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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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煦的四月，酉水卯洞盛情相邀。
我从坪坝营奔向酉水古镇百福司，
怀抱真诚、顶天立地。
万里青山是一本绿色的书籍，
百福司这一页
——酉水、古镇、卯洞峡、舍米湖……
组成了一方赏心悦目的仙境。
春日的村庄之上，
风和日丽地摆放着满地传奇。
我满怀希望，在新大陆上寻找更多的真实，
像一支优雅歌曲的旋律，
奔赴北京大剧院参加演出一样，
碰到一颗可以交流的音符就激动不已。
与大山共舞，与吊脚楼合影；
与河流同歌、与历史连横。
我学究地追逐着一棵树、一滴水，
构思着百福司另类的蒹葭，
让墨迹的阵痛化为见证、滋养我的身体，
成为我的血液、扩展我诗的版图，
推举我羽化为一部充满神奇的天书。
2
从民族风情街开始，
那春意盎然的百福司古镇，
仙子一般，一路上恬静而质朴地招朋引伴，
传递着古老而年轻的信息，
它曾经的春秋战国秦汉唐宋元明清至今，
目睹无数爱恨情仇死病离生以及温暖和寒冷。
与百福司古镇相拥，
浑厚庄严、睿智博大、深沉从容，
童年的梦，
在报刊上读了，在电视中看了，
为了创造亘古未有的杰作，
放眼四面八方，沿着四月浩荡而来。
太阳照耀下的百福司、九马壁画山、新安村，
还有卯洞峽、茅眼洞、舍米湖……
是当然的主题之一。
我啊，被诗歌和友情激荡成欢快的小音符！
循着酉水河、卯洞峽、茅眼洞这行五线谱，
扬起了最优美的旋律。
以天空为稿子无垠无边，
是百福司古镇的满地传奇延伸到了天外。
3
民族风情街最靓丽的风景是红军标语墙。
那是数十年前，贺龙红军如一粒火种，
将百福司古镇的革命圣火点燃。
我们寻找到这里。
仿佛看到百福司古镇当年，那狭窄的小院，
低矮的茅屋，破旧而操劳过度的石磨，
以及大刀、长矛、枪炮和凝固的战火，
以及贺龙手中那本有些残破的排错了字序的
——《共产党宣言》！
贺龙红军为了救天下穷苦人于水火，
那追求真理的带血呐喊穿越时空，
来到我们耳畔，化为种子，
播种在大江南北，播种在我们的心底。
那个时代的火苗，已经化作母亲的背影，
已经化着大地上的童车滚滚……
4
漫步在三十六步街，道路戛然回返，
街旁的一棵树，伸出一双手，
默然编织着四月的翅膀；
红蜻蜓挥舞，我们追逐，快乐地展开双臂，
回声弹响古老的屋顶——
照相机的歌声，将美丽定格：
思绪如针、街面如绸缎，
青石板的针脚、春天的欢笑、鲜丽的面孔，
一次次绣满大片灰色屋檐。
不停的脚步瞬间横过一个世纪，
“卯洞油行永定章程”的石碑，
如当年油行老板的女儿，秋波流转，
在大门口等待远去的情哥哥早日归来。
往事如水，经历了酉水河畔的这片天空，
经历了唐宋明清风雨的这些屋檐，
仿若是古来稀的百岁老人在讲诉：
街中那动人的故事依然发生在夜半，
木板门扇劈劈拍拍关上，
清风明月的酉水岸上，出双入对的少年男女，
一次次看到两只木筏的嘴唇，悄然地吻在一起。
5
古镇春天的源头、钟灵毓秀的动力，
是从卯洞峽涌现出来的。
两岸的麻柳、稻田和油菜花……
它们生长、成熟、生生不息。
这翡翠或水晶汇成的卯洞峽河水，
映照着岁月以及高高的云朵、蓝天。
绝壁、太阳、水牛背上的牧笛、树梢上的鸟巢，
袅袅炊烟和船头渔歌，如同鱼群那样活泼；
岸边的姑娘如荷，她们习惯将双脚插入泥中，
让身子像庄稼一样的拔节、弯曲，
石拱桥在模仿中产生了，卯洞峽河水中的倒影，
使生命的创造拥有卯洞峽伏流洞一样的神秘不已。
沿着神秘追逐那些有意义的一草一木，
是春风在卯洞峽两岸发布消息，
洞穴很多，传说一个接着一个，
每一个传说都是崭新而古老的历史入口。
其中曾经有生命不断地蠕动，
每一条小道的探索都曾经曲径通幽。
因此啊，不要怪洞穴生命的简单生存，
不要怪即使是一缕亮晶晶的丝的创造，
也花费了一阵快节奏呼啸而来的力气！
因此啊，不要怪那些洞穴过于相似，
往往都用传奇的故事来命名！
别有用心的创造一个世界：
想象中模拟出来的主宰惟妙惟肖，
用新科技把洞穴布置成地狱、天堂或者龙宫！
因此啊，不要怪那些洞穴过于深邃，
它们只不过是大自然的器官，
不断被毛茸茸的草木掩盖！
弯弯曲曲地走进去，就可以听见：
悠长岁月的回声——
这是钟乳石和石笋倾情诉说着自己的历程！
因此啊，不要怪那些洞穴过于神话，
产生过狐仙的传说，产生过青蛙娘子的故事，
但如果没有这些奇思妙想，
永远只是孤寂沉积、黑暗粘贴和空漠……
怎抵得上阳光下四季清明，
伴随酉水河的风采跌宕一生！
6
热情和质朴的品性，
体现在一碗喷香的油茶汤、一桶煮鸡蛋，
脚上的戴耳布鞋、身上的西兰卡普，
令大都市T字台上的服装表演黯然无光，
体态轻盈、步履如风、身体结实，
男人在外打工，家庭、孩子、老人、农活，
是她们留守、支撑起一个家的全部内容。
花朵特性是温柔，也是她们的象征，
忍受寂寞、内外事务一把抓，
如同漂亮的绸缎，把一生交给命运之剪，
漫长岁月，像吊脚楼前的柳树一次次发芽。
容颜老去如水，忠贞如泉，
坚持、清澈、洁净、可昭日月，
忍辱负重的新安村女人啊！
面对你红高粱一样的品性，
酉水河笑了，
一次次收获的红润，酿成美酒，
染透了醉醺醺的四月！
烟火不息的火种哟，
出自你忠诚的眼神、母性的胸怀、坚实的脊梁！
在你的手中——
收获的季节不仅仅是秋天，
一年四季杂七八拉的事情让你更加自信！
永远让新安村充满希望的女人啊！
7
茅眼洞是永远不死的精灵，
颤栗的手抓破时空，
紧靠五台盖山的岩壁起舞，
横一支淌月的洞箫，
撩拨出一弯不涸的怯道河，
深深插入高山峡谷之间。
壮怀激烈地浸润九马壁画山的山麓之后，
神仙鲁班让洪荒封埋着死去了，
化出花朵的清新与甘露的凝重。
结晶是燃烧着的百福司拓荒者之歌：
对先辈的咏叹、对希望的执着，
对负重的渴望、对奔腾的追寻，
沉积为鱼米之乡的风光啊——
新农村，星星点点地汇聚新城。
《卯洞集》也新生了，
蓝天的一角写在其中——
粗暴、折磨、痛苦、喜悦、热情，
梦想、寻觅、拼搏、奋斗、追求，
一切都那么平稳而从容不迫，
一如九曲十八弯的觅海之魂！
8
以吊脚楼为格式在喳喳溪、枫香坝游览，
叽叽喳喳的喜鹊也一起动作，
谁先飞来，它们争先恐后。
六合同春的吊脚楼，U形布局的吊脚楼，
木扇瓦顶的吊脚楼，走马转阁的吊脚楼，
穿梁斗柱的吊脚楼，砖木混合的吊脚楼……
像身怀绝技的剑客，用不同风格的语言，
将自己的一切展示，像在擂台上那样充满豪情！
以吊脚楼为格式在喳喳溪、枫香坝游览，
我们指尖捏紧的笔与摄像机一起动作。
为了一个传说，为了一首民歌，
为了一个习俗，为了一个古老的器皿……
大家争先恐后、如获珍宝！
演拦亲戏的土家山民，抬着花轿、欢天喜地，
在院坝里左盘右旋，说说唱唱、载歌载舞，
把土家人娶亲迎嫁的过程演绎得分外逼真。
9
鼓声，在春天里潮涨潮落，伴随潮声的激情，
是托举你的舍米湖摆手堂
数不清的翅膀围绕篝火起舞，
透明映亮了历史，这片天空没有落日。
鼓声如雷，像战士冲向疆场，
如梦，一群艳丽的翅膀让春天的颜色更亮，
各时段的记忆在草坪上起飞，
其中有童年的嬉戏、青年时玫瑰花的馨香……
鸟声、野草、树木在鼓声中摇曳，
白蝴蝶、黑蝴蝶、花蝴蝶翩翩起舞，
旋转不尽梦的神往、腾飞的渴望，
照相机的光圈里，不停隐藏语言背后的神秘……
10
泛舟百福司这生态、文化之湖，
溅起的全是它古老文化遗存的波浪。
卯洞峡的山水似硕大的荷叶，
吊脚楼群似粒粒珍珠，
酉水河在传说里流淌，
摆手舞在拦亲戏中悠长。
泛舟百福司这生态、文化之湖，
放眼全是它山民歌和土家风情涌起的潮。
远处，水天接壤；近处，浪花簇拥。
其中有山色、有湖光、有透明的雾。
鸟儿时飞时落；鱼儿时沉时浮、时聚时散；
风，在《卯洞集》里连接历史；
鸥鹭，在小说、散文里追逐……
泛舟百福司这生态、文化之湖，
我们游泳，不怕它5000年的深度。
感悟它的典雅文静，感悟它的清新朴素。
湖底的山，疏懒地宣告炫目和漂亮；
水母，在湖底沙地上、湖礁上飘逸而飞；
嫩绿的字眼，
泛着白须的芽根凸显出土家文字；
是呼啸的浪，
让六朝铅华和巴歌土语变得神奇和明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