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几度秋凉
时光,在这个深秋的,弥漫着小雨的午后翻腾。
屏蔽了手机信息,坐在古旧的木椅上,读着龙应台的《目送》。
这是2022年底,一位朋友送我的。跨越了千山万水,她把这本书邮寄给了我。翻着略有些泛黄的书页,看着她用黑色的笔在书上画下的笔记,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刻带给我的悸动——这是属于另一个灵魂的印记,如此鲜活,却又如此古朴。
时光流逝得太快,2022,2023,一转眼2024就要到底了。可如同这本书一般,它一直在那里,周遭那汹涌流逝的时光,仿如亘古不变的白纸黑字,不会再改变。
翻开书——不,翻开惊魂甫定的时光,我的流淌的游魂,定格在橘色的《注视》里。
那是一个,关于最后时刻的永别的故事,也是我们一生的无法琢磨透的,生死的故事。
年迈的老父亲,在子女、亲人的注视中与世长辞。尽管是暮年,却依然可以称为鲜活的一个生命,在目送中与这个世界说了一声:永别了。
“去吧,带着我们所有的爱,带着我们最深的感恩,上路吧,父亲你上路吧。”
最能让人泪目的,莫过于生离死别。
思绪翻飞,忽而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秋天。
那个慈祥的,充盈着我的童年、少年的老人,在老师转告的一句“你的爷爷去世了”里,也这般永远地离开了我的生命。
我没有目送到他的离开。
匆匆坐车回家,看到的是黑色的灵柩,静静地放在挂着白幡的灵堂里。最后一面,是他安详地枕着我用橡树叶做成的枕头,轻轻盍上双眼的与世长辞。
尽管此后的近十年里,我一次次在梦中见到他睁开双眼,怜爱的与我说话,可那间空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他的身影的房间残忍地告诉我:
这就是死亡,这就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几度秋凉,又到秋凉。
时光,从2002年,翻到了2024年,我也从双十年华的少女,迈进了不惑之年。生命在温婉的时光里一路高歌,错落有致的前行。
于生,我略懂一二,是从一个六斤六两的娃娃,长到一米八七的小伙子。
于死,我只知道,是一个生命放下了红尘里的牵挂,去往再也见不到的远方。
生,是春天,是一次迎接;死,是秋天,是一次目送。
生命,无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