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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孝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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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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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外婆

 2019年12月27日,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日子。凌晨,我被小儿子吵醒,起来冲了一些牛奶给他喝,当我准备再入睡时,恍惚间接到姐姐的电话——外婆走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桶凉水,顿时令我如入冰窖,连忙起床,直奔舅舅家。从我住的小区到后面的辉煌新村,不过几百米远,然而我却觉得非常漫长,似乎走了几十年,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小时候的事情来……

 打我记事时起,外婆便是我最亲的人,我的童年大部分时光都是和外婆一起度过的。听妈妈说,因为家境贫寒,外婆很小就到外公家做了童养媳,外公是生产队干部,为人朴实善良,虽然生活艰难,但他对外婆很好,两人相濡以沫,日子过得清苦而又开心。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个风雨交加的黄昏,外公从田地里干完活回家,路上看到一根电线掉在泥水里,大概是担心电到人,于是就去捡那根线,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后来妈妈告诉我,得知噩耗后,全家人哭了好几天,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外婆咬紧牙关挺身而出,用她的瘦弱的双手,独自抚养了妈妈、小姨和舅舅,可以说吃尽了人间的苦头。闲暇一点时,外婆会告诉我一些有趣的故事,或带我去一些邻居家串门,然而我从未听她说起过外公,更没有听她说过日子苦之类的话,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在别人说起外公时,她的眼角才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岁月在她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她洗衣做饭,插秧打稻,起早摸黑,什么活都干,周围的乡亲们都说她比一个男劳力还要厉害,正是她含辛茹苦的劳作,三个子女才得以成家立业,妈妈谈起外婆时总是感慨万千。

  夜很冷,四周只有几点淡淡的灯光,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我想到年迈的老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自从外婆病危,就一直寸步不离,此刻一定是伤心欲绝,还有小姨,我该怎样去安慰她们呢?

  这些年,外婆一直是母亲的精神支柱,很多事情,都和外婆商量,外婆虽然上了年纪,头脑却十分清醒,腿脚也很利索,八十岁还在地里帮忙,只是拆迁后生活不太习惯,才逐渐显出老态,但是每次去接她来住几天,她都非常开心,用他们的话说,跑得小脚不粘灰。上楼时,我想驮她上去,她起初并不同意,后来实在走不动了,才让我背,我小心翼翼驮着外婆上楼,脑子里想起小时候,因为不能跨过水沟和田埂,趴在外婆背上的时光,心中百感交集……

  终于到了舅舅家,我缓缓走进外婆的卧室,看到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很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我知道,我永远失去最爱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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