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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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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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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汉我的情

今天是封城第四十六天,也是三八国际妇女节。九点刚过,指挥部便传来好消息,武汉昨日新增病例41例,环比减少30例。正如那位看不清面目的武汉护士说的:我坚信,一定能打赢这场战疫,也一定会赢得这场战疫的彻底胜利。英雄不问出处,抗疫何分雌雄?要知道,这次武汉战疫的女性医护人员占总数的三分之二,女同胞挑的是大梁。千千万万无私奉献的人,不论来自何方,也不管是男是女,都将与武汉一起载入史册。

武汉是一座别样的城市,历史、文化、地理、气候等都有着独特的况味,百姓生活千姿百态,人文性格与众不同。就拿这次壮士断腕般的封城来说,尽管有些无法承受之重,然而,连续一个多月的封城封控,武汉人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去承受,去努力,去坚守。处处都是战场,人人都是战士。一场由江城父老参入的狙击战配合着十四亿国人的总体战,打得漂漂亮亮,既让全世界感受到了中国力量,也一展了千万武汉人独特的风采。

武汉是一座即使是掏心掏肺,也不容易说透的城市。春暖一溜清爽,夏至满池荷香;秋披一城金黄,冬来雪飘梅放。四季分明,是武汉的自然属性,这样的武汉,不是南国的四季如春那么温暖,北国的千里冰霜那般寒彻能够比拟的。

少了任何一个季节的日子,在武汉人看来那都是非常遗憾的事情。而没有了季节的更迭,江城绝不能成为独特的武汉。我以为,春夏秋冬的变幻,是在教化我们武汉人适者生存。不知何故,这样的哲思,我那满脑子“仁义礼智信”的父母大人居然不曾施教于我,这不能不说是我成长旅程的遗憾。

夏穿短裤汗衫,冬披棉裤棉袄。而我,则特别喜欢用这种虽然抽象却很形象的方式引导自己的孩子。我以为这是她应该懂得的,凡世的,最贴近自然的生存法则。唯有经历过酷暑的煎熬,才会够懂得珍惜冬日的白雪飘飘。

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江南有三大火炉,武汉乃火炉之一。其实,酷热的夏季在给予江城不堪忍受的炽烤同时,也衍生了武汉独特的城市文化,启迪着我们去思考,去追寻夏日诗一般地美妙。让我们体验在酷热难熬之时,一旦遁入清凉,那种感觉简直是无与伦比。

记得有一年伏夏,我款待了一位北方的朋友。瞅着我们团团围坐的拖鞋、背心,他一脸疑惑。不知道是不堪闷热的熬煎,还是他意识到自己格格不入也不太好,抑或是我们这般赤条条把他给感召。刹那间,他将扣得严严实实的长袖衬衫弃到一边,光着膀子,操起了一支冰啤,一饮而尽,轻抹着手臂上的汗珠之后,高声喊叫:“爽,爽,爽,这武汉的夏天还真是爽!”

四季分明,俨然成了武汉的城市性格。宛如武汉人积蓄在骨子里的春雨绵绵、夏日炎炎、秋风送爽、寒雪潇潇,去坦然面对波涛汹涌的长江水。如波涛一般起起落落中从来没有过跌跌撞撞,所有的喜怒哀乐总能被武汉人整得明明白白,清清爽爽。这就是武汉,这便是武汉人,传说的凤凰涅槃也不过是这一方水土一方人的真实写照。

生于斯,长于斯,我骨子里烙上春夏秋冬的印记,以至于离家稍长一点时间,就感觉那儿那儿都不舒服,一定会想着法子打道回府。二月初,尽管武汉正值封控,我毅然决然地驱车从千里之外回到武汉。尽管南国温暖如春,我在那儿却感觉少了份安然。独自返程的路上,我除了啃面包,上了三次洗手间,就再也没有把车停靠。入城时戒备森严,进城后街空无一人,我不仅没有一丝恐惧感,反而拾回了原本的踏实,只是这样的踏实里多了一丝无以言状的感伤。

尽管那一夜我没怎么休息,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开着早已经报备的汽车,直奔自己的岗位。街区里,依然见不到行人,看得到只有执勤的警车和接送病人的救护车。昔日车水马龙的高架桥,如今空空如也;往日人流如织的东湖绿道,如今了无一人。不过,尽管天空阴沉,透过窗口,我还是看到了五里之外的黄鹤楼的楼顶。那一刻,我思绪万千。

武汉的历史可以上溯到距今3500多年前,江北的盘龙城遗址昭示了江城武汉遥远的辉煌。远的多的咱就不说了,武昌首义的硝烟碾碎了几千年封建王朝的道场,黄鹤楼巍然挺立呈现的是惟楚有才的风貌。“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崔颢绝笔了江城的性情与唯美。“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白诠释了江城的奔放与伟岸。

武汉好大,大到两江交汇三镇为恃,九省通衢坐拥华夏。泱泱神州有哪一个城市如此磅礴?琴台觅知音,那是武汉的绝唱;汉阳兵工厂,曾铸就国之脊梁;东湖客舍的灯光,既点亮了一个时代,更照亮了中国的明天和远方。

武汉有多大,一定要去看一看华科大(华中科技大学),武汉有多深,你得去琢磨位于江南街道口的老牌坊(国立武汉大学)。都说在武汉,一座大学拥有一座山,那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武汉是百湖之城,更有数不清的山。十余座横跨长江天堑的大桥,承载着南来北往之重,无时不刻都在为六亿神州输送血浆。敢问,还有那一座城市如此气宇轩昂?

我爱我的武汉,包括她的过往;我爱我的江城,以及她的未来。

武汉是一座含金量极高的城市。除了近百所大专院校,除了众多科研院所国字号,除了中国芯,还有中国光谷,以及汽车城、生物城、化工城、未来城,名副其实的英雄用武之地,海纳百川之城。武汉人很聪明却不怎么精明,创造了很多的“武汉经验”,似乎很乐意“墙内开花墙外香”。武汉没有上海、北京那般器重,但始终是大中华的辎重。

武汉是一座很玩味的城市。城市文化朴实有料,武汉人的日子自在逍遥。率真直白,敢爱敢恨,有板有眼,有腔有调,重情重义,绝大多数人都是那个调调。武汉人最擅长把“九死一生的艰难人生和不太顺心的烦恼人生”先理顺再过好,恰如易中天先生所说:“于是,武汉人便把生活变成了艺术”像模像样的艺术。比如现在,你可以因为新冠病毒肆虐而感到恐惧和焦躁,但是不久的将来,抑或在明天,风依旧,情昭昭。

武汉人喜欢沿江环湖而居,码头多了,生活中自然少不了粗俗。尽管外来人一开始有些纳闷,为什么要蹬在路边“过早”(用早餐),“个板妈的”骂起人来还那么俏,一句“你黑(hei拼音平声,同“吓”)老子”下了人家一大跳,但武汉人没有广州人的“稍气”,上海人的“精细”,北京人的“老炮儿”。待等习惯了,混熟了,一个个是喜欢得不得了。

儿时,就听说了这么个故事。一位成都人来武汉发飙:“四川有座峨眉山,离天只有三尺三。”个中不乏贬意。武汉人那里肯“呕”这个气(ou的平声,等同服气),马上还以颜色:“湖北有个黄鹤楼,半截插在云里头!”幽得成都人半晌无声。如果你能和武汉人“嘴哈子”(调侃、吹牛之意),那他绝对和你哥兄老弟地搞两盏(干几杯酒)子。好个武汉方言,好个性情的武汉人。

从空中俯瞰,江城犹如一个硕大的盆景。登山远眺,江城却似一副巨幅山水画。城在山水间,山水于人间,名副其实的山水之城。中心城区里除东湖,还有南湖、北湖、西湖,沙湖、汤逊湖、菱角湖、后湖、后官湖……湖泊多到连武汉人自己都道不清名字,不像在北方,把拈不上筷子的小水坑都称作“海”,这在武汉人看来实在是滑稽,也一定会忍俊不禁。

难怪朱德总司令生前游完东湖即兴赋诗:“东湖暂让西湖好,将来定比西湖强。”需要申明的是,我没有必有以贬低他人抬高己城。除了湖,数不清的便是山,珞珈山、马鞍山、鼓架山、父子山、喻家山、桂子山、九真山、狮子山不说,仅仅是“龟蛇锁大江”的龟山与蛇山就巍峨无比。也难怪,桀骜不顺的长江在这里乖巧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无声无息地流向远方。

武汉人的生活很走心,街头可以偶见扯着嗓子吵嘴的,却很少有长沙人那样动刀舞枪打架的。放眼三镇,人人都把笑意写在脸上。听说全国宜居城市评比中武汉排名并不占优,但江城人的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扎实”(厉害、很棒)。仅吃和穿这档子事就可以把外埠人整到云里雾里。且不说前卫的汉口,繁华的武昌、仅说是三镇的小兄弟汉阳,满大街的购物中心,琳琅满目的时尚商品,一家挨一家的美味餐厅,就足以让你心服口服。

武汉不仅是江城人的世界,更是外来人口的天堂。在七个中心城区,擦肩而过的是不同肤色的男男女女,不开口便罢,一开要么说普通话,要么就叽里呱啦,想听正宗的武汉话真的还着实困难。武汉的饮食南北荟萃,中西合璧。闻名遐迩的汉口吉庆街、古色古香的武昌户部巷是最负盛名的好吃街,沿街店面说着维语卖羊肉串的、摆着羹锅煲靓汤的、撑着雨棚煮水饺的,应有尽有,比比皆是。高至人参燕窝,山珍海味、低到油条豆浆、热干面,火火的餐饮,火火的生活。那个享受,只有身临其境才会道出个子丑寅卯来。

叠翠的山,临江的滩,和风的柳,流淌的车,还有那一波一波徜徉的人。惬意时临湖小憩,郁闷时邀友品茶;开心时引吭高歌,饥饿时择羹而食;疲劳了到小木屋度假,惬意时举起相机咔嚓。面对肆无忌惮的新型冠状病毒,武汉人把灾难当作困难,把苦难演绎了一朵绚烂的花。品鉴人生五味,武汉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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