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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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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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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赛德克·巴莱》中奥德克人对“祖灵的信仰”

电影《赛德克·巴莱》展示了台湾原住民中本土部落间的冲突以及这些部落在面对外来文明入侵时所产生的冲突和对抗。通过对电影的剖析我们能够发现这些冲突和对抗发生的核心原因就是“祖灵信仰”。“祖灵信仰”是台湾原住民所尊崇和恪守的原则,“祖灵信仰”是赛德克巴莱这一种族对于血液的崇拜,它也充分得向我们展示了一种人类最为原始的状态。因此当赛德克族群文化和日本入侵文化碰撞时,赛德克人为了寻找他们对于种族的身份认同, 为了死后灵魂获得永生, 为了通过彩虹桥去和祖先相聚,他们最终选择了奋起反抗,用鲜血和生命去守护他们的“祖灵信仰”。

《赛德克·巴莱》讲述的是清政府时期,甲午中日战争清朝战败,被迫向日本割让台湾岛后,台湾“原住民”反抗日本侵略中最典型、最具代表性的“雾社”事件。它从部落间的冲突开始进行记述,讲到日军占领台湾并进行的一系列日本人自认为的“文明化”改造,最终因为日本人所带来的现代化严重影响了赛德克人的生活,影响了他们关于“祖灵信仰”的传承,因此一种关于文明的冲突不断积攒最终轰然爆发。赛德克人开始进行激烈的反抗,以赛德克族头目莫那鲁道为首的三百多名勇士利用当地特殊的地形与日本三千大军开始了一场殊死搏斗。

在《赛德克·巴莱》中,部落人民对“祖灵的信仰”贯穿了整部电影,并且推动着故事的不断发展。在赛德克的部落里,人们信奉一个古老的传说,部落的勇士在死后能够通过彩虹桥去到先祖那里,那里有着最肥美的牧场、数不尽的食物、人们不会死亡能够各先祖永远生活在一起。在影片开头赛德克人主要的冲突是部落间的冲突,因此想成为勇士的唯一方式就是守护自己的部落,代领族人在他们的牧场中捕获猎物并和敌对部落斗争,去争抢猎场和食物。直到日本的军队到来后,赛德克人部落之间的矛盾逐渐被民族之间的矛盾和文明之间的矛盾所替代,在这个时候,守护牧场、守护“祖灵信仰”成为最为赛德克人心中最重要、最急迫的事情,击退日本侵略者逐渐成了成为勇士的唯一方式。影片中,在整个“雾社”被日军占领后,所有赛德克人成为日本人欺负和奴役的对象,而且日本将奥德克人视为“生番”,认为他们的习俗都是野蛮与落后的,因此在“雾社”大兴土木建造现代化的城镇,建立日式学校、让赛德克人学习日语,还禁止他们狩猎、刺面等,这对于奥德克人来说是对神圣的猎场以及祖灵的玷污。没有了狩猎、没有了血祭仪式、没有了刺面,赛德克人就无法通过彩虹桥到达祖灵之地了,最终这成为了奥德克人“大出草”最主要原因,他们害怕在死后无法通过彩虹桥去往先祖那片肥美的牧场,灵魂就会因为没有容身之所而成为孤魂野鬼。

作为一名传统的赛德克人,他们坚信人死去后,灵魂是不灭的。只有成为部族的勇士,他才能够凭借自己英勇清白的灵魂通过彩虹桥回到祖灵生活的牧场中幸福快乐地活着。通过影片我们能够知道想要去往祖先们的世界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晓霜在《赛德克·巴莱》祖灵信仰之文化阐释一文中就借用了山田仁史在论述台湾原住民神话中提到的“犹如张开大嘴般的深渊之桥”很好地阐释了这一点。

关于“祖灵”电影里的一个场景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当日警在马赫坡社被打后,一郎害怕莫那鲁道“起草”便来到莫那鲁道的猎场找他,莫那鲁道在彩虹桥下问一郎:“你将来要进日本人的神社?还是我们祖灵的家?”这也成为了一郎自杀都还在纠结的问题,最终他希望自己当一个游魂。我认为莫那鲁道大概早就猜到了一郎的选择,因为一郎虽然是奥德克人,但是他是在日本文化的熏陶下长大的,而且最终成为了日军警察,尽管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渴望着当自己的孩子出生后自己就能和正真的日本人一样。莫那鲁道最终选择“起草”大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害怕以后的孩子们都和一郎一样,虽然是奥德克人,但是他们不再对祖灵有着敬意,他们会纠结于死后是进入日本人的神社还是祖灵的家,甚至有的人最终会选择进入日本人的神社而不是祖灵的家。等到那个时候,没有祖灵的奥德克人还能算是真正的奥德克人吗?

对于传统的赛德克人而言,“祖灵信仰”和种族的认同是刻在骨子里的,追寻祖灵的足迹,去往彩虹桥,那是每一个赛德克人所向往和追求的人生目标,他们从出生起就被教导只有“血祭祖灵”才能在脸上刺伤男人的记号去遵守祖律、守护部落、守护猎场,死后才能通过彩虹桥到先祖那里去,只有当祖灵鸟唱吉利的歌时才能够去寻找心中鹿,去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作为一群生活在原始部落中的人,他们需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部落、守护猎场,因此他们的生死往往都不能由自己掌握,“祖灵信仰”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孕育而生,它不仅寄托着生活在现世中的赛德克族人对已故祖先的想念, 而且承载着赛德克族人面对死亡的勇气和死后回到先祖牧场的希望。

《赛德克·巴莱》表面上讲述的是台湾原住民在日军入侵台湾后所产生的一系列碰撞,但是其深层内涵讲的是赛德克人为了守护“祖灵信仰”而展开的一场为了追求生命、自由、尊严的终极战斗。“祖灵信仰”是整个故事发展的一条暗线,整部电影充分地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传统部落为了守护他们心中的信仰所愿意付出的代价。故事的结尾我们看到了马赫坡社的女人和孩子为了节约粮食、不影响男人们战斗纷纷选择自杀,最后整个部落几乎灭绝。这对于现代社会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但是这也是原始社会的一种常态,是原始部落人们对自己文明的一种信仰,是赛德克人对于“祖灵”的信仰,他们相信灵魂不灭,死后会回到先祖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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