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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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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3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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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下,一支特殊的救援队伍

王木霞 王洪福

“追星一样追着他们,加着他们的微信,跟随着他们抢险救灾的脚步”。

这是一群心怀大爱、肩负使命的人员,是一支没有编制、没有工资,甚至没有办公场所的公益组织。队员来自多个地方,由30岁至60岁的爱心人士组成。灾难来临之际、救援电话打来之时,救援队的队员们总是二话不说,毫不含糊,立即穿上那身蓝色服装,带上自购装备,像军人一样冲上一线。灾难面前,人民子弟兵是守护国家的钢铁长城,是人民的主心骨、保护神,是摆脱险境的希望,而这支蓝天救援队作为纯公益的一支本土民间专业救援力量,在属地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充分发挥在山岳救援、水域救援等方面的专业特长,在一次次救灾中以不畏艰险,勇往直前,舍己救人的人间大爱让人们认识和了解了这群身着蓝衣的人,他们就是蓝天救援队。

无论地震救灾、抗洪抢险、疫情消杀……他们都是以不惜生命为代价,抢险救灾、挽救生命的人;是一群脱下救援服就是你我一样的普通人,穿上救援服就是冲上危险地带的英雄。笔者曾经两次写过他们,缘于新冠疫情消杀和河南暴雨救援,被他们每一次的大爱所感动……今天再次将感动凝聚笔端,感受着这群蓝衣者的不俗表现和融进他们骨子里的爱心与情怀。

2023年7月31日,门头沟区发生特大暴雨灾害,引发山洪,肆虐的洪魔冲毁交通、水电通讯设施,冲断桥梁、冲倒树木、冲毁房屋、泥石填满村街沟壑……吞噬了美丽的家园。一夜之间,村镇街道大街小巷支离破碎,残垣断壁比比皆是……

第一时间人民子弟兵来了,武警官兵、驻地官兵、消防官兵来了,还有门头沟蓝天队员们也同样逆行而上。

时刻准备着

随着汛期的到来,自7月20日起,蓝天救援队就开始落实区级防汛工作部署,每天组织10名队员开展12小时夜间防汛应急值守。特别是市区连续发布暴雨橙色预警,犹如吹响了集结号将大家聚集在一起。为应对本轮极端强降雨天气,队领导组织力量,积极备汛,每天防汛值守时间增至到15小时,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受“杜苏芮”台风影响,29日开始下雨,且越下越大,仿佛天被捅破了,不是下雨,而是倒灌。队员们的心悬了起来,默默地祈祷:愿山河无恙,家乡父老一切皆安。

所有的担心还是来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雨引发了山洪,如猛兽疯狂肆虐,一场抢险救灾战役打响了。

汛情就是命令

面对两天来的特大暴雨,队员们心里明白,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

7月31日上午10点20分,队员们自发前往队部和装备存放点,准备冲锋舟、激流马甲、绳索等水域救援装备,这些他们倍加爱护,因为这不仅是他们自己贴钱购买的装备,更是危险时刻营救生命的“武器”。

11点一刻,龙泉镇打来求助电话:“中门寺山上有人员被困,急需营救!”情况危急,队长潘龙、副队长刘桐带领20名蓝天队员,迅速携带水域救援装备,在龙泉镇党委的调度下,第一时间来到中门寺地区展开救援。当时街面积水较深,多名队员涉水徒步前往救援。但被困群众中老弱病残的多,队员们淌着过漆的浑水,深一脚浅一脚,背着、抬着、抱着的,不论采取何种方式,只要能把被困群众转移出来,再苦再累再危险都不怕。雨还在下着,洪魔丝毫没有收敛,队员们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在疲劳中连续奋战。到当晚22时,救援队已在中门寺养老院、龙泉林场、隐溪小筑等危险区域救援转移被困群众240人。一双双惊恐的眼神和模糊了的视线看到了救援者身上的大字“蓝天救援”, 感谢之声和那伸出的颤抖之手是对这些勇敢者的最高奖赏。

不仅如此,队员们还在中门寺泄洪沟内组织排险并搜索打捞车辆21台。因洪水迅猛,被冲入的车辆如一个个玩具汽车,在洪水中碰撞、翻滚,有的被卡在石缝中,有的被冲倒的电杆、树木、杂物等遮盖,还有的两三辆甚至更多的汽车,高高地堆挤在一起,其场面令人触目惊心。就是在这样险恶的情况下,队员们心中只想着救灾救人,没有丝毫胆怯。有的跳进挖掘机,有的站在枕木上,还有的干脆身上绑上绳子跳入齐腰深的洪水中,疏通清理头顶上小山似的车辆、垃圾、杂物。抢险队员们用双手扒开垃圾杂物,找出被冲毁的车辆,然后捆绑,再用吊车吊起。

特别是当得知龙泉镇副镇长刘捷牺牲的消息时,副队长刘桐焦急万分,他立即带着队员连续两天乘着橡皮筏,手拿长长的探杆,在洪水中找人。8月1日早八点中门寺河沟内先是发现了他的车,之后又找到了他本人,十点多钟打捞上岸。确认后,参与救援的队员及在场群众个个悲痛万分……

向山区挺进

7月31日无疑是令人刻骨铭心的一天,对于冲上一线的人们更是难忘的一天。战场一样的抢险,汗水、泪水滴入滚滚的洪水。

8月1日清晨,雾气弥漫,天空阴沉。在龙泉镇党委的协调及爱心人士的支持下,蓝天救援队在中门寺新发展艺术工场设立了前线指挥部,召开了山区救援部署会。

根据人员情况和山里受损险境,在道路被冲毁、桥梁被冲断,通讯信号全无的情况下,队领导做出兵分两路的决定,分别由队长和副队长带队,队长潘龙带队向妙峰山镇挺进,迅速进山救援;副队长刘桐带队继续开展中门寺地区的街道排险工作。此时山西大同、天津滨海蓝天救援队及时赶来,他们分别被安排到龙泉镇赵家洼村、妙峰山镇水峪嘴村开展救援工作。

上午11点半,派往妙峰山镇的4名探路队员一路跋山涉水,相互提醒着“小心”“注意脚下”,手拉手趟过河水,勘察村民生命安全和道路情况,并向下苇甸方向延伸勘探救援道路,途中还救援了10名遇险群众。

当晚,队长潘龙带领3名队员前往妙峰山镇政府,详细了解情况,对接下一步救援任务。

副队长刘桐所带队员根据龙泉镇党委统一安排部署,在中门寺地区排查抢险。他们争分夺秒,帮助转移受困人员,打捞车辆,并配合龙泉镇沿中门寺沟和永定河沿岸寻找被水冲走的失踪人员。

当天,救援队的每个队员都是一个顶俩,全力以赴,不知疲倦地从早忙到晚,累计救助转移被困群众170余人,并将打捞的26台车辆全部移交消防部门。

时间不等人,抢险救人刻不容缓,队员们明白,这是一场硬仗,不仅要有坚强的意志,更要有持之以恒的信心,有完成艰巨任务的胆量和勇气,他们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8月2日一早,救援工作协调会后,滨海蓝天救援队11名队员与本区15名队员接替开展妙峰山方向的救援,以及中门寺地区泄洪沟排险工作。队长潘龙带领队员和两名志愿者再次前往妙峰山镇勘察救援线路;4名队员配合政府前往落坡岭社区运送发电机;8名队员从妙峰山牌楼出发,经过近2小时的山涧跋涉抵达桃园村与5名先遣队员会合,为村民送上了急需的药品。下午,又在镇党委调度下4名队员去斜河涧村、8名队员赶往樱桃沟村开展救援。

另有11名队员继续奔向中门寺救援。下午队长潘龙根据实情将在中门寺救援的7名队员调往斜河涧村,转移伤病员。下午4点多妙峰山涧沟村一名患者急需透析,如在往日,开车运送即可。而此时,道路被冲毁,危险重重,8名队员徒步奔赴涧沟村,用担架抬着这名患者,于晚8点才将其转运至妙峰山牌楼处,安全送上120急救车。当日晚上9点半,平谷蓝天救援队10名队员抵达,随后投入中门寺泄洪沟排险工作中。

每一项任务都关系到百姓的生命安全,队员们心知肚明。此时,他们在长期实战中积累的经验派上了用场,面对灾情他们从容淡定。

洪水过后的第三天。零点刚过,蓝天救援队就会同平谷蓝天救援队和绿舟应急救援队召开紧急会议,研判救援及救援物资调配任务,制定驰援大台街道的方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关键时刻既有党的坚强领导靠前指挥,又有人民军队闻令而动,勇往直前,还有各地、各界团体的支持,以及各地各部门伸出的援手,也少不了这支以公益救援为己任的蓝天救援队伍。驰援队伍在不断增加,救援力量不断加大,蓝天队员们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更大了。

往来灾区运物资

在道路被毁、信号中断的情况下,谁也不清楚山里受灾的百姓状况如何,四面八方多少亲人心急如焚,盼着家乡的消息。

8月3日早8点,前方指挥部召开沟通协调会,一项新的应急物资转运任务来了。

8时50分,蓝天救援队21名队员、公共安全潜水组18名队员、平谷10名蓝天队员,以及志愿者车队,将募集购买的蔬菜、食品、药品、矿泉水等物资装满10辆越野车,开始向王平镇进发。被毁坏的道路坑坑洼洼,被冲倒的树木、树枝、碎石布满道路,车辆只能边清边走,小心翼翼,艰难抵达镇政府。紧接着,部分物资还要运往大台街道。

通往大台的路就更难走了。下午1点40分,副队长刘桐带领越野车队、救援队共18台车辆,转运矿泉水、药品等物资送往大台街道办事处。进山的公路损毁更加严重,很多地方被冲得没了模样,车队一路颠簸,左拐右挪,一点点向前推进。有时小心翼翼,有时要加大油门。“走、走、走,走这边,走这边,从这边走”“对。就这边直走”“后边跟上了吗,没问题吧?”副队长刘桐坐在最前面边走边指挥,遇到险要之地还不时下车查看,指挥队员清理路障,确保救援物资安全送达。历时5个小时的千辛万苦,终于将情系灾民的物资送达目的地,并利用卫星电话传回全体蓝天队员平安的消息,也向外面传出了人员平安的信息。

大台街道受损严重,街道党委书记见到蓝天救援队,百感交集,她动情地说:“你们不仅送来了救援物资,也送来了温暖和希望。”接着向副队长刘桐介绍了详细情况。随后,刘桐带领队员迅速投入到当地救援中。

为及早了解深山区千军台村受损情况,营救被困群众,送上水、药品和食物,刘桐带领一同前来大台的11名队员,连夜出发,奔向非物质文化遗产千军台庄户古幡会所在地——千军台社区。路没有了,只有靠自己走出一条路。他们头戴照明灯,身背四五十斤重的救援物资,手拄登山杖,行走在黢黑的夜里,行走在被洪水冲出的峭壁下、河沟里以及被洪水掏空的铁路上。他们一会儿爬上山坡,一会儿跳到沟里,一会儿涉水,很多时候要贴着峭壁行走在狭窄的路边上……这之中既有蓝天队员,也有志愿者,既有自由职业者、也有公司职员,他们沿着清水河,顺沟而上,逆流而行,去找寻失联的乡亲……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跋涉,连夜到达了千军台村,将物资分发给乡亲们,乡亲们又利用卫星电话给家人报平安。焦急的家人们备受感动,一个老乡连连说:“刘桐真棒!”“你们真棒!”刘桐向大家说:“大家平安就好,我下去把消息在群里发出去,让外面的人都别担心。”“我们上来带的东西也不多,主要是药品。大家坚持几天,我下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很快就会有救援物资送上来。顺便把一部卫星电话留下,好与外界联系。”天亮了,他们顾不得休息,婉言谢绝乡亲们的挽留,带着26位身体好的乡亲返回大台,接受等待他们的救援任务。

大台地区救援期间,救援队往返大台地区各受灾社区几十里地,将二十几名受灾群众带到安全地带,他们还从大台转运伤病员,徒步推着、抬着腿部骨折的2名伤员和急需入院治疗的病人。一路山涧沟壑,趟过深山冰凉、浑浊的恶水,穿过只剩枕木的铁轨,又是艰难危险的十几里路程,把大台地区伤员送到落坡岭,原本送上直升机即可,却因故没能等来直升机,刘桐又驱车将3名危重伤员及病人送到王平村安置点。

8月3日下午,另一支志愿者车队的17辆越野车满载物资抵达王平镇,与前线队员会合。当晚,队长潘龙带领两名队员又奔往王平镇韭园村开展救援。

8月4日,队长潘龙带领10名队员在王平镇东区8个村庄转运物资、开展救援和人员转移工作;副队长刘桐则带领14名队员继续前往大台街道开展救援和群众转移工作。这一天紧锣密鼓,这一天抢险与危险并重,也是参与队员较多的一天。58名蓝天队员参与了当天任务,动用车辆41台。

有人说:蓝天救援队是门头沟灾区的一支“尖刀班”“敢死队”。此话不为过,从7月31日至8月12日,一场场救灾硬仗,蓝天救援队在队长潘龙、副队长刘桐带领下,共投入救援力量396人次,出动救援车辆283台次,共救助转移群众1007人,转运失能老人54人,转运重伤员12人,救援及打捞车辆47台。累计接收转运社会各界爱心人士捐赠药品、蔬菜、食品、矿泉水等救灾物资5600余件,协助红十字会等社会团体和企事业单位转运应急物资3000余件。这些数字背后不仅是蓝天队员们付出的艰辛与汗水,更是他们无私无畏、心怀大爱的精神所在。

面对暴雨洪灾,可圈可点的救援举动感动了许多被困群众,一路救援又不断有人要求加入蓝天救援队,成为新队友。据一位救援队员讲,有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非要加入他们的队伍。副队长刘桐对这位年轻人说:“你受得了(苦)吗?”“受得了!”年轻人望着刘桐肯定地说。刘桐只好说:“那你就先试试吧。”就这样,让他背了点物资跟着救援队伍出发了。

连日的救援工作,队员们很辛苦。作为队长的蟠龙和副队长刘桐来说还需要加个“更”字。因为采访看不到队长的身影,也联系不上刘桐。刘桐的母亲对笔者说:“他忙着呢,暴雨以来他根本就不着家了,孩子都顾不上管。这不,两个孩子生日都赶不上,5号晚上他回来一趟,把孩子的生日提前到这个晚上给过了,之后急匆匆又走了。说实在的,看着儿子肿胀的双腿,我这个当妈的心疼啊。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我为这样有责任、有担当、有爱心、有奉献精神的儿子感到骄傲。”一席话让笔者体会到了这名党员母亲的思想境界,家国情怀。

洪水过去一周,党和政府关心灾民的生活,为确保灾民有所居,防止次生灾害,刘桐带领救援队员连续两天在大台街道党工委的调度下,安排队员驾车从大台向军庄安置点转运群众。随后,他们又从大台街道前往斋堂镇运送应急物资,并到沿河口村向城区转运群众。

大灾面前到处都有人民子弟兵的身影,绿色军衣总能带给人民希望,因为他们是保卫国家的钢铁长城。而身着“蓝天救援”服,以共担国家危难为使命、以挽救人民生命为己任的人,哪里有困难、哪里有危险,他们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他们同样是灾难面前闪烁的一束光,一束希望的光!

救援还在继续。“同在蓝天下,携手为公益”既是蓝天队的口号,也是融入蓝天队员骨子里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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