇，一订终身…。

  我的初恋并不出采，但随着岁月的延伸，却留下难以忘怀的记忆。而这种记忆，与某一触点碰撞时，会愈加强烈。

   我很喜欢倾听小提琴演奏曲《梁祝》中的“十八相送”。每每听着这个曲子，眼里便含着辛酸的泪珠。只因在我青春时期，有一段与“十八相送”相仿的初恋经历。

   当年，我正青春焕发，任职于驻湘某军事单位。因执行一项任务，被指派到某军工企业搞调研。由于工作需要，与该单位一位年青亮丽的女秘书萍儿（化名）经常交换工作情况。她不仅外表漂亮，而且聪慧精干。这一来二往，双方从好感转化成爱慕之恋。

  人类的情感也许是最丰富的，何况是一对未婚的男女青年。她经常利用休息时间，邀我到附近的湘江边和山野游玩。湘江边有一张用石头垒成的石椅，成了我俩促膝畅谈人生的天然宝地。她总让我靠近她一点，但我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在那个年代，可不像如今这么开放，尤其我还有较严格的约束纪律。她看我不像一般男子，见到青年女子就腿软，更认为我是一个可依托终身的人。附近的旷地长满野花，她便摘下几朵插在自已的两条小辫上，问我好不好看？我随口回答：好看。她又告诉我，其实，她最喜欢的是紫罗兰。因它是希腊神话中，女神维纳斯泪珠的结晶，代表着永恒的美与爱。她是家中的独女，父母年老多病，希望她能在当地成家立业，以便照顾。我便附和着说：对呀，应该的。她话锋一转，问我能否与她组成家庭，并留在当地工作。我一时无法应答。虽然我也很喜欢她，但这必竟是婚姻大事，且又要我永远留在当地工作，必须征得自已父母同意才好呀。

 事后，我写信给父母说明这一恋情，父母却坚决反对。而且还在家乡托人为我物色了“对象”。当我把这一情况婉转告诉萍儿时，她辛酸的落下泪水。问我是不是嫌她长得丑？我说，怎么会丑呢，在我心中您是最美的。她又说，那永远留在当地工作，也只是嘴巴说说而已，真成了家，还不是要随夫而行。我说，那样又违背了你父母的心愿。她低头不语，泪水滴在脸上。

  几个月的调查工作基本结束，我就要返回自已单位了。萍儿得知后，就像丢了魂一样，依依不舍。又特意为我准备了土特产，盼望我能再来。

  当年中秋节前，她专程到我单位探望。我所在部门领导的妻子，把她当成我的恋爱对象，热情款待，在其家中留宿。第二天她要走了，还特意送礼物给她。部门的领导也吩咐我，要送她到公交车站。她看我部门领导和其妻子对她这么盛情，心里更加缠绵。在送她到公交车站的路上，突然，她开口表白，一定要跟着我，无论天南海北。我不知所措，随口说出: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嘛，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位更优秀的人。她瞬间泪如泉涌，呜咽不断。用沙哑的声音说：我都把整个心交给你了，再找别人，那有心思呢？我一时不敢作声。

  当到达公交车站时，她又不愿与我道别。执意要我再步行送她到火车站。哎呀，那可是六七公里的路程。看天色已是傍晚，我也不好推托，便继续与她同行去火车站。

一路上，她紧紧牵着我的手，想从中得到丝丝的温暖。这也是我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牵手同行。她脸上现出喜悦的红云，不时还故意碰我一下。当路经一大鱼塘时，她看见成双成对的鸭子在游玩，忙让我停下来看看。戏说我就是那只粽色呆头鸭，我又说她是那只白毛的跳皮小鸭。她高兴得发出爽朗的笑声。当路经湘江大桥时，她见江里一渔夫正在撒网捕鱼，便嘻笑说我也是渔夫，她是可怜的鱼儿。我会意她的心绪，笑而不答。

  这一段路，我俩足足走了近两小时。当我送她上火车上后，她紧紧贴着玻璃车窗看我，辛酸的泪水在眼珠里打转。我的眼里，也含着泪珠。真可谓“相见时难别也难”。

  没过多久，她知道我准备结婚了，独自哭成泪人，几天不吃什么东西。我知道后，感到很惭愧，急忙写信安慰。岁月悠悠，又过了近一年，听说她在当地草草找了一个，但心情一直不好。从一个天真活泼的人儿，变得沉默寡言。

 光阴一愰，又是几年。我后来才知道她到医院检查，竞患了绝症，不久便郁郁而终，留下一个没有母亲的小女儿。当时，我真是心如刀割，非常愧疚。这不是因我而铸就的人生悲剧吗？我特意领受任务，再次到其单位公干。专程到与她生前常去的附近湘江滩头，望着奔流而去的江水发呆，仿佛又看到她那美丽可爱、戏水欢歌的模样。

  打此以后，每逢清明节期间，我都会买上一束紫罗兰，到附近江边祈祷，愿她在天堂再无病痛心伤。还特意为悼念她而写下诗歌《你在哪里》和《情殇》。

  我常常痴情的想，假如人生真有来世，我不会再让她心伤。望着茫茫夜空，情殇之痛跃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