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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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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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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路上的文学朝圣

       ——写在《百花山》文学创刊二十周年

高丽敏

任何相遇都是注定,与文学就是这样。如果说机缘巧合使我有幸得到文学的种子,那么刊物就是滋养种子萌发,长成文学之树的土壤。这些年,在省市级报纸杂志也发表了一些文字,但始终不能替代的是《百花山》。

父亲播下文学种子,小荷始露尖尖角。

老家有个风俗,村里年岁长的人会在自己尚未老年身体健康的时候就为自己准备寿材,说有消灾延年的寓意。记得我四五岁的时候,河对面的安姓老人的寿材做好了,几个小伙子小心翼翼又吃力地抬着放到老人家大门口,安爷爷就出来验收。父亲和母亲也站在院子往那边看。我突然对他们说:“安爷爷抚摩着棺材掉眼泪呢!”父亲就问:“这么远,你怎么能看见安爷爷掉眼泪呢?”我回答说:“安爷爷以后死了,就要睡到棺材里,他看见自己死后要住的地方怎么会不掉眼泪呢? ”我想了想又说:“虽然我看不见他掉眼泪,但是我能想到啊!”父亲听着不住地点头。

敏感不是个好词,有时候可能就被认为是矫情,但对于一颗文学心来说却是极难得的,会促进你对生活细微处、细节处的关注与思考。一颗细微敏感的心才有可能发现不一样,用文学表达后让别人共情,这就是热爱文学人的好奇心。好奇心诱发的思考,经过逻辑思维变成文字,是思想,是精神。想象就是敏感后期产物,是文学不可或缺的鲜活因子。四五岁啥都不懂,却在冥冥之中暗示了我的文学潜质。

父亲发现我对文学的兴趣,也有意发掘我的潜能。父亲经常把珍藏的作文本给我看,每一篇都画满了红圈圈。我的作文他也每篇必看,给我点评。父亲在乡里工作,工资不多。年底,别人家都有节余,我们是村里的超支户,父亲却还坚持订阅了《萌芽》《北京文学》《儿童文学》《北京晚报》等杂志和报纸,一直到我中师毕业。

家里还有一个半导体收音机,每天必听的节目是《长篇小说连播》《文学之窗》。小学时陆续听过《项链》《最后一片叶子》《悲惨世界》《黄河东流去》《今夜有暴风雪》《穆斯林的葬礼》《水浒传》《三国演义》等古今中外文学作品。在阴雨连绵的暑假,我趴在小土炕上如饥似渴地阅读。一次读到兴奋处忘乎所以,左脚被松散的苇席挂了一条皮下来,殷红的血滴落在炕席上,似是一大朵带雨的芍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在《北京日报郊区版》(后来叫《京郊日报》)发表第一篇习作《采药》,初二年级发表《诚实》。初三参加“三北”(华北东北西北)全国作文大赛,获得二等奖。

最初的文学培养源于语文课本和课外读物。语文老师都会要求背诵课文,经典是必须出口成诵。感谢语文老师让我背诵了很多中外名篇,尽管现在又都悉数还给了老师。小学时候非常喜欢《聊斋志异》,喜欢里面美丽善良的狐狸精和女鬼。也非常喜欢寓言《狐狸列那的故事》,充满智慧的列那总让人想起来就想笑。还读过日本作家的《绿色山脉》,美洲作家的《黑奴》。连环画和小人书学到了许多神话故事、民族英雄和中国历史。特别喜欢的还有阿拉伯民间故事《天方夜谭》,在充满好奇和幻想的年龄,这部书无疑满足了好奇心,并更大激发了好奇心和想象力。

上中师以后,我读过的第一本诗集是《拜伦抒情诗选》,是我从门头沟新华书店购买的,可惜十七岁购买的诗集已经遗失。“假使我又遇见了你/隔着悠长的岁月/我如何致意/ 以沉默/以眼泪”。似懂非懂,我在虚拟的恋爱中,假想一个恋人,为他写诗。青涩的年代因为诗歌而有了淡粉和微甜。

文学路上有缘向导,创作从自发到自觉。

中师毕业,顺理成章我成了一名小学教师。阅读没有停止,写作基本搁浅。那个时期主要读的是中外的小说和散文,没有系统,有什么就读什么。写作主要是教学论文和小散文。为纪念改革开放二十年,北京教育系统征文比赛,我写的 《母校情丝》荣获二等奖,并刊发在《北京教育报》。散文《一枚小石头》刊登在《北京教研》杂志。这些也都是与工作相关的作文,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觉创作。

转变是在1998年,那年门头沟区委宣传部开始了“京西颂”征文比赛。我的散文《沿河城怀想》获得一等奖,颁奖会邀请一等奖的散文作者和一等奖的诗歌作者朗诵。我在议程上看到诗歌《美人,女神》朗诵者是马淑琴,自此认识了马主席。一首书写赞美灵山的抒情诗,被风华正在的马主席声情并茂地朗诵出来,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虽然我是教师,朗诵也是必备之功,但就是喜欢。这就是作品的魅力,朗诵者的魅力。顾不得想如果遭到拒绝如何收场,散会以后我快步走到马主席身边,问她能不能把刚才朗诵诗的打印稿给我。我清楚记得马主席很意外也很高兴地说可以。她说上面为了朗诵标了记号,让我别介意。珍藏了很久的这份打印稿,还是在几次办公室搬家中丢失了,但是我也怀疑是不是被哪个同事拿给自己孩子去朗诵,一直没还给我。

从那次颁奖会后,我和马主席见面就常是区里的征文或者有关文学的活动。我不善与人交际,但是只要是我认准的人,我就会无障碍交流,马主席就是这样被我主动交流的人。那段时间,向马主席学习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阅读她的作品,至今我收藏有她全部诗集签名本。《放歌京西》《不朽的风景》《炊烟扶摇》《山月》《马淑琴诗选》,还有一部散文集《书琴散文》。每每翻阅看到题字,她赠送的情景就浮现眼前,热情真挚的话语就又回响在耳边,都是鼓励和温暖。

她说:丽敏,不要总看我的诗,要多读经典。把你认为与你气韵相同的作家的作品都收集起来,集中阅读,甚至反复读。回顾我的阅读,感谢马主席给我的指引,让我用了较短的时间,较快走上创作的道路,从自发到自觉。按照马主席的提示,我喜欢的作家是迟子建。于是,迟子建零散发到期刊的作品,我能买的买,不能买的就从网上下载打印。迟子建出版的小说、散文集第一时间购买。《清水洗尘》《雾月牛栏》《亲亲土豆》《北极村童话》《晨钟响彻黄昏》《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阅读多了,语感也慢慢找到,成形。

我的诗歌创作有了进步。2003年《中国建材报》刊发了诗歌处女作《虹》。后来《风筝》《老榆树的梦》《澄明》《致小溪》等数十首诗歌也相继发表在报纸副刊。李白、李清照、鲁迅、海子、席慕蓉、徐志摩、戴望舒、昌耀、萧红、迟子建、茨维塔耶娃、……都是我文学天空里熠熠闪光的星辰。伴着年龄的成熟,我的诗歌创作进入到一个黄金表达期,看到什么都是诗,就连梦中也在写诗。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有诗如风而至。

2013年,我的第一部诗集《心灵丹青》由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2016年,马主席主编《百花山》文丛,我荣幸地和区内四位作家一起出版了我第二部诗集《时间涟漪》。马主席倾情为每一位作者作序。给我的序言中她说我的诗歌语言变化经历了几个阶段,这几个阶段又不是绝对的划分,有着相互交叉与相融。语言和营造的意象又进入一个新境地,融入的信息更加多元,表达方式更加多样,在感性与理性双重深度方面有更新的追求。从精准点评不难发现,这些年马主席对我的创作是多么关心和熟知。

起步文学热土《百花上》,跋涉探索,文学路柳暗花明。

有了对文学的热爱,个人创作就会明确方向,作品多起来,就特别想被认可,报刊发表就是被社会认可的重要途经。对一个普通文学爱好者来说,做到出手不凡,一鸣惊人的太少了。所以一个能够着眼基层写作者、让他们在作品还不够成熟之前有演练展示的平台就显得弥足珍贵。《百花山》文学季刊的问世,无疑是给我们一批文学爱好者和文学青年的福利。

2001年,在区委宣传部等多方努力支持下,《百花山》文学季刊创刊。有了刊物,作品就能得到传播交流,就能够进入历史留存。清楚记得创刊号发行会在风景秀丽的妙峰山玫瑰谷召开,作为创刊号作者我参加了会议。创刊号很薄,只有50多页,沿用了著名老诗人臧克家给《百花山》文学报的题字。创刊号有我的两篇小说,一篇是《意外》另一篇是《二斤黄瓜三两韭菜》。马主席的诗歌,那首脍炙人口的《百分之九十八点五的概念》是在《百花山》首发。我的两篇小说后来在《北京晨报》发表。张孚、曹桂林、柴华林等老师的作品也都雄踞其中。对创刊号的许多作者还是只知作品,不识其人。倏忽二十年,一路走来亦师亦友,我们都成了《百花山》“元老级别”的作者,这是多么让人高兴和自豪的事。

最初投稿《百花山》都是手写稿,用稿纸工工整整抄写好,装在大信封里交到编辑部。创刊初期是季刊,周期比双月刊要长。每次都是漫长地等待,焦急地等待。这对于写作兴趣正在劲头上的我来说是煎熬。后来学校有了电脑,但是自己还不会使用,就求打印室的同事,免不了好言好语,甚至为了表示感谢送个小礼品也是常有的。那时候作品发表了,拿到样刊高兴激动要持续好长时间,没事就会拿出翻看,爱不释手。有时候多拿一本就放在办公室,还不好意思说自己发表了作品,于是就特别希望哪位同事发现我的名字,然后大声在办公室宣布。大家都忙,我这种等待大多也只是等待。偶有几次被宣布,美妙感觉现在还能回味。

人生的天空徐徐打开的时候,因为文学结缘区内区外的老师朋友也多起来,我的文学天空也豁然开朗。《孔雀蓝》《小镇的发廊》《秀秀》《永远的红玫瑰》《桑葚雨》《母亲的土豆》《雪地里的红色火焰》《感谢杏树》《温馨于鼾声响起时》《眼睛给了远海》《虹》《梦的涟漪》……这些文字从《百花山》出发,继而崭露于《北京日报》《京郊日报》《中国建材报》《阳光文学》《时代文学》《北京作家》《北京文学》《诗歌风赏》等刊物。

任何爱好如果想把它变成滋养生命的河流,就必须付出劳动和汗水。废寝忘食手不释卷用在那时候的我是恰当的,这还不够。马主席是门头沟区作协的领导、门头沟区领军人才、文学道路上的良师诤友,生活中还是体贴周到的大姐。与她结缘被引领被感染,就是小溪找到了河流。从最初加入门头沟区作家协会,然后又加入北京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和中国作家协会;从区作协普通会员到副秘书长、秘书长,副主席。2019年,在马主席引荐经区作家协会推荐,我参加了北京老舍文学院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诗歌)班的脱产学习,得到吴思敬、树才、师力斌、王德领、周敏、王升山、等著名诗人评论家作家的指导,诗艺上有了进一步提升。2021年,由团结出版社出版了个人第三部诗集《结庐人境》(本诗集属于北京老舍文学院月牙儿诗集)。接下来是不是还有第四部诗集和第一部散文集呢?我想会的。

《百花山》迄今已经出刊一百多期,成为全国知名的内刊品牌,是门头沟每一位作者的心灵家园。我们因为它而得以坚持,因为它而不断激励自己向新的目标前进。二十年,《百花山》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文学人才,这些人已经成为作协的中坚力量,为门头沟文学发展积蓄了力量,并在书写“绿水青山门头沟,争做两山理论守护人”的时代担当中,去讲述去讴歌。

在马主席带领下,继续在文学路上追梦朝圣。致敬《百花山》文学!致敬为文学而坚守、为门头沟文学事业创作和工作的人!致敬美丽而伟大的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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