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加拿大女作家卡·希尔兹的《橘色的鱼》,内心有种刺疼的感觉,久久不能舒缓。
卡·希尔兹,曾多次获得普利策奖、布克奖和奥林奇奖等世界著名文学奖项。《橙色的鱼》是希尔兹短篇小说中的杰作,《橘色的鱼》故事很简单。我和妻子在快到四十岁的时候,有了中年焦虑症,内心空虚,于是决定在餐桌对面空白的墙上挂上一幅画。妻子洛伊斯.安就很快买来了复制品名画《橘色的鱼》,每天看到这幅画,我的健康也有所改善。而这幅画是十副复制画中的第八张,不久我们收到一个正式的通知。有人组织一个活动,通知我们十个《橘色的鱼》的所有者,在每月的第三个星期四晚上聚会,交流对这幅画的体验和看法。聚会的时间到了,会上,由于大家的经历不同,国家不同,教养不同,因此各抒己见,见仁见智。我们由于难得的意气相投,也由于我们表达了内心最深处的忧虑而感到快乐。但没想到的是,吊诡的事情出现了,就在就在那天晚上,在城市的另一部分,一万张橘色的鱼的招贴画从印刷机上滚滚而下。接下来一年之内会发行一张邮票,还将摆上百货公司广告的封面,还会出现在西服翻领的胸针上,甚至被印上了运动衫和领带,随意地涂抹在笔记本和情书的空白处。
于是作者画龙点睛地写到“橘色的鱼没有回头一瞥,它将开始死亡。”这结尾的一笔着实令人心颤,叫人深思。
人到中年为什么会焦虑?除了时间焦虑外,觉得想做的事还没来得及做,我认为更重要的还有内心精神的焦虑,自己的精神寄托是什么,生活背后的目的是什么?造成我们患上焦虑症的本质原因又是什么?小说引导着我们去探究。其中小说中夫妻俩的一段对话,深深地刺疼了我,与我有着高度的契合。
星期六早晨,安和我又作了一次关于价值的长时间的讨论。我们坐在早饭桌前,神态严峻地进行分析。
“也许我们过分推崇商业精神,过分崇拜青春年华。”我提出一个想法。
“陷进了我们的时代精神。”安说。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是的,本以为青春无限无所不能,有各种梦想,过分崇拜青春年华。但眨眼间青春逝去,我们不但没有好好地享受青春,反而被时代裹挟,陷进时代的精神,失去了自我的精神,这个时代精神是什么,这么强大?它就是——我们过分推崇的商业精神,也就是资本的力量,资本的精神。
为了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有资本,小说中二十五岁的安本来决定到温哥华岛上去种大丽花,可就在她买好飞机票的那一天,她收到一封被法学院录取了的信,于是去上学了;而我虽时不时地琢磨着要开办一家度假牧场,玩味那被磨得发亮的鞍子、挽具以及那附在皮革顶端的全部甜美的梦想,而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做了一名律师。他们就是这样被陷进了商业精神的时代精神中不能自拔。其他诸如金钱和各种资源资本就更不必说了,总之人们都是身不由己的陷入了时代的商业精神,资本洪流之中了。
本来资本金钱财富的目的不是为了使人们获得更多的自由和精神的享受,诗意的栖息吗,怎么反而使人成了笼中的鸟,池塘中缺氧的鱼?原来其背后的推手是人们的欲望,是对商业精神的过分推崇。所以,小说中,虽然给了人们精神自由的可能,欣赏美的可能,诗意地栖息的可能,但在利益的考验下,人性贪婪的恶念还是无法遏制,于是出现了一夜之间,一万张橘色的鱼的招贴画从印刷机上滚滚而下,还有……于是乎,人们又回到了起点,于是乎“橘色的鱼没有回头一瞥,它将开始死亡。”
是的,人类一旦陷入过分推崇商业精神的时代,真的是活的不如一条鱼,甚至万劫不复。
因此,我认为这篇小说是独特的深刻的和巧妙的,她揭开了全人类机体上的一条伤疤裂缝,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刺心的疼。
怎么办?我认为还是要运用中国智慧才能找到解决方案。汉代儒学大家董仲舒以“天人感应”为核心的儒教神学体系,在人性论上主张“性三品”说。“性禾善米”“性待教而善”和“教化堤防”。他认为“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止”,治天下者莫不以教化为大务,原因是“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那么教化是什么?在传统的中国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道又是什么?是仁义,礼法。是“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因此把资本关进笼子里,不要妄想资本大而不倒,不论是自然规律还是古代中国社会的智慧,都告诉我们是正确的。因为“一鲸落,万物生。”再加上“性待教而善”和“教化堤防”,如此人才可能不被资本裹挟,陷入推崇商业精神的时代里,才能获得自由,诗意地栖息,活的像一条真正的橘色的鱼——自由而又充满活力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