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的老陈

你从讨价还价的梦中醒来

又一次用冷水脸

赶走贪婪的瞌睡娘娘

匆忙地打点行囊

你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生怕惊动熟睡的老伴和孙子

张牙舞爪的风，猖狂

撕咬着菜地斑驳的月光

你用粗糙的双手

采摘，把一堆鲜嫩放上小推车

吱吱地走向菜市场

走向孙儿的玩具和茁壮

沉重的脚步，惊醒

熟睡的乡村。鸡鸣，犬吠

饥肠辘辘的思量

与擦肩而过的雾窸窣作响

这个来了又来的地方

还空无一人。冰冷的摊位

已被你打理得像模像样

孤独的灯光，把你的瘦影拉长

远方，儿子是心中的炉灶

你搓着手、跺着脚

热乎地，等待同伴们登场

等待着蜂拥而至的争抢

渴望的眼神满是忠诚

蔬菜从你的菜堆装进一个个小袋

微笑从你的脸上传递到客人

儿孙们在你深深的皱纹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