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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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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谭鑫培墓(外一首)
张鹰
在老旧的收音机里
在爷爷酒后的哼唱里
我听到了你
那时不知道你是你
听到的是缥缈与虚无
更不会把它形容成为梵阿铃上
弹奏的名曲
童年里的记忆啊
云遮月的地道
也只是含混在好听的概念里
喝着长江的水长大
江水也浸润出一副好嗓子
祖师爷赏饭
也让你把这碗苦辣酸甜尝尽
一次次出征又一次次铩羽而归
你怀疑自己却也从未放弃
踏着失败铺就的坎坷
你一次次扣问:路在哪里
一个个班子进进出出
一位位前辈一句一悟
你的汗水砸进尘埃
你的腔调如云追月
创新拯救了你自己
也为伶界打造出了一个王者
《定军山》记录下你的身影
削瘦矫健
如鹰隼翱翔于九天
“定军山”也是你的绝响
老黄忠的勇烈被你演绎
也加持成一代宗师的传奇
从长江踏波而来的你
沉睡在永定河畔
老旧收音机伴随着爷爷
不知到了哪里
西皮流水
一直流荡在我的心里
访月严寺
拨开荆条 艾蒿与丹参
挨挨挤挤的京西古道露出了
光滑细腻的肌肤
踩着香客贩夫和窑工的脚印
一路去探寻。香火
只是袅袅于寂寥的文字
和老王村人模糊的言语中
为邻十年
多少次眼神与它擦肩而过
古道欢喜地一路延展
每一条岔路都盛装舞蹈
引领着犹疑的脚步
让文字不再那么模糊
一堵墙残破孤独悲壮
生命的尽头
用倔强的姿态站立
三百年前它并不出众
作为东配殿的一部分
只是做好了自己
砖头 对好缝
石头 码放齐
应该也被涂抹的雪白
应该也被涂满了神启
与它侍奉的神像一起
承载着千家万户的希望
透过侧柏的光
恍惚了谁的眼
裸露的肌理依然阐述着力与美
维纳斯的精神高度
与它有关
曾经与它血脉相连的屋梁
与零落四方的柱础石
也赋闲在在金色的阳光里
月严寺失了业
顶礼人的后人
在三百年后找到了幸福
石头木头与砖头本是来自于山野
几百年风雨打回原形
回到最初的模样
把它们放上神坛
满足俗世愿望
过上舒心的日子
是百姓心中终极的理想
青山也可以替代煤山
美好生活是内心宁静喜乐的保障
侧柏活成了最后的赢家
人们把祈祷打造成绿色的身份证
虔诚的挂在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