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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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取材于编者在山西省静乐县康家会中学的实地考查）
1康家会中学校门旁外日
手扶拖拉机嘟嘟嘟地由远处驶来，停在康家会中学校门外。
王石匠背着一个大包袱跳下车。
石匠紧锁着眉头，他脸上有许多很深的皱折，在阳光的照射下，石匠的脸上透着黝黑的光泽。
校门内的旗杆上一面五星红旗在微风中飘扬。
石匠提起地上的包袱，大踏步向校门走去。
2教室外日
石匠走到一个教室门口，教室里学生们正在上课。石匠探头探脑地张望。
女教师甲走出来轻声喊住石匠。
女教师甲：“唉，你寻谁呢？”
石匠：“我，我找我们村上的马会会，是她妈让我来给她捎口信的。”
石匠说话的声音很大，教室里的学生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石匠。女教师甲示意石匠把声音放低些，她招呼着石匠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女教师甲：“马会会在旁边的教室上课呢，你先到老师办公室里坐着去，一下课我就通知她去找你。”
女教师甲指了指教师办公室的方位，石匠木讷地扭身走去。
女教师甲突然又叫住石匠：“对了，你叫个啥？”
石匠：“我和马会会是同村的，你就跟她说我是王石匠。”
石匠的声音又扯得很大，女教师甲急忙再次示意他压低声音。
3教室内日
黑板正上方写着“身穷志坚”四个大字。
戴着深度大镜框眼镜的赵老师正拿着一本作文本讲评作文，同学们听得很认真。
赵老师：“这段文字是写得最流畅也是最感人的，说明了作者文艳同学是有感而发的……”
马会会瞪大眼睛看着讲台上由于讲解到兴奋处而不断挥动着手臂的赵老师，赵老师的动作很大，他说话的时候总喜欢伴着大量的唾沫星子，但他的表情显得非常生动，这种生动感染了教室里的所有同学。
同桌李永锋在一旁一边听课一边有规律地吸囔着鼻涕。会会前桌的兰花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扭身丢给李永锋，李永锋的脸腾地一下子红成了茄子。
文艳坐在教室最后的单座上认真地听着赵老师的讲评，她的脸上不时地出现淡淡的红晕。
铃声响起，赵老师宣布下课，班里顿时乱起来，兰花扭过头与会会讲话。
女教师甲走进教室径直向会会的方向过来，教室里又突然静下来。
女教师甲：“马会会，你们村上有个叫王石匠的在老师办公室里等你着，你快过去一趟。”
听完女老师甲的话会会呆呆地站在座位上没有动。
女教师甲边催会会边扭身向外走：“快，快些！”
女教师甲走出门，教室里又乱作一团。
4老师办公室内日
年青的男老师甲正在办公室里备课，石匠很不自在地坐在一旁抽烟袋。
石匠象是想起了什么，他很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男老师甲。
石匠（轻声地）：“来，老师，抽颗烟歇一下。”
男老师甲挡住石匠递过来的烟。
男老师甲（微笑着）：“没事的，你自己抽吧，我不抽烟。”
马会会站在了敞开着的门口。
会会：“报告！”
石匠急忙收回烟，转身走向门口的会会。
石匠：“是会会啊，你上课了。”
会会看了看石匠没有说话。
石匠：“你不认得我吗会会，我是村子里的王石匠呀。你妈让我给你捎个信来……”
没等王石匠说完会会急忙打断他。
会会：“石匠叔，我咋不认得你呢，咱上我宿舍那边说话吧。”
石匠点头说行，会会跟男老师告别。
门外几个学生看到会会和石匠一起走出来，投来奇怪的目光。
5宿舍门口外日
晾衣绳上挂着满满的色彩鲜艳的衣服，会会身后的几件衣服在风里摇摇晃晃着偶尔划过镜头。会会背靠在晾衣绳的立柱上，王石匠站在会会对面巴嗒巴嗒地抽着烟，石匠的大包袱躺在石匠脚下的地上。
石匠（为难的样子）：“这是你妈的原话，我来就是为了给她捎这个话，你妈说她这也是万不得已，秋假一放你就回吧。你看，我还不是一样，为了我那四个娃，还不是得出来卖苦力吗？”
会会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石匠提起包袱刚要走又转回身来。
石匠：“我就在前村那边的煤窑里做工，这个窑比我们村旁那个窑挣得多些。要是有啥事情，你就到窑里来找我。”
王石匠背起包袱走了，会会呆呆地站在原地，晾衣架上的衣服随风摆动。
空镜：操场上学生们正在嬉闹。
6食堂内傍晚
一个大菜勺将菜打进饭盒。
会会拿过饭盒后离开身后的队伍。
食堂的卖饭窗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在会会身后相差五六个人远的兰花见会会从自己身边木无表情地经过。
兰花：“会会，你等等我。”
会会像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食堂门口。
兰花又大喊了几声会会，身后的队伍拥挤着将她向窗口方向推去。
空镜：黄昏的康中，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
7校长办公室内夜
校长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教务主任王老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把大手电。他手里捧着一个大茶杯，不停地说着话。赵老师则手拿苍蝇拍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拍打着飞来飞去的苍蝇。
王老师：“老赵，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走，像个苍蝇一样。”
赵老师用力地将苍蝇拍打下去，他抬起头用他那双大框边的深度眼镜看了看王老师，然后走到校长面前从校长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赵老师：“要我说这个事情还是有办法的，可以聘些非正式编制的教员来教学，工资也可以开得少些。”
校长连续地咳嗽了几声。
校长：“这是个办法，可眼目前的主要问题是一年十多万块的开销从哪里来呢？县里是肯定没有这个钱给我们的。”
赵老师刚想拿王老师的茶杯，王老师眼疾手快地将茶杯抢了过去。赵老师又转身拿起校长的茶杯猛喝了一口。
王老师：“要我看这个班不办就不办，本来咱们就没有经费，又没有人支持我们。我们没有必要打肿了脸充胖子。”
听完王老师的话赵老师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几乎是冲到了王老师面前。
赵老师：“我不同意老王的观点，咱们都是苦娃娃出身，都是尝过没学上的滋味的，能上学对咱们县里的失学娃娃是件多大的大事情。”
赵老师说话的声音很大，他也就顺便把一些唾沫星子送给了王老师。王老师急忙护住茶杯。
王老师：“老赵，你退后些，你这个大喷水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去弄钱去！”
赵老师听完并不生气，他又一下子跨到校长面前。
赵老师：“我们得做出些牺牲，反正我全力支持。”
校长深吸了一口烟。
校长：“办是一定要办的，多想些办法吧。”
空镜：宿舍门口，晾衣架，学生上晚自习的声音，环境声。
8宿舍内夜
宿舍里没有开灯，月光从窗口投进来。
会会一个人坐在床上嘤嘤地抽泣着，她为了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用力地撕扯着怀里的枕头。
一阵大风将旁边的窗户吹开了，发出哐当一声的巨响。
会会一下子止住了抽泣，她凝神看了看窗外。
窗外的风吹了一阵子就过去了，会会仔细地听了一会儿。
会会小心地走到窗口，轻轻地把窗户关上。
会会坐回到床上，双手捂住脸又嘤嘤地抽泣起来。
9学校外夜
夜晚的校园显得格外安静，这越发衬托出了那些在教室里上晚自习的学生。学生们认真地读书写字，辅导老师穿插在学生们中间，不时地解答学生提出的问题。
教务主任王老师提着手电在教学楼四周巡视，他手电的光恰好扫到了从宿舍方向走过来的马会会。
王老师：“是谁？”
会会紧张地停下脚步。
会会：“我是马会会，王老师。”
王老师答应了一声，掉转身走向远处。
10教室内日
会会低头走进教室，兰花看到会会进来就一直盯着她坐到座位上。兰花扭过头来看会会，可会会始终把头低得很低，兰花看不见会会的脸。
身边的李永锋丝毫没有察觉似地继续认真地看着书。
教室后面的文艳朝会会这边看了一眼。
11校长办公室门口日
男学生背着行李包呆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
男学生父亲使劲往校长的手里送烟。
男学生父亲：“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校长，我对不住你们。”
校长拒绝着父亲手里的烟：“娃学习好的很，将要一定能有出息，能上还是让他上吧，不要只看眼前头这一点点难处。”
父亲：“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主任走上前拉开男学生父亲。
12宿舍内深夜
屋子里传来轻轻的打鼾声，舍友们不时地轮流翻着身子。
会会仰面躺在床上，她睁开的眼直直地盯着床板。
会会上床的兰花轻轻地探下头来。
兰花（轻声地）：“会会，你没有睡着吧？”
会会瞪着眼睛看着兰花不说话。
兰花（轻声地）：“会会，是不是出了啥事情了？”
会会（摇摇头并轻声地）：“没有啥事情，兰花，你快些睡吧。”
兰花躺下来，和会会一样仰面朝上看着。
兰花：“快要放秋假了。”
屋外传来学校旁边村子里的几声稀稀拉拉的狗叫声。
13学校操场外晨
伴随着早操的铃声，同学们纷纷从宿舍里走出来向操场汇聚。
一个身穿着朴素运动装的男老师将哨子叼在嘴里有节奏地吹着。
晚来的学生自觉地并进跑步的队伍中。高矮不齐、着装各异的男男女女的同学们组成了康中一道别样的晨景。
镜头拉开，俯瞰康中，清晨的阳光将操场上学生们跑步扬起的尘土染成金黄色。
14操场上外日
体育老师在操场中间喊着拍子。
体育老师：“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同学们排在整齐的队伍在老师的拍子下做操。
体育老师：“踢腿运动预备齐，一二三四……”
同学们一齐做动作，会会却只伸胳膊不伸腿。
体育老师发现了会会。
体育老师：“马会会，做动作，怎么回事？”
会会的脸憋得通红，她索性还胳膊都不伸了。
兰花、文艳分别扭头看了看会会。
体育老师（生气地）：“马会会，出列，站在一边。”
会会低头走出队列站在一边。
兰花：“老师，会会这两天肚子疼。”
体育老师：“闭嘴，我没让你说话。”
几个女生在一边窃笑。
文艳举起手。
体育老师：“笑什么笑，文艳，你说。”
文艳：“老师，马会会怕是真的肚子疼，让她回屋休息一下吧。”
体育老师转向会会：“马会会，肚子疼怎么不早说。让文艳陪你到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去取些胃药。”
女生的笑声更大了。
体育老师满脸通红地看着大家：“你们这是咋的了，人都病了你们还笑。”
15宿舍内日
会会、文艳坐在会会的床上。
会会：“好了，文艳，你回去上课吧，我没事的。”
文艳：“没事，正好我也可以偷个懒。”
文艳随着拿起会会床上枕头布看了看。
文艳：“会会，这块布上的红花这么好看，是买的还是自己绣的？”
会会：“那是我姐姐绣的。”
文艳：“真好看，你姐手真巧。”
会会：“她现在去太原打工了，她从前可能绣了。”
文艳：“不次你姐回来了你告诉她让她教教我。”
会会：“我姐一年到头回不了一趟家，她只是隔三差五地往家里寄些钱。姐姐工作可忙了，她还经常换工作，她说城里人都是这样的，什么挣钱快就干什么。”
16食堂门口晨
会会端着打好的早饭从食堂出来。
赵老师骑着一辆破旧的老式重力自行车从会会身旁经过。
会会朝赵老师打了个招呼，赵老师看了看会会。
赵老师突然停下车倒回来拦住会会。
赵老师：“马会会，你停一下。有件事情我先跟你通个气。”
会会羞涩地凑上前来。
会会：“赵老师，有啥事情你说。”
赵老师：“是这样，我听在县中学教书的我的同学说，秋假之前县里要搞一次全县中学生朗诵比赛，你下去提前准备一下。”
会会心不在焉地应着赵老师的话。
赵老师：“不过现在正式通知还没有下来，具体要求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说这一次是县里一个大企业赞助的，奖金比较高，一等奖能到一千块钱。你先准备着，到时候来了通知咱们再说。”
会会一下子兴奋起来，她抑制不住地重复了一句赵老师的话。
会会：“一千块钱，那么高的奖金，还有谁参加？”
赵老师已经跨上了车，又停下来。
赵老师：“你和文艳都准备着吧，还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个啥呢。”
赵老师骑车远去，会会满脸欣喜的样子。
17教室内日
这节是政治和法律课，代课的是位年青的女老师，她正在给同学们讲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
女老师乙提问：“我请一个同学起来说一说什么是‘公民’。”
同学们都安静地看着女老师。
女老师乙：“李永锋。”
李永锋站起身，紧张地挤着眼睛。
李永锋：“公、公民、公民是……”
女老师乙（不耐烦地）：“好了，好了，你坐下吧，以后要多练习说话。”
同学们窃笑。
女老师乙：“文艳起来说说吧。”
文艳缓缓站起身，思考了片刻。
文艳：“公民是指在现代国家中，在法治的安排下具有独立意志，享有权利义务的法律主体。”
会会扭头看着文艳。文艳的脸白白净净的，还透着淡淡的像桃花一样的红色。会会一直看着文艳，直到她回答完问题重新坐回椅子上。
会会重新将目光注视向前方，但她突然拿起铅笔在本子的空白处写下了“朗诵比赛”四个字。
下课铃声响起。
18教学楼下外日 （长焦远调）
课间休息，同学们在楼下自由活动。
会会上完厕所回来时看到低年级的几个女生正在玩跳皮筋，会会跑上前和她们一起跳起来。
会会无意间注意到文艳正站在远处和同班的另一个女生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样子。
李永锋走过文艳身边时被文艳叫住，文艳跟李永锋说了些什么，李永锋拘束地回答，文艳听完李永锋的话后笑得前仰后合。
会会离开跳皮筋的女生们向教室跑去。
19宿舍门口外黄昏
今天下午是全校大扫除的时间，整个校园充满了学生们忙碌的身影。
会会和兰花一人一边正擦着宿舍的窗户。兰花的脸透过玻璃映出来，她不时地向会会作着鬼脸。会会用抹布使劲儿地擦着兰花脸前的玻璃，兰花调皮地左躲右闪。
文艳从会会身后走过来。
文艳：“马会会，把你们的抹布借一块给我们用用行不行？”
会会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过身朝向文艳。
会会表现得有点不太自然。
会会：“你说借抹布吗？行、行，你拿去吧。”
会会将手中的抹布递给文艳。
文艳笑了笑说：“我等你先擦完吧，我们那边不着急。”
文艳走进会会宿舍左右看了看后走出来。
文艳：“你们打扫得还算干净，就是东西摆得不周正，要不然屋里会显得宽敞些。”
一旁的兰花很不服气地停了活儿。
兰花：“文艳，那你是说你们宿舍比我们东西摆得好？”
文艳点点头：“不信你去我们宿舍看看去。”
会会将抹布递给文艳，文艳拿着抹布逗闹着兰花，引着兰花随她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会会看了看她们的背影，端起那盘洗抹布的水泼在宿舍门口的花池里。
20教工食堂内日
老师们坐在桌子旁纷纷议论着，做饭的妇女将一盘热气腾腾的土豆豆腐汤端上来。
校长边抽着烟边向正在盛汤的赵老师问话。
校长：“老赵，聘老师的事情你可要快些办噢，可不敢耽误了时间。”
赵老师用手搓了搓大框眼镜。
赵老师：“校长你放心就是了，我正办着呢，已经联系了几个人了，到时候叫来让你看看。”
女教师小刘端着汤在校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刘：“校长，咋这两天都没见王老师，他家里又出事情了？”
校长吐出一口烟。
校长：“小刘你真不会说话。人家王老师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特困班赞助的事儿，刚刚还打过电话来了，说是事情有了点眉目了。”
小刘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
校长扭头冲厨房里大喊：“快些上咸菜，吃完了饭我还有事情呢。”
一位男教师端着饭走到校长身边来。
男教师甲：“校长，我们班上又有个娃娃说他放了秋假就要退学。”
校长刚刚伸出去的筷子又收回来。
校长：“又有一个，是哪个娃娃吗？啥情况吗？”
男教师甲更加凑近了些。
男教师甲：“就是那个叫郭改变的，去年他爸不是得急病死了吗？前不久他妈又改嫁了，留下他和他姐还有他两个弟弟跟着他爷爷过。他爷爷哪里供得起呀！”
校长叹了口气。
校长：“这些娃娃，咋啥事情都让他们给摊上了。”
咸菜端上来。
21镇上的商业街外日
这是条热闹的街道，街道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位。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街道上流动着。
兰花和会会手牵着手穿行在行人中，她们的身体不时与路上的行人发生碰撞。
她们几乎要在每个摊位前驻足上一会儿，那些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东西吸引着她们往跟前靠。兰花偶尔会向老板问问东西的价钱，会会则一概不问，她只顾张着她那张泛着红光的欢笑的脸左看右看了。
会会和兰花在一个卖杂货的摊位上停下来，兰花拿起一个手镯看了看。
兰花：“去年我二哥给他对象就买了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手镯子，那回过完年她还戴着上我家来了。她把镯子上缠了细细密密的红线，可好看了。”
会会：“我姐姐也有一副手镯子，比刚才看的那副细，她说是她打工的那家老板送给她的。”
兰花：“对了，会会，前两天你咋看着有那么大的心事呢？这两天好多了。”
会会笑着接过兰花手里的手镯并把镯子往兰花手上套了套。
会会：“没啥事情。前天赵老师说县里要搞朗诵比赛，他说让我和文艳参加。”
兰花（兴奋地）：“那可是好事情。”
会会：“一等奖的奖金有一千块呢。如果我能拿上这个奖，初三的生活费我就不用愁了。”
兰花：“真是的噢。可一等奖哪有那么好拿的，全县得有多少个人竞争啊？！”
会会：“我知道。好，咱不说这个事情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会会拉着兰花朝另一条街的方向走去。
22服装店内日
服装店的音响高唱着那首“何时君再来”。老板是个长头发长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正躺在服装店门口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会会拉着兰花走进服装店。老板睁开眼睛看了看。
老板：“女娃，又来了？！”
会会害羞地跟老板打招呼。
会会指指兰花：“这是我同学，我们一起来看看。”
老板：“看看，看看就看看。要是想买的时候就叫我一声。”
说完话老板又闭上了眼睛。
会会引着兰花往墙壁的上方看。一条素雅的、带蓝色小碎花的白裙子安静地挂在墙上。
会会：“就是那件白裙子，你说好看不好看。”
兰花的眼睛一亮：“真好看呀，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会会：“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过。就是他这一家店里有卖的。”
兰花：“值多少钱？”
会会：“我不知道。”
兰花：“你就从来没有问过？”
会会摇摇头。
兰花走向躺在藤椅上的老板，会会拉住兰花。
兰花：“问一下有啥吗，不买就不能问了吗？”
兰花朝向老板：“老板，那条带蓝花的白裙子卖多少钱？”
老板再一次睁开眼睛看了看兰花后又把眼睛闭上。
老板：“问啥价钱嘛，你又不买。”
兰花有些急了：“咋个，谁说的不买就不能问价钱？”
老板被兰花的语气惊了一下，他立起身。
老板：“好厉害的女娃娃，好，我跟你说，如果是你们两个人买的话，五十元钱就能拿。”
兰花转向会会伸了伸舌头，会会的脸红红的。
老板：“不过我这条裙子就剩下这一条了，再也没有货了，想买可要快些。”
会会拉扯着兰花正离开，文艳和另两位女同学走进来。
文艳：“会会、兰花，你们也到镇上转来了？”
会会红着脸显得极不自然。
会会：“文艳，是啊，我，我们转完了，我们先走了。”
会会拉着兰花离开。
23山坡上外黄昏
会会和兰花一前一后走在山坡的小路上，她们不时地摘些小花放在鼻子前闻闻。
会会趁兰花不注意将一朵小黄花戴在兰花的头上。
会会边跑开边大喊着：“戴着黄花的兰花要嫁人了。”
兰花摘下头上的黄花，生气地追打会会。
二人在山坡上高兴地相互追逐着。
二人的歌声回响在山野中：“我是风我是雨我是……”
24教室内日
同学们正在大声地朗读着课文。
赵老师在门口向会会和文艳招了招手。
会会和文艳先后走出教室。
25老师办公室内日
会会和文艳进来时赵老师已经落座。
赵老师：“来，马会会、文艳，你们拿两把椅子坐过来些吧。”
会会和文艳扯过旁边的椅子坐在赵老师身边。
赵老师边卷烟边不时抬头看看会会和文艳，他还时不时地将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搓搓。
赵老师：“情况是这样的，上次跟你们说的朗诵比赛的正式通知已经下来了，具体情况要跟你们交待交待。”
赵老师清了清嗓子。
赵老师：“先说好消息吧，为了备战十五天后的正式比赛，学校决定在十天后给你们来个预演，全校师生都要参加，争取搞得正式些。”
会会和文艳的坐姿都很端正，她们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赵老师。
赵老师：“可是还有个坏消息，由于级别问题，我们学校只分到一个名额。”
赵老师故意停顿了一下，他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会会和文艳同时变得紧张起来。
赵老师：“所以这次学校的预演也就相当于你们两个人的竞争了，谁竞争上了谁就去县里参加正式比赛。”
会会和文艳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赵老师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到会会和文艳面前。
赵老师：“这是这次比赛的评分标准和比赛要求，你们看一下，学校的预演也将严格按这个评分标准执行。到时我会请我县里的同学来当评委，他们都作过正式比赛的评委。”
会会和文艳同时伸手去拿那张纸，当二人的手碰在一起的时候，她们都尴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赵老师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
赵老师：“你们有一个人照着抄一份吧，反正内容也不多。”
文艳抢过纸笔：“我来抄吧，原稿给马会会吧。”
文艳飞快地抄着评分标准和比赛要求。
会会认真地看着那张通知。
赵老师：“你们要特别注意这次的总分组成，朗诵内容占三分，朗诵的语言占五分，还有两分是仪表着装分。”
赵老师边说话边扭头向四周看了看。
赵老师起身走到邻桌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赵老师走回座位：“要想取得好成绩，一定要力争每一分。”
26教室内夜
会会专注地在方格纸上写着，她抬起头来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埋下头去写字。
会会的文稿题目——我的家乡。
一旁拿着书在默读的李永锋时不时地斜着眼朝会会的方格纸上看。会会突然意识到李永锋在偷看自己写东西，她使劲地用左手捂住方格纸。
会会扭头看到文艳也在安静地写作。正当会会要扭过头来时，文艳刚好也朝她看过来。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要避开对方的目光，于是双方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会会左右转动着眼睛，看看身边的李永锋，又看看身后的文艳。
27老师公办室门口外日
会会手拿朗诵稿走到老师办公室门口。
会会听到赵老师正在和文艳谈话。
赵老师：“用我的家乡这个题目也许并不适合你，你的第一篇稿子还是最有情感的……”
会会拿着朗诵稿扭身离开。
过场镜头：操场上嬉闹的同学
28宿舍内夜
住在最里床的女生发出很响的鼾声。
会会睁着眼睛看着床板，她不停地左右翻着身子。
会会听到兰花在床上不停地挠头的声音。
会会起身轻轻喊了喊兰花。
会会：“兰花、兰花，你没有睡吧。”
兰花探下头，她仍然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兰花：“我的头痒得很，睡不着觉。”
会会示意兰花下床。二人披上衣服轻轻走出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