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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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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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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失

人在一生中,很容易就因为年轻气盛,做出一些令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来。我就有一桩往事,每每回想起来 ,悔恨的泪水不断流淌,让我时至今日,还是难以解脱……

 一

 我为之落泪的是一只猫,非常可爱的、纯白色的漂亮小猫咪。

当年,当我看到那只小猫咪的时候,我真是欣喜极了!它是那么的漂亮!纯白色的,毛柔柔的,软软的,两只大眼睛像深邃的潭,水汪汪的荡漾着,又透着一股纯真机警和敏锐,炯炯有神。一看到它,我就立即喜欢上了它!

小猫咪的到来,给我的生活增添了无限的快乐。闲暇时分,我总爱和它嬉戏。我经常把毛线团扔到它面前,线团滚啊滚啊的,它就猛地冲上前去,追逐着,自得其乐的玩耍。它用四个爪子死死地把线团抓紧,抱着线团,身子滚倒在地上,团一个大圆团,看上去很像又一个毛绒绒的线团。

小猫咪就像逮着一个大老鼠一样的兴奋,再也不肯放手。然后,用爪子不停地抓啊,挠啊,自顾自地玩耍起来,小小的身子抱着线团滚来晃去,玩得十分开心。这个时候,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仿佛自己就是小猫咪,正在地上打着滚,团成一团。

它和我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亲近,经常趴在我的身上腿上,一副慵懒的样子。小头埋进深深的毛里,只露出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有时会突然抬起头,竖起耳朵听一听,机警地向外望上几眼;有时它又悠闲地一直打着瞌睡,蜷缩着半天都不动弹,半睡不睡的样子,迷蒙的双眼透着懒懒的困倦。等它睡够了醒来了,它就会跳到地上,前爪向前蹬,来个大大的伸展,长长地伸个懒腰,那个样子实在是可爱得很。

 二

为了饲养它,我背着妈妈,经常偷偷地喂给它一些好吃的,给它肉和鱼吃。有一次让我妈妈发现了,还把我狠说了一顿。毕竟那时候不是现在,生活条件不算好,大人们总是很节俭地过日子。妈妈说,就给它吃一般的剩饭菜就行,不要娇惯了它。

可我并不听妈妈的话,还是照旧偷偷地背着妈妈,喂给它好吃的东西。它最爱吃鱼和肉,我就想法设法的节省下来,吃饭时悄悄留点下来拿给它吃,它跟我享受一样的待遇,甚至比我的待遇还好。

这样美好的日子,却因为我的一次不冷静而戛然而止。有一天,不记得具体是因为什么了,我和弟弟大吵起来。我是姐姐,当然要在他面前树立威信,结果他竟然不买我的帐,说了一句很刺激我的话。

当时,我气坏了,血往头上涌,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我的怒气。我只想打他两下,但他比我高大强壮,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冲动气盛之下,我看都没看,随手抓起身边一个软软的东西,使劲朝弟弟扔了过去!

东西没砸到弟弟身上,砸到了旁边的柜子上,只听到“嘭”得一声响,接着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喵……”顿时,我傻眼了!心一下子停顿了似的不跳了,猛地清醒过来,我竟然把最心爱的猫咪,给扔了出去!

我立马冲过去,悲剧已经造成,错失已经无法挽回!我那心爱的小猫咪“喵喵”地叫着,拖着身子一点点挪动着,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它的一条腿被摔骨折了。

那一刻,我真的恨死自己了。“唰”地一下子,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伤害了我这么喜爱的可爱小猫咪。可怜的小家伙,它永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活泼灵敏自如了!每每看到它拖着一条瘸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的心就很痛很痛,内疚悔恨不已。

 四

 我比以前对它更好!全力弥补我的过失,想减少一点罪责感,宁可自己不吃肉,也要留着喂给它吃。我还经常背着妈妈,花钱去给它买东西吃,在过去那种不是很富裕的岁月里,这样做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可怜的小猫咪似乎并不记仇,很快就忘记了我带给它的伤害,依然无忧无虑地活蹦乱跳,依然把我视为最信赖的伙伴,亲密地依偎在我的怀里睡懒觉。

它让我觉得,人有时候真的还不如动物。我带给它那么大的伤害,可它还那么宽容待我,一如既往的跟我亲近,令我羞愧不已……唯有加倍善待它、呵护它。

小猫一天天长大,但不幸却终于还是降临了。我家住一楼有个院子,有一天我看见它跑出去,回来后却躲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呕吐。它大概是跑出去吃了什么东西引起中毒,或者是吃了中毒的老鼠,自己也中毒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束手无策,看见它难受的样子,非常着急,心痛得很。我把它抱起来,跑出家却不知道该往哪去,那时候不像现在,没有什么宠物医院。

我总不能抱去给人看病的医院吧?医院倒是离我家很近,就在我家楼的前面,可人家不笑我才怪。我出去转了一圈毫无办法,也找不到可以救助它的地方,只好又回到家来。

晚上,我把猫儿安置在一个箱子做的小窝里,里面给它铺上软软的衣物,还在旁边放置了好多吃的,可它一点都没吃。

一个晚上,我只是听见它发出轻微而痛苦的咕噜声,还有偶尔的呕吐声……我一夜未眠,整整一晚上,我蹲在纸箱旁边,守护着它。看着它难受的样子,从心里也为它难受,心痛。

我希望出现奇迹,盼望它会自己好起来。妈妈半夜醒来,看见我还没睡,就安慰我,劝我去睡,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执意陪着可怜的它。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挣扎,它终于离我远去,就像秋风卷走落叶,再也无影无踪……

 五

我无法抑制的大哭了一场,就像失去了亲人一样。后来,我把它埋葬在前院的一片空地上,之后那一个星期,我都陷入悲痛和思念里。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久久不能平静,见人也提不起兴致,非常悲怆。居然有人笑话我,说我也太重感情了。但我心里明白,是我对不起它。也许我对它更好点的话,它也不至于这样悲惨离去……

我甚至非常后悔,当时该抱它去前面的医院找人给看看,也许能挽救回来呢?我怎么就因为怕让人笑话,而不去想法救它呢?!我的面子怎么能比它的命还重要呢?我肯定是做错了,它本来是可以挽救回来的。

我以前在医院里,看见过那些服毒洗胃的人,重新获得生命。那些妙手回春的医生,一定能救得回来中毒的猫咪。一想到这些,我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后悔的想发疯。

人的一辈子当中,多少会因为各种不成熟的原因,稍不注意就犯下一些错误,做下一些后悔的事情,回想起来,终生遗憾。我是如此地喜爱它,却犯下一个致命错误,成为我心里的一个痛,怎么都抹不去。这种痛,时常提醒着我在今后的人生里,不要太冲动,冲动是魔鬼,要避免伤害和悔恨。

从那以后,我再不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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