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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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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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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苏堤

去年暑假,计划携子出游,思议再三,最终选择杭州。初衷其实简单:儿在安徽成长,期望别忘浙江身世。

到杭州,不看西湖属虚行。游西湖,走走苏堤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曾经痴迷于苏轼的诗文,觉得那种清新豪健直抵心扉。要是没有人生之中那么几场刻骨的劫难,我想我绝对不会移情别恋迷上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劫后的愤懑让我疏远了苏东坡以及他的文字。

浮槎以溯,合宜记取苏公,诵其千载遗风。喜欢苏堤,除了苏轼,其实还因为才女苏小小。钱塘小小,风情千古,问世间谁能比拟?青楼红袖,红颜薄命,空留一座残碑。

抑或是年代的缺憾,我对霓裳红袖总有一种神往,而那种怀抱琵琶细声唱吟的情景更让我觉得情意绵长。尤其是对苏小小,她的命运一直刺痛着我的神经。

年轻的时候经商过,落户杭州,尽管身溢铜臭,但骨子里还有一股文酸。常在无约之夜,从庆春路到湖滨,漫无目的地绕着西湖瞎逛,苏堤总是终点。映波桥上的伫立,锁澜桥的冥思,那时的苏堤还真有点阴冷,偶尔路过一对情侣,都让我觉得如获风景。事实上,那时我走苏堤,最大的心愿望也是希望能来一场天赐的艳遇,因为那个时候,苏堤还被杭州人美誉为“情人堤”。而我等待的,只是一幅专属的苏堤春晓。

时过境迁,几十年时间弹指瞬间。弹指之际,不经意就有了妻儿,有了一身的压覆。再走苏堤,似乎注定不再浪漫,涌上心头的,只有困惑和叹息。

望山桥上小歇,我问吾儿:读过苏轼吗?知道苏小小吗?儿子一脸懵懂,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也似乎感觉问题有些深奥,就问:在苏堤,你看到了什么?儿子没有直接作答,只是眼睛跟着路过的游人以及游览车流转,最后手指树上正在攀爬的松鼠:看,松鼠!

儿子年小,自然不懂我的心境。他的心中,或许只有“热闹”两字,以及风景管理处处心积虑放生的松鼠。但是,松鼠能爬多少年的历史?松鼠能爬出苏堤的往事吗?

苏堤还有不少垂钓者,对我,这是不应该有的风景。但儿子痴迷,非得伴垂钓老人坐上一刻。尽管半天依旧没鱼上钩,儿子却显示出特别成熟的耐心。

到跨虹桥,儿子的精神似乎垮了,非得要停止这种“无聊”的走苏堤“旅游”。在儿子所有的执意之中,我能做的只有妥善,无奈之中带他就餐,还特地要了一碟“东坡肉”,然后跟他讲苏轼、苏堤以及“东坡肉”。儿子倒好,一边拿纸巾擦着嘴边的油腻,一边赞誉东坡肉的美味:好吃,跟家里的不一样。

我只能彻底投降:再走苏堤,我已注定失败,甚至是一种绝望。何处黄鹤破暝烟,一声啼过苏堤晓。曾经的“花满苏堤柳满烟”景象或许依旧别致,但心中的那幅真正诗画呢?要是苏公尚在,他心碎不?还有我的那份往事,还能复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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