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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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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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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的水煎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故 乡的味道已融入到我们的记忆中,刻在我们的骨子里,成为我们不易更改的饮食习 惯。 在我的故乡江苏新沂,煎包的味道是独一无二、难以忘怀、弥 久生香的,总是给人温暖,令人思念,是岁月留下的一瓣心香,在记忆里永恒,在时光里安 详。

“吃煎包!”小时候上街, 老远就能听到吆喝声。戴草 帽的摊主站在布棚下,扯着沙哑的喉咙吆喝着。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但他的声音特别入耳,如同锅中金黄色的煎包一样,让人忍不住回头看两眼。

包子棚是块大白布做的,布的四角钉在地面上,用一根长木棍,把一面高高支起。 在棚子最外侧放置煎锅,锅底烧的是干枯的玉米秸秆,或麦草。柴草只要充分干燥,燃烧起 来就特别旺,而且很少有烟灰飘出来。利用柴草火焰大,温度不高的特点,把锅中的食物煎成金黄色,而且不会糊。

路过包子棚,如果恰巧看见煎包出锅,那是很幸运的。锅盖掀开,一股诱人的葱香味随之飘来。一排排整齐的煎包在锅内滋滋作响,摊主拿起一个长条状的铁铲子,铲起包子开始煎另一面。这时,他操起扁扁的油壶,大豆油顺着一尺多长的壶嘴流下,形成一条金黄色的细线,顺着包子滴到热锅底,发出“嗞啦嗞啦”的煎炸声。每次看着摊主煎包,我都幻想着先咬一小口脆皮,“咯吱”一声响,再大口吃里面酥软的馅料。

棚子里面坐着摊主的老婆,围着白色的围裙,笑眯眯的。她左手拿起蛋黄大小的面团,右手压着擀面杖晃悠两下,两秒钟就擀出来一个小圆皮。 手法快得像变魔术一样,她抖抖肩膀就擀出一大堆包子皮。

棚子里还有一个白酒坛 子,坛上放着竹竿做的酒端子。只要看到顾客前来,摊主立马 热情地迎过来,摸起小酒碗吆喝着:“来!喝点?”说着就拿起酒端子,放进坛里打起酒来,歪着把手倒进小碗中。街上的生意人经常坐在包子棚内吃喝, 叫上二两酒,弄点花生米,微笑着吧嗒嘴,盯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碰见半生不熟的人路过,就嘬上一小口辣辣的白酒, 硬着舌头喊道:“喂,赶集?喝 一口吧?”路人都是笑着摇摇头。 和肚子空空、匆忙赶路的人相比,能坐在棚内吃吃喝喝,那感觉就是“高人一等”。

从街头到街尾,就数包子最有诱惑力了,甚至超过了熟食摊。和家长一起上街,我不好流露出馋嘴的模样,只能悄悄地咽口水,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当家长想给我买煎包,靠近摊子前,总会放慢脚步。我立刻窃喜起来,但假装不知情。直到听见:“你吃包子吧?”我立刻喜上 眉梢,迅速跑进棚内坐下来,理 直气壮地对摊主喊道:“来十个 煎包。”他应声拿起长锅铲,掀开锅盖,嘴里嘟囔着:“一铲五 个,两铲十个,好唻,十个煎包来了。”正好摆满一盘,韭菜粉 条馅的,个个挂着脆皮锅巴,像黄金铠甲一样,还附着小小的油滴。

当我突然发现碗内是十 一个煎包,便按捺住内心的阵阵狂喜,悄悄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当时我的年龄虽然小,饭量不大,但对盼望已久的东西,硬撑着也要吃完。只是在吃最后一个时,才慢慢品味。这时就听摊主说:“你看这孩子饿的,我多给一个都吃完了。”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一晃多年过去了,老家街上还有卖煎包的,不过柴火灶换成了电饼铛,温度可以任意调节,做出的煎包依然那么迷人。现在,家家户户的餐桌上虾 蟹齐全,没那么多人稀罕它了。 以前那个年代,虽然能吃饱,但总盼望吃好的。几分钱一个的煎包,就能吃个满嘴油。现在,总想 着吃得更精细、更健康。

我们怀念小时候,那个年代,幸福很简单,简单到现在都已实现。这或许就是乡愁,就是故乡。故乡是什么?就是你在外漂泊累了,偶尔回去看看,浑身就会充满力量的地方;故乡是年幼时拼命想逃离,长大后却回不去的向往。故乡,更是舌尖上的思念,无论你在外漂泊多少年,但对小时候的美食,仍然有 无限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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