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百花山》的头像

《百花山》

内刊会员

散文
202305/04
分享

一场诗学盛会的会里与会外

一场诗学盛会的会里与会外

杨志学

2022年11月12日,在吴思敬老师八十岁生日到来之前的一个周六,一场名为“改革开放四十年中国新诗理论建设研讨会——吴思敬诗学思想研究”的学术会议,在北京紫玉饭店玉澜楼会议厅举办。诗歌界人士济济一堂,主要由三部分人员构成:一是吴老师在首都师范大学的同事即文学院和诗歌中心的负责人,二是在京的批评家和诗人,三是吴老师的博士硕士弟子。也有个别京外人士,如西安的沈奇,那段时间正好在北京,就赴约参加了。开会时间虽是疫情的平缓期,使会议得以顺利召开,但当时的防控还是比较严格的,所以谢冕老先生便因临时有点状况未能到场,不能不说是个遗憾。这样,到场人员中比吴思敬老师年长的,就只有洪子诚老师一个了。洪老师担当了会议的压轴戏即致闭幕词的角色。这场研讨会,采取线下与线上相结合的形式,现场阵容已相当可观,加上穿插安排了不少线上发言者,使会议内容显得非常充实,交流研讨的气氛也是格外浓烈。如此规格和人气的会议,再次彰显了吴老师的学术和人格魅力。

我因在京的便利,便也应邀参加了这次会议。作为参加这次会议的准备,我在2022年年初就提交了题为《恩师·导师·名师——记我心目中的吴思敬老师》的文章。这篇文章先是在内部刊物《河南诗人》上发表,随后又在《上海诗人》上发表,之后被收入《激荡与回响——吴思敬诗学思想研究论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2年9月)一书,作为会议材料发给现场参加会议的人,又被收进11月12日会议前夕编印的大会论文集,也作为会议材料现场发给与会者。

记得是在会议日期到来之前的两天,我曾拨通吴思敬老师的电话,表达自己的如下想法:因参加会议的学者、批评家和诗人比较多,想要在会议上发言的人肯定也比较多,而我作为老师门下的弟子,平日里与老师交流相对较多,这次到会祝贺、聆听、学习就行了,不必安排发言,把时间留给更需要的人,尤其是无法来京而又特别需要安排线上发言的外地嘉宾。吴老师也同意了我的意见。但到了会议举行那天,现场会议厅的实际情况是,上午的开幕式和第一场研讨安排得比较满,时间显得有些紧张,而到了下午的第二场、第三场研讨,后面稍微空出了一点时间,这样我还是被主持人姜涛安排做了发言。发言中,我除了代表众弟子,表达对吴老师的祝贺与感恩之情,又从三个方面概括了吴思敬诗学的品格:一是其诗歌批评的科学性,并因此赢得了更好的学术性;二是其诗歌理论的现代性,并因此而充满活力、获得长久的生命;三是其诗学思想的系统性,并因此而博大丰富且具有史家意味。

这次会议开得非常成功,自始至终洋溢着热烈畅快的学术氛围,而吴老师始终坐在那里做一个默默的倾听者,认真倾听每一个现场或线上发言。在会议结束前的答谢词中,吴老师表达了对每一位与会者、发言者的由衷感激之情,同时援引和背诵曾卓的诗《我遥望》来表达自己的人生感慨。是啊,岁月匆匆流走,转眼吴思敬老师已是八十岁的长者了,而他一生只做一件事的执着,他伴随改革开放四十年在诗歌批评与理论研究领域的辉煌建树,他在诗歌界的影响与威望,其学术成就的激荡与回响,所有这些,足以证明这是一位多么勤勉、幸福而没有辜负岁月馈赠的人啊。

由这次会议的盛况,我又联想到吴老师七十岁时在郑州召开的“吴思敬诗学思想研讨会”。那同样是一场成功的盛会。当年的场景又在眼前浮现:不仅有来自北京和全国各地的业内人士云集郑州,而且河南诗歌界该来的人也都悉数到场了。使我感到欣慰的是,当年郑州那场会议还是由我牵线搭桥,是我与河南诗人杨炳麟一起策划的,会议由杨炳麟为首的《河南诗人》团队全力承办。《河南诗人》群体的高效组织、周密安排和精彩实施,是会议成功的保证,也让所有与会者包括吴老师本人永远铭记在心。

11月12日紫玉饭店会议之后的第四天即11月16日,就是吴思敬老师八十岁寿诞的正日子。生日宴会在环境优雅的淮扬菜品鉴堂(位于西三环航天桥附近)举办。这是一个扩大了的生日宴会。以往平常年份吴老师的生日宴会,一般是吴老师家人及少量亲戚,加上在京的部分弟子参加。而这次生日宴会与以往相比大不相同。人生八十大寿确实值得庆贺,关键是吴老师的影响力,他一声招呼,响应者众。吴老师素来好客,平时逢年过节或在自己生日,都会宴请诗人朋友和自己的弟子。这次在他八十岁之际于北京召开了这么大规模的研讨会而且开得如此圆满成功,吴老师便想借八十岁寿宴,在欢度生日的同时也答谢各方人士对11月12日研讨会的支持。宴会参加者有四十多人,比12日那天现场到会的人数还略多一点。列坐于宴会一号桌上的,是吴老师特别邀请来的诗歌界代表,既有12日会议到场的人士如程光炜等,也有那天未到场而安排了线上发言的唐晓渡、张清华等,还有那天既未到场也没有安排线上发言的陆健、蓝蓝等。这样的阵容和场面,给我的感觉就不仅仅是晚宴,而像是研讨会的延伸和继续。不同的是,主持人不再是孙晓娅、吴晓东等人,而是变成了吴老师的儿子吴养怡。主持人在晚宴开始前安排了几个节目,如唐晓渡、陆健等人代表诗歌界致辞,而我又代表众弟子发言祝贺,随后又有几位朗诵者朗诵了路也等人献给吴老师的诗。

参加吴老师八十岁寿宴之后,我兴奋之余又有些新的感触,写出了一百余行的诗《献给吴思敬老师》。

我想简单谈谈写作这首诗的想法。诗的开头几节如下:

1

您从菜厂胡同走出

眼界顿时开阔

伟大的八十年代在把您召唤

您来到诗歌的芳草地

触到了诗的根和脉

人生的轨迹由此清晰

由此,也注定您一生耕耘的方式

播思想之种子,结艺术之果实

以理论之舟,抵达诗的彼岸

2

您结识了青年诗人江河

批评的激情也像江河一样波翻浪卷

您走近诗人顾城,走进

许多诗人的内心

您的心理诗学,绽放出

最初的,也是最光彩动人的花瓣

前行路上,您遇到一个个盟友

诗刊社的唐晓渡

社科院的杨匡汉

人民大学的程光炜

北师大的任洪渊,等等

更有举大旗的人,在北大燕园

3

说到北大

那里曾是新文化的摇篮

新时期涌现出新诗的领袖

他为崛起的新诗潮流摇旗呐喊

呐喊声在全国激起回声

在北京,回声最为嘹亮的

就是您所在的北京师范学院

请读者听听我们的声音

请诗坛听听年轻的声音

新诗需要新,新诗需要探索

就让我们

在探索中前进吧

——《诗探索》应运而生

把谢冕和吴思敬联系在一起

把北大和首师大联系在一起

把无数优秀的诗人吸引到这里

…………

(以下省略70多行)

这首诗可能缺乏习惯意义上的诗意,但我觉得它还是有意义的,这也许是一种诗学层面上的意义。

诗的开头和结尾都是重要的。起笔写好了可以吸引人的注意力,结尾收得好的话又令人掩卷遐思。这首诗开头,我尝试从两个地名入手。菜厂胡同和芳草地,是吴老师在北京早年居住过的两个地方。这样开始写起,显得比较逼真,带有传记色彩;同时也具有象征意味,对主人公后来的人生命运是一种揭示。

而诗的结尾,我也是灵机一动,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对联形式来概括老师一生的不朽业绩:

思虑未来桃李满天下

敬畏学术文章定乾坤

把老师的名字放到了上下联里,这在对联里叫做嵌名联。

在取材及结构上,我采取了把主人公置于关系和事件中予以呈现的做法。这样做,可以凸显主人公的贡献和价值,同时也带出了诗坛几十年来的风云变幻,可以引发读者的联想与思考。

写哪些人和事?这就需要在了解主人公的基础上进行筛选。比如诗里首先提到的两个人物——江河和顾城,可谓当年朦胧诗崛起时的风云人物。吴思敬老师诗歌批评的展开,就与此二人紧密联系在一起,尤其是江河,与吴老师的交往更是密切。吴老师早年为江河的诗写了多篇评论。后来江河好像从中国诗坛一下子消失了,实际上是因为江河家庭里出了一件让他难以面对的大事,迫使他远离故土到美国去了,但他的秘密还保留在吴思敬老师这里。江河也不再和国内诗歌界联系了,但吴老师后来去美国时,江河还专门接待了他。还有诗里提到的任洪渊,和吴老师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任老师去世时,吴老师挥泪写下了《大雨滂沱送任洪渊远行》的悼文。至于谢冕老师,那就更不用说了。我觉得吴老师与谢老师之间的关系,够博士生做一篇博士论文了。我在诗的第二节末尾已隐约带出谢冕老师,在第三节,又重点写谢老师,以及他和吴老师之间亦师亦友的传承与合作关系,其中《诗探索》这份学术刊物可以说是将二位老师命运联结在一起的一座重要桥梁。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