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本色

医者本色

———门头沟区医院副院长毛守奎访记

经历雨雪、雾霾的洗礼，京西门城镇呈现出风和日丽的清朗。寻常的日子里，门头沟区医院内外熙熙攘攘，看病的人们频繁往来不断。在疫情肆虐的非常时期，为防病毒传染，人们宅居家中，恪守不乱串、不添乱的准则，这里便显得稍许清静，偌大的停车场亦出现少有的空荡。医院的新老院子里，戴着口罩的医务人员，井然有序地忙碌着；环卫清洁人员默默地尽着自己的职责；各个门口，医务人员频繁地为往来的人们进行着体温测试、填表登记，表面看上去，一切都显得悠然轻松。

然而，区医院并非貌似轻松的乐园，这里是阻击疫情，救治患者的阵地前沿。区医院的医务人员，在院党委的领导下，按照党中央的号令，按照区委、区政府的统一部署，严而有序地落实着防控措施，一切做得忙而不乱，一切都在悄然进行中。

接到采访毛守奎副院长的任务，我走进区医院的大门，按照规定，进行体温测试、填完自我登记表格。由于事前已有约定，毛副院长早已候在门口。我们寒暄几句便拾阶四楼，走进毛副院长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十多平方米的房间，迎面一张摆放着电脑的办公桌，左侧两个放满书籍的书柜倚墙而立，一张长条沙发从柜角直顶至窗台。疫情期间，医院没有假日，这张并不宽绰的沙发，便成为毛副院长昼夜工作、休息的地方。

任何一个医院都会将院感染管理工作，作为全院各项工作的重要环节，毛守奎副院长分管的正是医院感染管理工作。这项工作面大，涉及全院的各个科室和部门，涉及到医护工作的方方面面，稍有不慎便可能发生意外。在寻常的日子里，他对这项工作极其认真，在疫情期间更是严格要求。为防患未然，他们注重每一个环节，把握每一个细节，有时细致到令人不解，甚至招人厌烦。

一次，一位透析者发烧，医护人员劝其检测观察。没想到他情绪激昂，怒目以对，乃至怒言相怼，死活不听劝解。毛副院长不急不恼，耐心地安抚。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透析者的哥哥理解医护人员的善心诚意，亦苦口婆心地相劝，终于使其遵从医嘱，按程序进行检测，顺利地做了透析。

在医院里，医务人员挨骂受气如同家常便饭，甚至连有的初入院门的医务人员，也感到委屈和不理解。一旦看病的人与医护人员发生误解，毛院长总是主动地了解情况，耐心细致地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同时，他反复地要求医护人员对患者及其家属应充分关心和理解，只有理解和宽容，才能相互配合地提高工作效率。他反复强调，“感染管理工作的责任大于管理，感染事件无小事，必须零容忍！”渐渐地，大家懂得了这项工作的重要，不仅能一丝不苟地规范自己的言行，而且对于那些不合情理的言行举动，亦学会了忍耐与释怀，学会了微笑与包容。

湖北发生新冠肺炎疫情后，门头沟区医院作为区域医疗中心，积极承担起全区收治新冠肺炎疑似病例及确诊病例的定点医院重任。他们迅速开展防控工作，经过72小时的火速改造，把院后内科病区的四层楼房全部腾空，按照院感管理的专门要求，改造成符合接收传染病条件的病房，于2月2日正式启用隔离病房。同时，他们按照规定，将病人收治病房划分成清洁区、半污染区和污染区，进行分类管理。为减少污染或力争做到无污染，医院还将通道划分为员工通道和病人通道，防止行人尤其是病患者乱走乱串，确保不交插、无感染！

医院快捷地组成50余人的医护团队，将医护人员分成确诊病房和疑似病房两个组，每组二十余人，分别坚守岗位。他们对患者从发现、诊断到排除，进一拨，出一拨，形成梯队进出。毛守奎副院长从细微处入手，医院感染管理，首先对医护人员严格管理。要求全院人员不能带病上班，哪怕是轻微之疾也不行，必须经过严格排查后才能上岗。他对进出隔离病房的医护人员更是从严要求，每一组从隔离病房出来的医护人员，必须到指定地点进行观察。

毛守奎副院长要求进入隔离病房的医护人员，进入病房时，首先要学会如何穿好和卸脱防护服。如何穿脱防护服，看似简单，其实大有讲究。要求科学，要求细微，稍有大意或疏漏，便可导致堤溃蚁穴，造成后悔莫及的损失。这，不仅是对医护人员自身的保护，更体现出对病人的关爱与负责。

因此，每个医护人员，必须按规定穿戴齐整无误后，方可进入隔离病房。医护人员工作完毕，走出隔离病房后，立即脱掉防护服，将其放进专用的垃圾袋里，不能乱放，不能混装，必须消毒打包，装箱贴标识，然后用专门防护车运走。

毛守奎说，我们的医务人员在非常时期表现得非常突出，他们在危险时刻冲得上去，关键时刻豁得出来！譬如区医院呼吸内科副主任李鹏飞，高度的责任感使他恪尽职守。他全天候24小时）负责发热门诊，负责“新冠肺炎”疑似患者的管理治疗工作。由于对工作严要求、严把关，查出了门头沟区首例“新冠肺炎”确诊患者，并与同事一起接诊。由于他突出的表现，李鹏飞成为在抗击疫情中，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成为火线入党的党员！

门头沟区医院接到首例确诊新冠肺炎患者，立即组成由内科、外科、妇产科、中医科等科室人员参加的第一批医护团队。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予以救治，经过九天九夜的科学诊治，收治的第一例确诊患者于2月11日治愈出院。如今，门头沟区域内，新冠肺炎患者或疑似患者全部清零！

毛守奎副院长宅居龙门地区，离家近却经常不回去。今年56岁的他，只有一个在国外读博的女儿，他上班后，只有退休的妻了独自在家。他妻子也是一位医生，对于丈夫的兢业之举，自然由衷地支持和理解。在很多时间里，毛守奎与妻子女儿间的相互沟通问候，大都是通过手机互动。他夜间的休息，也大多是躺卧在办公室里那张窄憋的沙发上。

其实，除了医院里开会，或是安排固定的值班外，毛守奎完全可以抽挤时间回家去。家是温馨的港湾，家是宁静的栖地，不是他不想回去，是肩上的责任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懈怠，是院里防控疫情的工作让他牵肠挂肚！

不久前，我曾读过毛守奎的散文《跑雪日记》，那是他在2020年最大的一场雪后写的。他在散文中写道：“2月6日，门头沟下雪了，阴沉沉的天，恰似人们这一段时间里的心情。“新冠”的蔓延，使所有的人郁闷不堪。”

此次疫情是病毒感染所至，毛守奎是北京市科普专家，是门头沟区医院院感染管理的行家里手。他身为负责院感染管理工作的副院长，深感责任之重大。因而，他的心一直揪着，悬着，一直奔波在防控的第一线！

散文叙述了毛守奎的焦虑郁闷，然而更昭示了他的阳光开朗：“我撒开了脚步，脚踏在松软的雪上，脚风使雪花飞舞，脚踩在雪地上，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我的心随着沙沙声跃动、震颤，焦虑亦随之慢慢消散”，多日来一直紧缩着的身体，慢慢地舒展开来，焦虑好像也随之慢慢消散。”

《跑雪日记》，与其说是一篇展示毛守奎心迹的文章，不如说是他内心誓言的表达更为准确。他在纷扬飘舞的大雪中，昂扬地奔跑着，从心底迸发出医者的强音：“新冠还在肆虐，吾等使命在肩，我还得继续扛！”

世事常有巧合，2月6日那天，我也在漫天的大雪中散步。《跑雪日记》描绘了毛守奎副院长自“新冠”以来，思想的焦虑因踏雪而释怀，使其更坚定了抗疫情的决心。我却是习惯而闲散地遛弯，感受得是雪浸脸颊津凉的飘逸。同样的雪景却异样的心境，使我心底发出由衷的感慨。更巧得是，事过20天后的26日，我走进区医院，面对面地对这位素昧平生，却视为文友的副院长进行了采访，使我对医者凭添了新的了解和敬意。

在短短一个多小时的交谈中，毛守奎多次表达了区医院，从领导到职工抗击疫情的决心，纷纷表示：“疫情赋矛我们救治使命，我们必定担承其责，坚决打好这一仗！”望着他坚毅的面孔，听着医护人员的铿锵誓言，我不由再次想到那篇《跑雪日记》。它，不仅真实记录了毛守奎等人为国为民的心境，更让我体验到医护人员医者的本色！

于是，我的心热了，不知怎地冒出一句：“毛院长，你们辛苦了，谢谢您！”

毛守奎笑了：“何止是我呀？医院的各位书记、院长，各科室的医务人员和全体职工，哪一个不是加班加点地工作呀？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肩上责任的重量！”

我心震撼：人无贵贱，却有分工不同。业务水平不代表完成任务的能力，有一种超乎技能之上的东西，使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那就是无私奉献的中国精神！这种精神，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在新冠肺炎肆虐的战役中，被无私无畏的中国医护人员体现得淋漓尽致！

毛守奎副院长深有感触地说，在京西门头沟区，尽管不是疫情爆

发地，尽管疫情没有湖北、武汉等地那么严重，但门头沟区人民抗击疫情的决心与行动，充分体现出一种无畏无惧，敢于担当的责任感。门头沟区医院的医护人员，并非因其病例少而松弛，并非因分工不同而懈怠！他们疫区不分轻重，把一例当十例，严把救治防控关，充分体现出为国为民，救死扶伤的医者之心！

有句话叫‘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我不由想到，同样是天灾人祸，为何抗日战争打了八年？那是因为国民党政府腐败，全国一盘散沙；为何自然灾害进行了三年？是因为建国初期积贫积弱太久，加之苏联逼债，天灾人祸自然熬得旷日持久。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在风调雨顺时，是分不出强大，看不出人性的。但一旦发生灾难性突变，才能彰显国家的强大，彰显民族的大义。中国突发疫情，虽然是第一个被病毒袭击，但只在月余间即被严控，且救治效果显著，那是因为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坚强，措施有力，是因为全国人民众志成城，共克时艰的决心！

“新冠”疫情是世界的，中国，一个人口比欧洲加北美还要众多的国家，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一声令下，可以静止半个月阻隔病毒扩散；一声呐喊，成百上千医生除夕奔赴灾区，全力援助；一个号召，全民春节不出门，万街空巷，宅家即尽责；一句动员，数百台挖掘机冒寒齐动。在短短的月余时间里，火神山、雷神山两所医院的速成，数十个方舱医院的兴建，数百支医疗队、数万名医护人员赴鄂支援；新药的迅速研究、实验、投用；在疫情防控基础上，救治率迅速上升，发病率大幅下降。试问，世界上谁人能做得到？

事实证明：只有中国共产党能做到，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才能创造出世界奇迹！事实证明：国强民富，国强民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无比优越！事实证明：“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句话的真谛！

对于事情的太过专注，往往体现出时间的短暂，在不知不觉中，一个半小时竟然飞逝而过。我和毛守奎副院长谈到对今后抗疫情的工作，他坚定地说：“在党中央的领导下，这场抗击疫情的战役必定会取得彻底胜利。但是，我们不能盲目乐观，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按照区委、区政府的统一部署，只要疫情一天不结束，我们就必须警钟长鸣，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彻底打赢这场战役！”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一个半小时已过，我的采访该结束了。恰好，桌上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毛守奎副院长听完电话，说要去开院党委会，研究下一步防疫工作。他站起来，热情地伸出双手。我赶忙迎上去握住他的手，我们会心一笑，在这防控疫情的非常之际，本该不予接触的手臂，竟能如此手手相握，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呀！

李德禄

2020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