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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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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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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一辈子的媒妁

 自古红颜多薄命,女人的“嫁”有好多时候决定一生命运。我一生做过几次媒婆,但这个媒妁却让我愧疚一辈子!

小草长得一表人才,最引人注目的是她会说话的大眼睛,双眼皮,月牙眉,身材也像她的名字一样纤细苗条,小巧玲珑,很有一副模样,也许父母给她取了一个小草的名字,让她的命运和名字一样很低贱,二十有八了还没有找到婆家。

九十年代初期,农村,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还没有嫁出去,是很让父母不省心的一件事,自己在人前也感觉低人一等,有好多女孩子自身条件不错,因为年龄问题,降低标准,下嫁自己,让自己过上一辈子都不甘心的生活。

小草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我还是有点相信,生命中,在适时的时间,出现适时的人是上天安排好的。

小草是我妹妹幺婆婆的女儿,从妹妹口中,对于小草的婚事,她们也是很关心,一次聚会的时候,妹妹对我谈到了小草,并请求我如果有合适的男孩子,帮她妹妹介绍一下。

事情也是巧合,老公所在的企业,部门有一个男子名国,也是二三十岁了没找女朋友,人长得五大三粗,五官端正,外表很英俊,也很会说话,在企业工作的时候,也很得老公赏识。

因为他经常在我们家来串门,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从谈话中了解到他还是单身,我突然想起妹妹的妹妹,就把他们联想到了一起。

又一次回老屋的时候,我对妹妹谈到了这个男孩子,是否让他们俩接触一下。

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充满希望的季节,就是在这个季节里,我带着小草到国家里看家,其实在这之前,我对国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去了之后才知道,国住在一个深山老林,鬼不生蛋的地方,我们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翻了两座大山,才看到国那座落在高山脚下的几间低矮的屋子,我的心凉了半截。

到了国家里,看着大大小小的五条汉子,才知道国有兄弟五个,国是老二,哥哥矮胖胖的,油黑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地严重地体现了营养不足和发育不良,几个弟弟都用呆呆地目光紧盯着我和小草,让人浑身都不自在,脚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

我们去的时候是下午,大山里的白天好像比山外短好多,太阳早早地就躲到山那边去了。我站在那低矮的屋檐下,看着对面如一堵高高的墙堵住我视线的山,有一种强烈的压抑感,春季的气温忽冷暴热,变化无常,中午还穿件单衣,晚上又要穿棉袄,在这样的环境下,不知道是心冷了,还是天冷了,我感觉全身都冷冰冰。

吃晚饭的时候,看着一桌子人,除了我,小草,国的母亲外,都是男子汉,国的哥哥和弟弟们都低头吃饭,没人说话,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声音和小伙子们吃饭的吧叽声,偶尔国的母亲和父亲客气的请我们用菜的声音,心情沉闷得如门前的大山。

晚上我和小草睡在一间横屋里,窗户没有撑子,就是几口土砖砌成的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洞,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屋顶是几块木板搭成的一个顶棚,木板门推下一就会咯吱作响,墙壁用泥巴简单地糊了一下,保持黄土的本色,室内连用旧报纸糊一下的点缀都没有,一张老式的,底部几根撑子上,铺几根竹棍,竹棍面上铺一层干稻草,尽管稻草面了铺一床棉被和床单,睡在床上还是能闻到稻草的清香,黑色的老棉布做的圆铜子枕头,头放在上面极不舒服。整个房间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这与屋外生机勃勃,郁郁苍苍的苍松翠柏反差太大。

“在这样一个树木多得成灾的大山里,连窗户撑子都没有的家庭很少见,这与家庭主人的持家能力有很大关系”我心里这么想着。

在听蛙鸣,闻鸟啼,听露珠滴落的夜晚,在半醒半睡中,我们总算熬到天明,匆匆吃罢早餐,翻过那两座大山,离开了国的家。临离开时,国塞给小草500块钱,作上门礼,我示意小草不要接收,因为我在心里已否决了今天行程的意义,没有打算这件事再继续下去。可是小草却鬼使神差地收下了这500块钱,也算是接受了国。

一年之后的春季,他们谈婚论嫁,结婚的时候,按照农村风俗,要请媒婆坐上席。国到我家几次,我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不愿意去做这个媒人,迎亲的那天,实在没有办法,我勉强一起走了一趟,把小草送进了那个贫穷的无底洞。

第二年春季,小草为国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生活本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在改革开放的大潮吹遍祖国的大江南北,也吹进大山深处的时候,人们都在利用山里的大量资源种植香菇、木耳致富了山里很多人,而国,班也不想上,种植香菇、木耳嫌太累,在懒散作用下,外出打工做不了几天就跑回家找各种理由说这不好那不好的,闲散在家,靠小草一个人既带孩子,又种植少量的香菇、木耳维持着一家人的开支。

山上大量的栎树,国请人砍下卖掉,拿这点钱在街上逛游,钱玩完了就回家困着。眼看着同村的人都用勤劳的双手富了起来,盖了楼房,换了车辆,而小草和孩子仍然住在那简陋的几间黑土砖屋子里,勤劳的人与懒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小草伤心了,将国赶出家门,国却理直气壮说:“就是几间烂屋子,也是我的!”万般无奈之下,小草用自己起早贪黑种香菇、木耳攒下的一点点钱,买下了两间生产队的破仓库,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那个破破烂烂家。

小草当时想:“不和国在一起,起码不用侍候他的吃喝起居,也免得和他怄气,眼不见心不烦!”可是不久,国尝到了没有人做饭洗衣的苦头后,找上小草的家门,要求重归于好,并赖在小草几间仓库不走,也假装勤快了一些。小草也想到为了两个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就没有再赶国走。

时间不久,国旧病复发,好吃懒做的恶习又露了出来,晚上死不睡,早上死不起,饭熟了就去吃。小草彻底失望了,在亲戚六眷的帮助也,小草在一省道边买了几间旧房,搬出了那座留下她很多汗水和眼泪的地方,彻底摆脱那个懒汉丈夫。

前不久听妹妹说,小草如今两个女儿已长大成人外出打工,家里的经济状况有了很大好转,国流落在外,像个乞丐。

这让我想起一句古训:“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草嫁错了丈夫,让她吃尽了别的女人没有吃过的苦,让我这个媒婆一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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