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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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胜
（一）
高一读完，从威海转回老家周林高中。一家人住在学校教师宿舍。
学校直接把你安排到了高二年级先修班。先修班里同学学习上个个都是好手。所以，你的成绩一直居于班级最后几位。
每天放学，我问得最多的是你在班级里看到的各种趣事。不擅交际不爱讲话的你只有回到家，才会滔滔不绝。
你在一班成绩一直排在最后几名。临近高二结束的一次月考后，根据末位淘汰制，你调去了二班。我担心你去了二班成绩会一直下滑。你却平静地说，在一班，每次考试后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搞得越来越自卑。调到二班兴许会让自己更自信。
到了高三，我也教高三语文。正好教高三二班。我想这下好了，既教你语文，又可以近距离观察你学习状态。
高三刚开始，你冲劲儿十足。或许是别的同学还没适应高三，九月底遵义市一模考试，你的成绩首次挤进了年级前二十名。从那以后，你在二班，无论座位调到哪里，都见你在埋头苦学。我有时候课间去教室，都看到你在刷题，我提醒你别驼背，你理都不理我。
每天晚上下课回到家都十点半了，你洗漱完之后还要在电脑上上网课，来弥补你弱科上存在的不足。直到我提醒你后方才去睡。
你这种苦学状态，爸爸看着虽然心疼，但是觉得这样下去，你的高考肯定有戏。
可是，进入十一月，高三综合征开始在你身上体现。随着一轮复习广度深度加大，你开始变得焦虑。课堂上神情恍惚，作业漫不经心，课间开始找同学闲聊，也不主动去找老师求教。原本给你请的数学辅导老师那里你也不再去。我问你怎么不去数学老师那里辅导。你说一是要体能训练达标没时间，二是那位数学老师是教文科数学的，理科班数学他可能辅导不了。
我听了，第一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第二个理由就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就严肃地说：“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老师是学校出了名的个辅高手，老师们数学专业考试他都考满分，你能强过老师吗？”
你反驳我：“我觉得上网课，比老师辅导效果好！”
严酷的高三复习，你一停下或者放缓拼搏脚步，势必会落在别人身后。
你终于为你的自负付出了代价。十一月份月考，你成绩一下子掉到了年级六十多名。但我发现你还是不缓不急。依旧不主动找老师问问题，课余时间也不刷题。但每晚回来和周末时间，你还是在上网课。
我偷偷观察你上网课，没有了以前那种盯着屏幕凝神思考的神情，而是双目放光，眉心舒展，时而还发出吃吃的笑声。我一下子做出判断，你又开始了高一疫情期间上网课偷玩网络游戏的状态。就趁你不备，一个箭步跨过去，看你上网课的内容。果不其然，你正在某网站上跟一个网友聊得正欢。
我怒不可遏，一把夺过了电脑。你惊愕地看着我。我说：“这电脑不许玩了，网课也不许上了！”
你大声反驳：“凭什么？我能用上网课把弱科补起来！”
我指着屏幕上某网站界面，说：“你就用这个补起来？”
你还想争辩什么，但看我坚决的样子，也就不再说话。电脑被我没收。
电脑网课不上了，但是你的状态依旧没有多大起色，我干着急。就借着在课堂上课时，讲些高三学生正常状态的事例，希望能唤起你的斗志。可是，于事无补。但我也知道，这种情况，是一轮复习时几乎每个高三学子会出现的低谷。及时迈过去就好了。
十二月月考，你的成绩依旧没有起色。还是排在年级五十名后。我知道，此时再不给你棒喝，你可能会一蹶不振，破罐子破摔。
那天中午饭后回到家，我走到你跟前，严厉地说：“刘诗韵，我正告你，你要是不赶快回到高三刚开始那两个月的状态，你的成绩还会下滑。我是你语文老师，你看你语文才考了九十八分，总成绩才四百八十多分。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儿，我都没脸跨进二班去上课了，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我的责问，你用手捂着眼睛，咧嘴哭起来，双肩一抽一抽哭得很伤心。我虽然心疼，但我还是任由你哭。我希望这是你重新找回状态的悔恨的泪。
从那以后，你又回到那个惜时勤奋状态。开始去数学辅导老师那里辅导，课间去老师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晚上回家没电脑上网课了，就在桌子上刷资料上的题。周末主动去教室学习。
找回状态的你，成绩自然回升。仁怀市一模考试，你考进了年级前四十名。
放寒假，你每天都按平时正常学习节奏来安排，起早摸黑。唯一耽误的就是大年三十回老家过年的那一天。大年初一早上起床，你就嚷着要回学校。我说正月初一吃汤圆，还要去走亲戚。你带着哭腔说时间太宝贵了，要回学校学习。把你送回学校，你就直奔教室。你的惜时状态，让我们仨也不敢在老家逗留，正月初二，就都回到学校。你每天在教室孤孤单单苦学，我们就在家变着法儿给你做好吃的。
任教二十多年，我始终坚持着一个观点：最好的家庭教育，就是陪伴。
（二）
高三下学期开始，你回到一班。我对你说：“在二班状态这么好，你就不去一班吧。稳定的学习状态很重要。爸不会再额外给你增压。”
你说：“爸，你没有给我增压，反而是我觉得压力不够大，才回一班的。”
我说：“此话怎讲？”
你说：“因为一班都是学习高手，我在他们中就没有了在二班的优越感，人无压力轻飘飘，有了落于人后的压力，就是高考压力，我就会奋起直追。”
去了一班的你，惜时苦学状态依旧。
可是，遵义市二模考试。你的成绩起色不大。有的学科成绩还跌倒了历史最低分。我问你怎么看待遵义市二模考试成绩。你说这次考试题有点难，特别是某学科，好多题做起来都毫无头绪和思路，但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我见你没有因为遵义市二模考试成绩不理想而难过，就知道你确实是努力过了，就不为结果而难过，就不像之前的难过是心有愧疚。我也知道，你这么大了，不会拿自己的高考开玩笑。
于是，我不再怀疑你的状态。每天回到家，就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目的是不给你增压。我看到你把励志语写来贴在墙上，看到你在高考倒计时提醒牌上写每天需要解决的学习问题……
每天早上五点半你就在闹钟铃声里起床，怕吵醒我们，就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出门，摸着熹微晨光，走向灯火明亮的大操场……
我不让你妈妈跟你聊任何学习的话题，让她给你做你爱吃的饺子、煎饼、猪肉炖粉条、擀面皮子……无声关怀，就是最大的支持。学得充实的你，没了焦虑。每晚十一点半收好资料，倒头就呼呼大睡。
此时，你的状态已经远超高三刚开学时。
果不其然，三月份的仁怀市二模考试，你的总分超过五百三十分，排名也有了很大提升。但你依然按照你的节奏前行，依然是辛苦忙碌的身影，依然是笃定自信的眼神。
四月，省适应性考试。你考了五百三十五分。大家都说，省适应性考试基本上就是高考风向标。考出的成绩跟高考成绩基本差不多，后边一个多月，学跟不学都一样。
我看到有些失望的你，就鼓励你说：“诗韵，千万不要以为这个省适应性考试就等同于高考成绩了。爸爸带过多届高三毕业班，无论是在浙江还是在山东，我带的学生从来不把省适应性考试成绩当作是终点，距离终点还有四五十天，这四五十天继续冲刺，一直冲刺到六月六日晚，成绩一定会大幅提高。我的学生们听我劝，后来成绩都有一定程度提高。有个同学高考成绩比省适应性考试提高了八十分，考进了北京电影学院。”
听我这么说，你的眼神坚定起来。
我怕你不信，就打开微信找出那个学生的微信，给你看我跟他的聊天记录。
我继续说：“但是也遇到一个太自负的女生，省适应性考试考了六百三十分，就自认为完全可以自学了，要请假回家自学，不在学校。老师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家长也盲目地听女儿的话，坚持要给她女儿请假回家自学。学校没办法，只好准假。这学生回去后连我的电话都不接。哎……”
你急切地问我：“那她后来考得如何？”
我无限惋惜地说：“才五百四十多分，刚过一本线。”
我深知，省适应性考试后，为防止部分学生松懈，必须要给学生施加一定的压力。因为，四五十天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还好，你没有把失落变为气馁，而是以此为起点，依然故我，一如既往地稳步向前。
（三）
最后阶段，学校每次周考后，都会把数学和理综成绩张榜公示。我看到你的弱科成绩越来越好。各科老师也在跟我说你的状态出奇地好。
五月份，遵义市三模考试，你考了五百六十七分，这可是你高三以来最好的成绩。我担心你自满松懈，就给你施压。说遵义市三模，出卷子专家们为了鼓励你们，培养你们的自信心，考试题都出得偏简单，老师们改卷子也改得松，不代表学生的真实水平，你还得加油。
你争分夺秒追赶，生怕落在人后。真的是做到了吃饭都在抢时间。看着你紧张忙碌的样子，我暗忖：“倘高中三年来皆如此状，何愁考不上名校？”
五月二十七日起，你回到家开始喷嚏不止。我知道小时候犯过鼻炎的你鼻炎犯了，就给你买回了鼻炎药。吃了鼻炎药，喷嚏止住了，但你还吵着鼻孔疼。我查看后，发现你鼻孔红肿，还长了一个包。就说：“幺儿，你这是着急上火，急火攻心。临近高考，着急紧张所致，不碍事的，吃消炎药就好了。还有食堂里辛辣的菜不要吃。多喝水……”
那几天，你变得焦躁无比。在宿舍，我们哪怕弄出很小的一点声响，你都会气恼地低吼和摔东西。那个周末，你妹妹回来，看到你的样子，都不敢在家，去你妈妈上班的地方写作业。周天她要返校，从店里回家拿东西，推门进来看到你在睡午觉，吓得退出去，坐在宿舍外边的台阶上等你醒来后才进来，拿了行李赶紧就走了。走时还不忘对你说：“祝姐姐高考成功。”
五月三十日，高三年级拍毕业照。你穿上你班级订的班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那天，整个校园里都是高三学生到处拍照的身影，到处充斥着即将毕业离去时的不舍。晚自习回来，你脸上还流露着拍毕业照的兴奋。拿过我手机，开始欣赏起大家发到微信群里的一张张照片。时间一秒秒过去，都十一点了，你还在看。我就提醒：“诗韵，都回来二十多分钟，不许看了，高考后看，赶紧洗漱、刷题或者睡觉。”
我的劝说你非但不听，反而是用手在手机上一拍，抗议说：“大家都放松了一天，我就放松一会儿，不行吗？我都准备刷题，你却在那里叨叨，影响我心情！”
我说：“放松也要有个度，你自己看都几点了？”
你说：“烦死了，住在这里一点都不安静，这个吵那个吵，我还怎么备考？”说完，你就开始哭。
我说：“哎哟？奇怪了，谁天天吵了？督促你睡觉有错吗？”
你说：“还吵吵，我明天搬回宿舍去！”
我说：“哎哟？刘诗韵，当初是你自己从宿舍搬来的，如今你又要搬回去。好吧，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你见我这个平时由着你的爸爸，居然在高考前对你说这样的话，就气呼呼地站起来，抱着复习资料，摔门而去。
你这样的操作，把我和你妈妈都吓住了。五分钟内，我和你妈妈一句话都没说。
随后，你妈妈说：“都快高考了，你还跟孩子吵，真服了你。”
我也很自责，说：“别说这些，还不赶快去找？大半夜的，她下去万一踩到蛇怎么办？”
你妈妈向来怕蛇，听我这么说，抓起手机，出门去找你。
我判断你妈妈很快会找到你，你会跟着你妈妈回来。
可是，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你们还没回来。
我急了，给你妈妈打电话，她说楼下找遍了都没找到你。我就想，从小到大没玩过离家出走的你肯定没走远。没准儿就在去往学生宿舍的某个角落蹲着哩。
于是，我出门往左，走上通往学生宿舍的楼梯。刚一拐弯，就看见你果然坐在楼梯台阶上。怀里抱着资料，一声不吭。看到我，瞪了我一眼。
我柔声说：“幺儿，爸爸对不起，不该吼你。爸爸都带你十七年了，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走吧，回去睡觉。”
高考前最焦躁无助的你，怎么能少了父母的鼓励和帮助呢？于是，你哭着站起来，乖乖地跟我回了家。
（四）
高考前几天，我尽量不搅扰你，让你跟着自己节奏走。可是到了六月六号，高考前夜，你回到家还在看七号所考科目的内容。我才忍不住逼着你放下资料睡觉，并说了几句宽慰你的话。你听后很听话地放下手中资料，微笑着说怎么没感觉。我说这种没感觉就是有感觉的最高境界，大道无形，大音希声。武术都讲最高的招数就是无招。嘿嘿。
那晚你睡得很香。直睡到六月七号早上七点十分你的闹钟响起。你起来后，不紧不慢地洗漱完。你妈妈说要给你做早餐，你笑着拒绝了，说食堂准备了丰盛的高考餐，不去吃不合算。然后就昂着头出门。我跟你妈妈终究不放心，跟着你来到食堂门口。食堂门口，几百人站在空地上，穿着红色送考服的老师们在学生们中间穿梭，给这个打气，给那个鼓励。同学们三五成堆，有的在交流着资料上内容，有的在说笑故作轻松，有的在路边临时抱佛脚。我看到你跟一个女生在食堂餐桌旁，还在抱着书背着什么。我就在心里笑：“兴许一会儿考试就考到了才读的资料呢。”
进场时间到了，天空明朗，看着你跟同学们在老师们的鼓励声中走进考场。我的心开始悬起来，默默地祝福你和同学们超常发挥，考出佳绩。
漫长而煎熬的等候后，第一门考完。我和你妈妈在家等你回来，因为你妈妈已经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午饭（我们约定好的，高考两天除了早餐都回到家里吃）。你推门进来，我和你妈妈都微笑着迎接你。也不敢问你考得如何。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幺儿，题都做完了没？”
你兴奋地说：“都做完了，感觉不难。就作文题挺扯的，居然考《红楼梦》情节。”
我赶紧说：“别分析题，管他什么红楼梦黑楼梦，只要记住平时我教的审题方法，紧扣关键词和材料来写就不会偏题。只要不偏题，按照你的水平，作文不会低于四十八分的。赶紧吃饭，吃了饭赶紧睡觉，下午数学更重要。”
你说：“我倒是按照你说的审题方法审题和写作的，应该没问题，其他的等考完了估分的时候再跟你说。我只是说我发挥得不错，嘿嘿。”
我和你妈妈就跟着你嘿嘿。
接下来的数学、理综和英语三门考试后，你都说你有点超常发挥，这让我喜不自禁。因为喜怒形于色的你，从来不在父母亲跟前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我觉得你高考有戏。特别是考完数学，你说做数学题的时候，竟用上了辅导老师讲的方法，应该会考到一百二十分。你说的时候，眼神里透着感激。考完英语，你说你的英语科，如果改作文的老师正常改卷，应该有一百四十分。我最不放心你的理综科，你也说没有大问题，该做的题都做了……
我喜不自禁，觉得你的高考肯定有戏。
（五）
高考后不久，网上流出答案，你逐一对过答案，然后兴奋地对我说：“爸，语文科我不确定多少分，但是三十六分的选择题我拿到二十七分，你说得选择题得语文，我判断我的语文成绩应该在一百一十分以上。还有我的数学应该有一百二十分，理综也应该有二百二十分，英语应该就是一百四十分。这样看来，我的成绩应该不低于五百九十分，如果你们语文改的稍微松一点，我会超过五百九十分，甚至超过六百分。”
对你的估分，我不置可否，但却乐开了花。
你忽然对我说：“爸爸，我的数学能考这么好，除了辅导老师教的方法外，其实你没收我电脑前上网课的作用也很大。”
我冲你笑笑，说：“寒假我不是又还给你了吗？还给你以后，我看你也很少用它。”
你说：“你没收我电脑那天，正好我在B站问一个网友数学题，他很厉害的，又很幽默，我就笑了几声，你就觉得是我在玩。就收了我电脑，那段时间正好我的成绩不好，我也就没有跟你争。其实我的很多数学专题知识都是网课补起来的，没有网课，我的数学成绩根本上不来。”
我笑着说：“哎呀，那是爸爸误会你了，也是爸爸着急的表现。你们有高三综合征，家长们其实也有高三综合征。以后对于你的事情，爸爸一定搞清楚后再处理。嘿嘿。而且你后来再上网课爸爸也没管，对不？嘿嘿。”
你说：“其实家里性子最急的不是妈妈，而是你。有时候傻乎乎的，嘿嘿。”
我：“嘿嘿……你竟然说你爹傻乎乎？喔……我打你个丫头……”
又是漫长的等待，六月二十四号凌晨，终于得知你成绩——五百九十分。一家人沸腾，沉浸在你取得好成绩的喜悦中。这是你上高三以来取得的最好成绩。这就对了，高三，平时取得的任何成绩都是参考，最主要的就是看最终的高考成绩。
你把握住了你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你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孩子，你的高考确实有戏！
之后，我们归于平静。开始一起分析你的成绩，分析你的排名。开始根据你的成绩集思广益，问同事，问专家。最后，根据我们父女俩的慎重分析和选择，你选择了上海大学，那是你幼儿时生活过的地方，那是你父母奉献过青春的地方，那是你曾向往过的地方。有志者，事竟成。你终会实现你的梦想。
七月二十一日，录取结果公布。你被上海大学录取。上海大学在贵州录取一百四十九名学生，你的成绩排在第一名。
有的人知道你的录取结果后都可惜地说：“哎呀，以诗韵的成绩，完全可以去重庆大学、四川大学、山东大学、中国海洋大学等九八五大学，怎么就去了上海大学？”
我平静地说：“孩子喜欢上海，特别喜欢上海大学计算机科学技术专业，孩子希望以后能在这个专业领域有所成就。我得尊重孩子的选择。”
七月二十八日，领到大红包裹的上海大学录取通知书，你就定了回威海的机票。这里虽然是你的老家，虽然老家的名校成就了你的大学梦。但你是在威海长大的，威海有你舅舅一家以及其他亲戚，有你成长的记忆，有你儿时的伙伴，有你初中和高一的同学。你要回威海跟他们一起分享你高考成功的喜悦……
七月三十一日早上六点多，我和你妈妈送你到了贵阳龙洞堡国际机场航站楼。你一个人去取机票，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进了安检门。这是你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远行。
看着人群中你的背影，我才感觉到，你确实已经长大了。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意味着你将离开父母的呵护，离开家庭温暖的窠巢，飞向远方，去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
（2022.8.8于仁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