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听到了噩耗,姥姥去世了。
爷爷,奶奶,姥爷,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现在,唯一的姥姥,也去了。
问自己能够做什么,真的无力,什么都做不了。生老病死的生命规律,任何人都无法逆转。
只能哭吧。半夜三更,哭得歇斯底里,把舍友通通吵醒了。
大家不知道怎么劝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劝我自己。
下铺讲了自己爷爷去世时的事。给遗体穿衣服的时候,因为老人常年卧病在床,手脚浮肿,连袜子都套不上。
也许常年卧病在床的生活,对老人来说,不过是漫长的长期徒刑,毫无乐趣可言。
姥姥身体一直不好,腿脚不灵便,住在五楼,想要下楼看一看外面,真的是太难了。姥姥的耳朵不好,一只耳朵甚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每天通过一扇窗户看外面的世界,盯着的电视屏幕看无声戏曲的生活,必然不会是开心的。
或许这真的是一种解脱。
还记得姥姥身体好时候的事情呢。
那是我们还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和宁宁在姥姥家玩儿,我俩除了傻了吧唧地品尝了黑妹牙膏,还有幸吃了一次姥姥烙的土豆饼,那滋味现在还记得。
有一次晚上和姥姥一起睡过。熄了灯了我不睡,还和姥姥聊天,我还记得聊了中国的省份之类的,甚至还聊到了恐龙。姥姥居然还知道三角龙,这件事到现在我还惊讶。还聊到了姥姥年轻的时候,书包、文具盒,无忧的少女时代。至少我知道了姥姥这一生至少是有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的。
还记得陪姥姥买过糖油和一种叫“唐老鸭”的小袋手油,防止肌肤皲裂的。这是我唯一记得的姥姥对美仅有的投资。
姥姥一生辛苦,哺育七个儿女。我要感谢姥姥愿意做七个孩子的母亲,因为我妈妈是第七个女儿。
曾经妈妈和姥姥见面总吵,因为妈妈继承了姥姥脾气唯一不好的地方,执拗。
他们之间的母女情是我不能了解的。妈妈抓着姥姥的手给她剪指甲的时候,或者坐着给姥姥洗脚的时候,我看不到她俩吵的时候内种劲头。那么安静的一对母女。可能在手足的碰触间就已经在默默交流了吧。
有一段时间妈妈身体不舒服,没告诉姥姥。姥姥居然想感应到一样,一个劲儿问大姨燕燕是不是不舒服,妈妈一听说就哭了,说,母女连心就是这样的呀!
曾经是有过一些冲突矛盾,但是母女毕竟是母女啊。妈妈说,她也是在作为妈妈养育我们的过程中的过程中,一点一点认识自己的妈妈的。
我不敢给妈妈打电话。因为我不了解失去至亲的切肤之痛是怎样的。我的妈妈从此成了孤儿了。
我也不敢回去参加葬礼。我只想记得最后见姥姥的时候,姥姥虽然不精神,但是却是微微笑着的。我不想让这一切被一具冷冰冰的遗体代替。
姥姥我可能不回去送你了,原谅我。
愿天国一切都是好的,那里有姥姥的爸爸妈妈,还有姥爷,很多人,幸福的在一起。
而我们,要继续好好生活。还在身边的亲人,一定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