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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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岩
纺车，像兵书摆开，转起来，摇动扭转乾坤的翅膀。
——题记
〔1〕
马蹄向前
寻找一个方向
八月的圣词
不准怠慢把新生
把更大的夙愿推向高远
不屈的队伍
永不卷刃的刀枪
转战生产小米的地方
陕北延安
是一个奇迹
长征的将士们
钢枪加镢头
书写着春天
我看到那个打着绑腿的人
染着硝烟的人
肩头披发
站上延安的黄土高坡
他望一眼
沟沟坎坎便蠕动了
山山水水，便蓝了
阳光下的田野有大海的气韵
他与农民交谈
山恋树木
都围过来
是亲切是温暖
〔2〕
在八月的胸膛上
我翻读这部在风云中的奇书
黄土坡瓦砾田
是怎样生育春天
从雪山 草地
杀回来的队伍
又是怎样把南泥湾
打扮得花枝招展
从此小米
成了当家的粮食
大红枣成为革命亲的宠爱
信天游唤醒八月的云朵
窑洞里走出
一个个开天辟地的巨人
这个被历史命名摇篮的地方
确实为老百姓搭建了人间天堂
政党的机体在这里得到滋补壮大
延河的流水
也变成串联理想的彩练
小米加步枪
一个时代的图腾
兵马靠这两个不同的物质
支撑生命的天空
在苍穹画出一抹亮色
大梦立起来
在高原上爬行
延安很小
是陕北的一块石头
延安很大
是新中国的昨天
我站上八月的肩头和它对话
宛若儿子对母亲一样的倾谈
〔3〕
我扑向宝塔山
从儿时它就召唤了我们
它用一柱冲天火炬
聚拢星星所有的光芒
让我们放飞翅膀
把红纱巾披在身上
宣告我们的胜利
我知道它的光源在哪里
我理解它的内涵
比山高比水长
它望着土丘田野泛绿
它抚摸着延河穿越山冈
它安抚挎枪的队伍
驱赶敌人最后的疯狂
我扑向延河水
它是我的心潮海浪
我知道
它的根脉涌动在动荡的年代
有乌云压在山顶
一颗太阳升起的时候
山丹丹和兰花花
一起绽放
延水长长过心河
延水长长过苍茫
那时的延河是一匹啸天的骏马
两岸升腾着火药味的炊烟
延河啊
是新中国的大动脉
在这里滔滔流淌
南泥湾
一汪生命的精液
乱石荒滩
和鸟儿一同歌唱
纺车像兵书摆开
转起来
摇动扭转乾坤的翅膀
纺车吞吐春天的绿
冬天的暖
不论伟人和士兵
不论男人和女人
纺线
周恩来，也在士兵中间
为日子缝制彩色的衣衫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一柄精神的利剑所向无敌
山河亮起来
曙光在前方
……
〔4〕
在八月
我眺望一座城堡
它的上空有一幅大美之境
我说它是一团五彩的祥云
大地做了它强大的支撑
无数的雁群从黎明出发
乘风而来踏水而来
驻足黄土高坡上的山河
一个神话拔地而起
化作一座城堡的图腾
那些枪炮的往事
喘息在延水之畔
那些行进的号角
暂作小小的休整
有人叉腰眺望无边的庄稼
打湿的地图
映衬了天边的黎明
这些命运之神啊
思索一个更大的命题
他们要把家的烟火
安在好风水的地方
他们决议让一个民族
在安宁上扎根
沿着有光的思路寻觅
一个梦飞翔在星空
不会有人知道
也不会被人破解
一个人的梦在山头上爬行
子夜窑洞烟草烟火的明灭
马蹄已踏碎远天的星空
那时乌云多
猜疑也多
光明与黑暗做最后的交锋
这个梦在黄土地上做巢
飞翔成铺天盖地的大诗
惊雷以大地的名字报道
一个个举起血染的旗帜
一扇门在黎明前轰隆隆打开
我们才明白命运的逆转
延安的窑洞是什么
它是万千大厦的缩影
它是向世界洞开的眼睛
〔5〕
我站在黄土高原
抚摸这里歌唱的石头和土块
有一声爆炸
有一声崩塌
有一位烧炭的士兵
随声飞走了
毛泽东听到了
他写下生与死的悼词
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我们的初心
“为人民服务！”
五个大字五把火炬
道出了所有脚步的方向
为人民而生
为人民而死
是力量的源泉啊
它的背后
是战无不胜
……
回望起伏的山谷
朗朗的天空
一群雄鹰向烟火
向人间飞去
他们是一支文艺新军
怀揣《讲话》的火焰
去扎根去播种
寻找生活的根脉
还原人民的美和伤痛
其实我就在他们之中
它让我敲开生活的大门
敲开想象的大门
用语言意象
建构我的诗歌
是这里的初心
镀亮了诗歌的铿锵
……
我一再回首这座城堡
回望这里的庄稼和山冈
它耸立在民族血液的源头
呼号在火焰和理想之上
在燃烧与呐喊中进发
从这里发出春天的捷报
正莅临华夏大地
桃李春风乍起
地球动了轴心
光明一寸寸升上山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