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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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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碾(外一首)
荆其柱
石碾
就把昨夜梦中的游思片语,
放在这石碾上碾几遍,
如何?
好粗的石筋石脉,
鼓碌碌的挤压,
有隐隐隆重,有不息如歌。
把晒硬的玉米谷子,
和着春耕,和着秋雪一起碾,
碾过日头星星完成一个聚合。
一屉宣腾腾的面膜
一桌黄黄的窝头餅子
一炕眉开眼笑的火热
一个村子的日子,
周而复始,印进石磨的辙。
山里滚来的风,雨里闯来的客
都碾过,还有村口的树语,
邻家的嫁娶,石街石巷石屋…
老太太一搭搭的老婆舌。
一辈一世,雨雪风雷,大雨滂沱
最热闹的就是这里景色,
碾过的,无从计数,太多太多
沉闷的循环,与天地的轻歌,
不变的碾道,简单的劳作
虽是平凡冗长,却也惊心动魄。
哦,碾碎的岁月和烁烁的星光
走过的四季和忙忙禄禄的乡人
还有那些村俗俚语中的梦…
出入这个小村,何不
把思绪也碾压碾压
贴近粗砺的挤压,蜕变成光热…
惠州的东坡桥
隔着千年,再望东坡,
知道文案之外,他还有造桥的僻好。
杭州苏堤世人皆知,
一番搬石挪树,灵性于繁华中又浸于渔樵。
惠州的桥也是他的永恒
一个人与一个城的历史缠绕。
命运总被季风吹得很糟,
偏偏他能施展自已的奇巧。
勾连起曾经的相隔,
探求于以往的陌生。
让一注目光游曳到世外,
那是拖着水线的船和棹。
连缀起未知的幽深,
把生活携刻或移迁于一个新的构造?
悟透山水,把山水也做文稿,
端摩、端详、玩味,奇思落案角?
新的立意,总是东去的长江,
新的情韵,无尽构思,奇异巧妙?
惠州在石桥的倒映中妩媚多娇,
咏叹的文字洗却了生活的枯燥。
再去望望东坡先生吧,
走过幽幽小径幽幽花草幽幽千年。
他是否还在打量这一城的迷漫,
佇立于桥上山坡,他还在思考…
一个对平庸的傲视,
人生的一次次跃昇
也是,总能幻化新的运筹
另样的奇异,另样的地标。
或许总能找到起点,
启开的思路总会延续,
无论是临摹还是追逐,
都会是不终止的攀升和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