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柏相的头像

柏相

网站用户

文学评论
202205/12
分享

“南方”背景之下的灵魂探险与精神透析

——宁可中篇小说《南方,南方》的创作突破初探

在当下的陕西小说界,在陕西文学研究所诸多的重点研究作家之中,宁可的小说,无论是短篇、中篇,还是长篇,一直以多变著称。这种“多变”,一是表现在其小说叙述言语的节奏与风格上,二是表现在其小说时空构建的意趣多维与艺术技巧的相互规避上,三是表现在其小说核心旨归的深度探索与人性审视的多微距跋涉上,四是表现在其小说阅读快感的时代跟进与秩序或制度美学的个体实践上。

《延河》2021年第7期“中篇小说榜”头题刊载的宁可最新创作的中篇小说《南方,南方》,与他自己以前的创作取向相比,最起码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创作突破,那就是:

第一次以中篇小说的方式,聚焦时代时空裂变整体,聚焦时代精神秩序重构的传统基准标识与现代基准标识,于众多书写当下人文轨迹与价值基点嬗变的作品中脱颖而出,创建了一个自己的甚至是时代的带有序幕性质或者背景意识的文学母题——“南方”,拉开了陕西小说界深度介入当下的现实题材而不仅仅只是浅层次地临摹现实或以当下现实为多棱镜返照过去的人文基准或价值基准的新时代的文学大幕。

“南方,南方”,虽然只是这部中篇的药引式的或画龙点睛式的标题,却是这部中篇的核心建构——三家两代人的灵魂出发、精神审视、人文裂变与命运交构的原点。

在“南方”母题的文学背景之下,一个文学的时代结束了,而另一个文学的时代,正在深度进发。结束的那个文学时代的结束,是以凤家——凤老栓的精神领袖地位被周家——东头老周的完全取代为标志性事件的。正在深度进发的这个文学时代的进发,是以凰家——凰栓柱的村中地位的崛起、周家——东头老周的再度落伍与心惊肉跳的感觉的产生、和凤家老两口抛家舍业南下觅子为标志性事件的。

“南方”在这部中篇中,具有多重向度解读的逻辑可能。它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方位标识,也是一个时代、一种新的人事制度、一种新的价值衡量基准和一种陌生却令人充满想象的生活方式的代名。

在凰家老一代凰栓柱的眼里,南方是希望,南方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南方是大瓦房,南方是白面馒头,南方是又宽又厚的油泼扯面。在凤家老一代凤老栓的眼里,南方是骗子,他们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女,都被骗走了。在周家老一代东头老周的眼里,南方是银行,南方是取款机。

在周家儿子周雨辰的眼里,南方有梦。在凰家女儿凰雨余的眼里,南方有财。在凤家儿子凤一飞的眼里,南方有情。

“南方”让一段不新不旧的时光欲遮还羞。“南方”让“面食”文化身份大跌。“南方”让八百里秦川柔肠百转。“南方”让三个年轻人上演了一出以迷信反迷信、以神话反神话的传奇。“南方”让凤、凰、周三家两代人在一个风雪交加之夜悲壮地对峙于秦岭之巅。“南方”让那些“卷阿之地”的后辈们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抬脚竟然一口气跨过了两座大山,一座是水文南北分界线上的秦岭,一座是所谓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的旧观念。

“南方”在宁可这部最新的中篇中,既令人爱,也让人恨。于时间长河而言,它既只是一瞬,也只是永恒。它既令人神往,也令人颤栗。它既充满着撼天动地的诱惑力,也充斥着遮天蔽地的吞噬力。它既是一方旧时光的新地,也是一方新时光的旧地。它既是喇叭裤、尖皮鞋、披肩长发、红嘴唇和长筒鞋,也是和渭河平原、西岐圣地、周公庙、姜嫄娘娘和西京大学相悖立的一个全新的世界。它既让周家儿子雨辰娃一去不返、让凰家女儿雨丫头换骨脱胎,也让凤家小子飞娃子不知所踪。

“南方”已经被时代,被日渐觉醒的人心或人性,被宁可的这部中篇,旋升成为了某种价值基准的象征,某种理想或文化的符号,甚至是一种精神践行的隐喻。

“南方”与小说中一直没有直接出现的“北方”交响辉映,共同构成了宁可文学长河中一个相生相克、相吸相斥、对立却统一的动影,令人惊奇,令人震撼,令人叹惋,也令人深思。“南方”虽虚却实,“北方”虽实却虚,在老与少、南与北、成与败、欢与悲、新与旧的多重价值裂变的纵横交错之中,宁可以自己独有的文学识见与文学表达,较高质量地完成了一次全新时代的灵魂探险、精神透析与价值开启。 

(原载于《宝鸡日报》2021年7月28日第6版)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