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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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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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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探亲的名义寻味顺德

从顺德回来的第二天,电瓶弱到不能启动发动机。在爆热的汉口站广场我等候了一个多钟头,才迎来“急匆匆”的“救援”师傅。只见他拿出一个偏平的玩意儿与电瓶两端窜起来,汽车便轰鸣起来。不得不感叹,有电才是硬道理。

返回武昌的路上,我在想:假如是昨天从顺德回汉的路上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将会糟糕透顶。那么,为什么恰恰是在回家之后电量方才耗尽呢?为什么人家返程一路拥堵而我们回家一路风景一路歌呢?答案只有一个:起初颇为纠结的顺德之行恰逢其时,侄儿小凯的邀请至真至诚,行者与时机的融合那就是是“顺天明德”之举。


两次到悉尼,都觉得它与我所生活的江城几无区别,有些地方貌似还不如武汉好。而到了顺德,差异性顿时鲜亮起来。比如九点方才开市的早茶,庭前院后考究的布局,街头巷尾慢条斯理的百姓,如此等等。

 

顺德并无国内其它城市那般千篇一律,我几乎见不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以自然圆润置换了传统城市的方方正正,用天地流芳更迭了现代都市的环环相扣。顺德人不仅尊崇独门小院的生活,而且厅堂里一定养着一池悠游,或一缸悠哉的锦鲤,那般舒展自在令我有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感觉。

从空中俯瞰珠江三角洲,城城相叠。惟顺德坐拥大海,阡陌交错,千帆竞渡,渔歌互答,星辰闪烁,仿佛自然与人文的契合在这里达到了极致。也难怪区区一个顺德下辖于佛山市的行政区,就被冠以全面小康十大示范县,广东银行,广东四小虎,南国丝都,中国家电之都,中国燃气具之都,中国涂料之乡,中国曲艺之乡,中国厨师之乡,2016年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了“国际美食之都”。

虽然全球有十亿多人都在使用顺德制造的家用电器,却不见顺德人有丝毫的飞扬跋扈。亲历顺德,我丝毫不再怀疑所谓风水只是一种不靠谱的迷信,而是深达顺德人骨髓里的独特文明。世世代代的顺德人假借文化的名义予以传承光大,使顺德城顺风顺水,顺天顺地。让顺德人殷实富裕,怡然自得。

在顺德博物馆,我既被岁月悠悠的历史、土沃人勤的民风、岭南壮县的荣耀、毓秀钟灵的智士、厚俗淳风的风情、水乡烽火的传奇,以及旗杆夹石的状元及第所感动。也被粤剧南音,厚重文物,典藏私书,古风家具,海外乡情,咏春拳术等顺德人顺德事所沉醉,其中尤以桑基鱼塘令我刻骨铭心。

所谓桑基鱼塘,源于宋徽宗年间的顺德,泛指珠江三角洲首创的农耕方式。蚕沙(蚕粪)喂鱼,塘泥肥桑,栽桑养蚕养鱼三者融为一体,形成桑、蚕、鱼、泥相依相存的良性生态循环。不仅避免了雨季积涝成灾,而且收获了理想的经济效益,还避免了环境污染。如此看来,环保意识在顺德自古就有,“可持续性发展”的理论根基至少是在千年以前。

顺德博物馆全然没有国博之浩大,秦博之恢弘,鄂博之悠长,川博之神秘,但却让我收获了周身舒爽的酣畅,博古通今的穿越、承上启下的真实。丝毫没有世俗眼里大江、大湖、大山、大城的功利熏心与矫揉造作,一切都像是浑然天成。

位于大良镇的清晖园是一处始建于明代的岭南园林,故址原为明末状元黄士俊所建的黄氏花园,而现存建筑主要建于清朝嘉庆年间。

清晖园每一处建筑包括摆设,都完美体现主人移山于水之中,尽赏曲径荷风的构想。相传这样的灵感来源于南北朝诗人谢灵运的佳句,“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故以“清晖”为园名。后历经龙氏五代人不断扩建而完缮成现在的规模。

清晖园与佛山梁园,番禺余荫山房,东莞可园并称为广东四大名园,是岭南庭园的代表作。若论艺术造诣,数清晖园最高。清晖园布局紧凑,结构清晰,构筑精巧,主次分明,园中有园,景外有景,移步景幻,雅读朴实,蔚为壮观。

不仅如此,清晖园集明清文化,岭南园林,江南园艺以及水乡风韵为一体,形成了绝美的如诗如画,如梦如幻。有言称颂:“状元府邸藏春色,水榭荷田伴夏虫。”

“柳影绿围三亩宅,藕花红庆半塘秋;书香墨韵刻隽永,楹联妙笔意风流;从来只知苏州好,清晖一入北客留。”苏州的园林,我倒是拜谒过几回,而且是屡见屡新,但是像轻触清晖园,一世不相忘的感受似乎还不曾有过。这便是“泉自云端来飞珠漱玉,涧从花底出涨绿流红。”

水光接天,碧波荡漾,曲折迂回,不尽海洋。逢简水乡地处杏坛镇的北端,于锦鲤江畔,绕村居水,水道通长28公里之余。古树遍布,古屋百余,古道纵横,古祠接彼;隔离城嚣,清新宜人,自然和谐,古韵犹存;榕树满村,鸟语花香,荫福庶民,浩浩汤汤。好一派梦里才有的水乡泽国。

谓逢简为水乡,其实它只是一个行政村。声名鹊起是因为该村西汉文化遗址的发掘,继之以唐代文物珍品的发现。保存完好的古迹有两座宋代三孔石板桥,历久弥新的石板桥历证了逢简水乡的不朽的千年。

而数间明代古祠佐证了顺德昔日的繁华,御赐金桂,清代金鏊石拱桥,进士坊木牌楼均有着笃厚的人文积淀。元帅梁起,将军刘琦、参政李仕修,三大姓氏的三个代表性人物连同世代相传的宗祠文化为逢简谱写了中国乡村史上绝无仅有的辉煌篇章。

也许是逢简水乡不屑于江南水乡那般高端大气上档次,每逢节假日,或是每个周末,前来参观的车辆从村前村后,拥堵到杏坛镇上的大马路上。

得益于梁氏老村长的帮助与声情并茂的讲解,我们才得以在半日时光里从当下穿越至千年之前的久远,徜徉了一把顺德的古风与今韵。依我看,逢简水乡并非时任官员谋略的广东“周庄”那般俗套,逢简的原汁原味,一点儿也不做作。论端庄厚重,远在许多江南古镇之上。

阅古读今的同时,在顺德辛勤耕耘七载的小凯穷尽了心思,陪我品尝打边炉,均安蒸猪,双皮奶,桑拿生蚝,阿二靓汤,煎堆,陈村牛河……,那架势,生怕我不识顺德的味道。


不怨顺德味不全,只怪自个肚皮尖。不怨侄儿情未到,只怨此行时间霎。我懂得侄儿小凯的心情,毕竟中国人表达自己情感最好的方式只有一个字,这便是吃。心之所向,情之所至,就能够吃它个昏天黑地。

回程的前夜,贤侄还不辞辛劳地带我们到城郊结合部的东部水乡品一樽鳄鱼龟。我将一碗米饭扣在了砂锅里,顿时,饭粒吸干羹汤,龟郁穿透饭香,溢满了整个包厢。我将一行人的胃口从武汉的“鱼头泡饭”,转换成顺德的“乌龟捞饭”。那一刻,乡,远在千里之外,愁,却近在咫尺。

顺德是一座值得慢慢品味的城池,恰如一壶好茶,初吻觉得淡淡的,尝起来便回味悠长。

在顺德三日,我寄居在“碧桂园”的华桂园,晨练于顺峰山下“美的”体育公园,行驶在“箭牌”一样的滨海大路上,犹如乘上了一辆“科龙”快车,透过顺峰塔领略了“万家乐”乐万家的风骚。仿佛生活在塞纳河北岸的罗浮宫,与梁銶琚、李兆基、郑裕彤为伍,干嘛嘛顺,吃嘛嘛香。

归来一周,余韵悠悠,粤腔古调绕梁不绝。昨夜有梦,祠堂摆宴,翻山越岭,乘香而至。小城乐趣无穷,小城魅力无边。顺德的味道于天上,顺德的味道在人间,顺天明德,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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