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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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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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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再一次拜读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对于父爱那厚重而深沉的情感,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长期工作在外,原本日日夜夜生活的那个农家院也变成了“老家”,尤其是工作之后,回老家已经变成一种享受。父亲兄弟三人,他是老大,也是兄弟三人中唯一留在农村的那个。父亲出生于上世纪60年代,由于家里兄弟姊妹多,父亲没有上完初中就退学了,那时候没有行李箱和行李包,他一人都背起蛇皮袋出去学手艺去了。

 我曾经问过父亲现在后悔不后悔当时不上学,父亲笑了笑跟我说,当时哪有钱啊,你爷爷奶奶养活我们姊妹四个本来就很不容易,你姑姑是残疾人,我不出去挣钱,家里就无法正常维持,那时候跟我一般大的不都出去学手艺了,我现在把我没有完成的心愿就完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可得给我争口气,要不然小子,你就试试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头脑中的父亲就是肩上背着东西,手中还拎着东西,斜着身子,艰难前行。长期肩膀负重,使父亲的腰椎较同龄人明显弯曲许多,刚过50岁,已经明显驼背,走路也略较以往缓慢许多,原本曾用来啃硬过馒头、开瓶盖的牙齿,如今已经不如往日,带来的直接影响是饭量直线下降,身体也较以往明显偏瘦,腰身也不再挺拔。

 父亲为人诚恳,不善言语表达,把对家庭的责任牢牢地扛在肩上,他的肩膀已经不知磨破了多少次,每次看到我回家,心里都非常高兴,但他不会嘘寒问暖去表达自己的心情。印象中,父亲每年都是刚一过春节就急忙收拾家里的几十亩果园,基本上一年都是忙忙碌碌,只有到年底才休息几天。艰难的日子,总是让人难忘。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家里的床头和父亲的口袋里,经常看到白色的轮状胶布。因为父亲的手常年劳动,每次干完活后,都用冷水简单一洗,时间长了,遇到风就开裂,有的裂口还经常渗着血,看着都觉得疼,但父亲从来舍不得去包扎,都是自己用胶条简单一缠了事,有时一层缠不住,就缠两层,经常看到手上是胶布叠胶布。

 在我心酸的记忆中,父亲本着不打不成才的战略指导思想,考试不好挨打,做作业不认真挨打,和玩伴打架也挨打……无论做什么事,总感觉头顶悬着一只大手,时刻准备落下,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记得初中的时候刚开始学英语,一次测验我只考60来分。到家时,我在家门口足足徘徊了半个多小时,却始终不敢进门。我十分清楚,今晚肯定免不了一顿“竹子炒肉丝”,果不然,当晚我就饱尝了一顿竹子炒肉丝,那滋味——唉,怎一个“辣”字了得啊!

 2006年自从走出校门进入部队再到现在的工作岗位,和父亲的接触越来越少。直到去年父亲病后,当看到CT片的时候,我的心碎了,他的腰椎因为劳累过度,椎间盘已经严重变形。那一刻,我意识到了父亲为什么恨铁不成钢,为了不让我走他的老路;那一刻,我真的体会到了传统教育给我带来的成长。

 古语讲三十而立,是我该回报父亲了,希望父母亲身体健康,我会经常回去看看你们、看看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毕竟年龄大了,今年一定一家人在一起拍一张全家福,沉下那颗浮动的心,让一切线性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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