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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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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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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声

三伏天里,早上还不到八点钟,就被阳台上阵阵急促刺耳的蝉鸣声唤醒。睁开眼一看,外面的阳光照旧明晃晃,热辣辣,金黄火红。爆裂的阳光普照大地,又是一个晴朗的大热天。

阳台上的风景,因季节改变而不同。以往春秋两季才开花的三角梅,今年夏天却开得繁花似锦,带来意外的惊喜。枝繁叶茂,苍翠碧绿,遮挡了暑热强光,带来一片荫凉,令人赏心悦目。

花开之时,繁花锦簇,色彩艳丽,便招来不少蜜蜂、蝴蝶和鸟儿。它们或在花间比翼双飞、翩翩起舞;或发出嗡嗡声音、互相窃窃私语。或在树上叽叽喳喳、旁若无人,或在枝头自由歌唱、欢天喜地。

夏天则成了蝉的天下,一统阳台,一家独大。三角梅树上,成了它们的栖息地,落树为寇,占树为王。占据树干、树枝,在茂密的树叶间、绿荫处隐藏,乘凉、休憩、冥思、苦想、过夜、鸣唱,声声不息,叫着夏天:“知了,知了,知了……”

一两个落单的蝉儿常见,三五个排成一溜的不少,七八个结伴的有过,最多的时候,有十多个之众。不知它们为何如此青睐我家阳台,这两株在高楼上的三角梅,如同空中孤岛,树大招风,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大概是离地面较高,更有安全感吧?它们在此休整、聚会、联谊、相亲。三角梅树成了附近这一片蝉儿们的落脚地、大本营,为夏天的三角梅鼓噪代言。在这一片临小区街道的高楼,花儿和蝉儿,代表着静态色彩和动感声乐,相得益彰。

一到夏天,蝉就定期光顾我家粗壮茂密的三角梅树,从不缺席。有一次,我偶然发现有个蝉就在枝头,毫无防备的背对着我。忽然间我就童心萌动,想起小时候玩过的把戏,一时兴起,立即付诸行动。用面粉洗出一小块面筋,沾在竹竿上,悄悄伸出窗外。

我屏住呼吸,心蹦蹦直跳,还有点小紧张。将竹竿慢慢悄无声息的、靠近蝉的透明翅膀,一下子就粘住了那只蝉。看着它扑腾扑腾的挣扎,却无力逃脱,让我颇有获得感,仿佛又回到了充满童趣的儿时。看来小时候练就的沾蝉功夫,还没完全丢掉。

又一日,有只蝉再次进入我的视线,它匍匐在树干上一动不动,近在咫尺。我本随意用手去逮,没抱啥希望,却不料,它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反应一点都不灵敏。来不及反抗,被我迅速一把抓住,它没有逃脱掉,我手到擒来。

当下便有点小得意,在微信家庭群里炫技,谁知大弟却一语道破:“它可能是年老体弱,动作迟缓,有些飞不动了,所以才能轻易被你捉住。”果真如此么?那它是怎么飞到如此高的阳台上的呢?不过,不管如何,一席话竟让一向心软的我,顿生怜悯之心、心酸之感。是啊,动物会老的,蝉也一样啊。一时有点受影响,情绪低落,悲天悯人。

联想到人都会老,有一天也会老的走不动,比如我妈妈,年过八旬的她总是腿疼,走不得太多的路。还有许许多多,像妈妈一样的老人,守着空屋子也走不远,天天盼望着儿女们回家,想想都可怜。迟早我们也会有那样的一天,是人就会老。不禁越发悲从心来,感叹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

把蝉儿装在透明的塑料盒子里,仔细观察,却看不出它有什么悲哀的表情。估计它都麻木了,也无可奈何,既然束手就擒,只好坐以待毙。小时候可没少玩它,时隔多年再好好看看它,就像重新认识久违的玩伴。

等我瞧够了,就把它放了生。上次被我沾住的那只蝉也一样,我也给清理掉了面筋,重新放生,都又送回到树上去。去吧!去吧!可怜的蝉儿,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躲远一点,远离人群,别再让人逮住。若再被逮住,不一定像我这样给你放生……

在阳台上,要想发现那些蝉,一时半会并不能寻见,需要循着它发出声音的方位,细细去找,才能逐渐发现。

如果蝉儿不发出声音,有时候近在眼前,我都注意不到。它们有着很好的保护色,黄褐色和深黑色的外壳,和那同样深褐色的粗糙树皮,颜色几乎差不多,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只除了蝉那对透明的翅膀,有时被树叶间隙的阳光折射,忽闪忽闪,隐隐闪烁着光泽。

有好几次,拉开推拉窗,树枝就在眼前,我却并没有看到蝉的身影。在阳台上停留了一会,望望楼下远处的绿树,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疲劳的眼睛。忽然之间,就听到了有蝉鸣声起,才陡然发现,原来就近在咫尺,有只蝉儿栖身在眼前粗壮的树干上。

有时候,我喜欢站在阳台上观察它们。夏蝉们匍匐不动,或横向趴着,或直立竖着,或倒挂金钩,整个身子朝下。各种姿势,坦然自若,气定神闲,在隐蔽的树叶间,时时不间断的发出鸣叫声。

我便盯着它细细观看,当它准备发出叫声时,那尖尖的尾部处,随着发声就自动翘了起来。像是在鼓足气力,发出刺耳的鸣叫,有些凄厉,尖声尖气。响声很大,震耳欲聋,不属悦音,归于噪音,算不得好听。等到它收声后,肚皮便像逐渐泄了气的皮球,腹部慢慢软塌下来,恢复平静,身体又重回到平衡状态。

一直对蝉鸣很感兴趣,它们为啥这么爱叫呢,老是声声不停的叫着夏天。通过了解才知道,原来,它翼后的空腔里带有一种像钹一样的乐器,就像天天在唱歌。在它的胸部,还安置了一种响板,用来增加声音的强度。蝉的发音器在腹肌部,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鼓膜的乐器大鼓,鼓膜因受到振动后便发出声响。蝉的鸣肌每秒能伸缩一万余次,盖板和鼓膜之间是空的,能引起共鸣,故鸣声尤其响亮。

其实蝉鸣叫发出的集合声,是受每日天气的变化,和其他雄蝉鸣声的调节。还有就是为了求偶需求而发出的鸣声,其次是被捉住或受惊飞走时也会发出惊叫声。

发出声音,是蝉的专属特征。一只蝉声尚且如此高亢,若四下的蝉儿一起鸣奏,简直震撼大地。夏日里,它们轮流发出大同小异的声调,激昂高歌。

先前不知,后来才清楚,能歌唱的都是雄蝉,只有雄蝉才会发声鸣叫,而雌蝉的乐器构造并不完全,不能发声,所以它们是“哑巴蝉”。雄蝉每天唱个不停,主要是为吸引雌蝉,其实它们本身,并不能听见自己的“歌声”。

蝉鸣声声入耳,鸣奏出一场场夏天独有的演唱盛会,像爆热无比的太阳,激情澎湃,热情似火。

对蝉产生了兴趣,便想去全面的了解它。蝉,是学名,俗称知了,人们都很熟悉它,我从小就见过玩过。

蝉长着一身黑色的甲壳,眼睛长在头的两侧,也是黑色的,向外突出。嘴巴像长针,紧紧贴在身体下面。腹部略微发黄,背部长有一对透明的翅膀,非常灵巧。有六只细长的脚腿,上面长着几个锯齿,用来抓牢物体,固定平衡。

蝉是一种不完全变态昆虫,它的一生可分为卵、若虫、成虫三个阶段,而要完成整个生长周期,则需要漫长的三年时间。在将要羽化阶段,它们于黄昏及夜间,从土里洞中钻出土表,爬到树上,然后紧紧抓住树皮,完成蜕皮羽化过程,有成语形容为:“金蝉脱壳”。

好多人都见过那种场景,当蝉蛹的背上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时,就意味着蜕皮的过程就开始了。先是头部伸出来,接着露出绿色的身体,还有些褶皱的嫩翅膀,待停留片刻,使得翅膀逐渐变硬,颜色开始变深,便能起飞。它在沉寂已久中,攒足了力气,一飞冲天!完成蝉生的蜕变,从此,天高地厚,任它自由自在的活动。

蝉的蜕变,算得上是最励志的故事之一,还有那从毛毛虫到美丽蝴蝶的蜕变,一样相当精彩。其他诸如丑小鸭变成美天鹅,凤凰涅槃,包括人生也是如此。它就和人一样,要想变成最好的自己,需要经历惨痛艰苦的磨难。蛰伏、沉寂、隐忍、坚强、阵痛、蜕变,才能最终实现华丽的转身,其艰辛过程,让人难以想象。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历一番苦难磨砺的过程,哪有随随便便的成功。不经历一番痛彻心扉的阵痛,哪有崭新生命的重生。一只蝉的蜕变,就好像一个人的转变,本质上都是相同的道理。世间万事,似乎都有着相通的规律,甚至大到一个国家,要完成整个民族的腾飞巨变,都需要经历漫长的、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才能一步步走向最后的胜利。

然,蝉既是益虫又是害虫,看从哪个角度说,如果从危害植物树木的角度来看,蝉就是害虫。它们会吸食树木的汁液,最终导致树木的生长不良,枯萎致死。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金蝉脱壳后的外壳又是一种药材,对人体有益。蝉蜕可以治疗多种疾病,有散热、透疹、利咽等各种药效,中药房常见使用。据说价格还不菲,看到网上有农村居民就在收集,他们那收购价卖到几百元一斤,这样看来蝉儿又属于益虫。

可归根到底,从整个自然环境的角度来看,蝉仍然属于害虫。功过相比,它们对大自然树木的危害,对于人类和整个生态环境来说,不利因素占比更大。特别是蝉的幼虫,在土中利用其刺吸式口器,刺吸植物根部的汁液,严重影响着树木的生长。尽管如此,人们对蝉的熟悉程度却很高,虽褒贬不一,却热情不减。

自古以来,文人对蝉及其鸣叫,留有不少古诗。如著名的辛弃疾之《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写到:“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夜里的鸣蝉时有,我是听到过的。只是在寂静的夜晚鸣叫,很不识趣,打扰了人们的休息睡眠,让人有些恼怒。

因蝉而产生的成语也有不少,如“噤若寒蝉”,意思是闭口不作声,像深秋的蝉那样一声不吭了,用来比喻因害怕而有所顾虑,不敢随便乱说话。还有“春蛙秋蝉”,意思是春天的青蛙叫,秋天的蝉鸣,来比喻喧闹夸张、空洞无物的言谈。更有“寒蝉凄切”,寒蝉指的是冷天里的蝉,因天气寒冷,发出的声音凄凄惨惨戚戚。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益虫也好,害虫也罢,还不能小看那小小的蝉儿,从古至今,早就“青史留名”了,留有不少相关文字的记载,名气并不小。

记得以前听过一首好听的歌曲,罗大佑作词作曲的《童年》里,有这样一句歌词:“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歌曲唤起了我的童年记忆,想起自己小时候,在那些炎热的夏日里,捕捉知了的一些旧事,一下涌上心头,历历在目。

那时家还在农村,我们那儿通常把蝉叫做“知了龟”。知了龟多的地方,树木必然也多,要有适合它生存的外部环境。我家院子内外,长有不少树,院墙里面,主要是枣树和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占据半个院子。院墙外面,则是一个小树林,主要有杨树和槐树,不小的一块地方,树叶茂密,遮天蔽日。这些树上,都挺招知了龟前来入驻。

村庄里树木很多,出我家大门右拐,顺着邻居家长长的院墙走到尽头,就来到了一小片空旷之地,种着绿油油的玉米、蔬菜,有不少树。再往前去,隔着一条通往场院的土路,那边有更为广阔的庄稼地,一眼望不到边。在田埂旁边,围绕着一条浇地的小水渠,河水哗啦啦的流淌着,旁边是一排树木。像这些地方,知了龟都很常见。

那条通往场院的村路,路的两边是两排白杨树,整齐划一,白杨树一向以树干齐整、树形笔直著称。路到尽头,连接着一条更为宽阔的大路,横向形成一个丁字路口。路口右边的大路上,依旧是一排望不到边的大树。只要有树,就有知了龟的存在,鸣声不断。

路口左边,走上一小段,便是晒粮食的大场院坝。场院边还有一个大池塘,池塘边上长着却不是歌里唱的榕树,而是一棵巨大古老的垂柳,树干粗壮,满是密密麻麻的分枝。如贺知章那首《咏柳》诗中所写:“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那高高大大的老柳树上,挂满了翠绿的柳叶,轻垂的柳条,就像千万条随风飘动的绿色丝带,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情景再现,充满诗情画意。柳树更是知了龟的最爱,柳条上常见它们的身影。

美丽的村庄里树木如此繁多,所有这些满是树木的地方,都是知了龟喜欢隐居的荫凉之处,我们几乎都去找过。不管是梧桐树、杨树、槐树、柳树间,知了龟高卧于枝头、枝干和枝条。它们怡然自得,尽情享受着属于它们的当下时光,声声鸣叫着火热的夏天。在我们儿时的认知里,除了炎热、戏水,知了龟也算得上是夏天的代名词之一。

不管在哪,院子内外也好,村路上、地头田间、池塘树下也罢,耳中随时能听到知了龟传来的阵阵鸣叫声。时而高涨,时而低落,似乎天气越热,它们反而叫得越欢。整个夏天,村庄之内,都是属于知了龟的歌唱大舞台。蝉声大作,或独自鸣唱,此起彼伏。或群起合唱,声声不绝,共同奏响夏之热曲。

小孩子在夏日里最爱做的事,除了玩水,就是捉知了龟。老家地处北方,那里盛产小麦,由于光照充足,面粉筋性高,我们用高筋粉洗出的面筋,其粘性特强。将洗好的面筋,沾在一根长长的杆子头上,举着杆子,便四处去这些有树的地处,寻找树上的知了龟。

走遍村庄一隅,发现知了龟后,屏住呼吸,全神贯注,悄悄的把杆子举高,往树间移动。趴在树上的知了龟,往往是背对着我们,头朝上,尾部在下,一双透明的翅膀,覆盖住身子。带有面筋的杆子,一点点的慢慢靠近知了。它毫无察觉,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忽的一下,杆子头就接触到了它的翅膀。

沉浸在乐此不疲歌唱中的知了龟,此时才如梦初醒,大为受惊,可为时已晚,它拼命挣扎,意图挣脱。殊不知,越是动的厉害,那面筋越能接触到更多面积的翅膀,粘的牢牢地,根本飞不动,最终被生擒活捉。期间,知了龟发出的声音更响了,叫声越发刺耳凄厉,不甘心的发出它此生最后的绝望呐喊,可没谁能救得了它。从那刻起,一只知了龟的命运就算完结了。

我们还在雨后松软的地下,掏过知了龟的幼虫。需要仔细观察,地上有个不大的洞眼,伸手或者用工具去一点点掏土,幼虫就缩在洞穴里,在黑暗中生存。我们总能手到擒来,有所斩获。不过也有失手的时候,偶尔会掏错洞,里面是只恶心的屎壳郎。

儿时的快乐时光,就在声声蝉鸣中度过,捕蝉的趣事,很多人都有过,是代代相传的共同经历,脑海里无法抹去的美好回忆。

小时候在农村,普遍物质匮乏,孩子们没啥好吃的东西,捕捉到的、收获颇丰的知了,就成了儿时我们解馋的一道美味。

那些知了洗净后用盐腌制,再来油炸,看它们在油锅里沸腾,香气四溢。特别是在它的头后、颈背部有一块纯瘦肉,尤其香,丝丝相连。吃的那个美哦,满嘴流油,咯吱咯吱的脆响,很有嚼头。物质匮乏时代,要求不高,也没条件吃上啥美味好吃的东西,能吃到酥香的油炸知了龟,那已是我们最简单的快乐之一。

小时候吃啥都香,人小不懂事,无知者无畏,胆子也大。如果现在让我再来吃,我却不敢了,已经下不去嘴。世事难料,好多事都已时过境迁,心态早就不一样了,人、事、物、环境、时代,这世界变化太大。

现在的知了,肯定也不是当年的那些知了,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或许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它们也学会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吧,以适应新的生存环境,也未可知。其实好多方面,随着时代变迁,改天换地,高速发展,许多原生态的东西,已被改变,都不再是原先的样子。

就好像小时候,妈妈赶集买回来的、当水果给我们解馋的西红柿,浓重的果酸味儿,当时觉得好吃的不得了,至今回味无穷。如今却很难再吃出过去的味道,那种自然成熟的果酸味。还有好多其他的东西,都失去了本该需要时间、慢慢耐心生长成熟,自然的原生本味。靠各种技术手段被加快、加大、改变、提前、催熟,全然没有了曾经熟悉的那些自然味儿。

其实人也一样,何尝不是如此呢?经过多年的历练,心态早已发生变化,谁又还是过去的自己?一点没变是不可能的,一时浮想联翩,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全都在变,一切都物是人非,谁都回不去了……

想起早些年,有一次回山东老家,偶遇多年不见的老同事老邻居兼老朋友,非要为我接风洗尘。请我到半山之间的农家饭庄,去吃新鲜的农家特色菜,其中就点有一份油炸知了。

猛然间看到小时候吃过的油炸知了,很是惊喜,我已经多年没吃过它。看着一盘子炸得金黄金黄的知了,散发出独特诱人的香气,嘴巴里涌出口水。想吃却又一时没有勇气下嘴,有些犹犹豫豫,毕竟已经相隔太久。不像小时候,急不可待,垂涎欲滴,吃得那么痛快。那时百无禁忌,无所畏惧,大嚼特嚼,那个香哦。最终还是禁不住香味的诱惑,鼓足勇气尝了尝久违的味道,果然还是熟悉的那个味,依然那么酥香,唤起了味蕾的美好记忆,让我仿佛又回到了欢乐的童年时光……

那农家乐所处的位置,是一片不高的小山坡,周边全是田地和树林,看起来原始自然。店主应该就是从这附近、捉到的知了和幼虫,当属于纯粹原生态,应该没受到啥污染。那是我最后一次吃油炸知了,从那以后过去了二十年,再也没吃过知了。

不再想去吃它,是注重食品安全了,嫌弃它不干净不敢乱吃?或许吧。毕竟现代生活水平高,物质极大丰富,食物多样性,跟儿时穷苦时物质匮乏不一样。小时候没有更多的选择,纯属为了打牙祭,不得已才去吃它,境况完全不同。如今为何非要去吃知了呢?它毕竟也是一个生命,哪怕就算是害虫,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在自然界里,都是生命,在大慈大悲的佛家眼里,众生皆平等。

其实蝉活着挺不容易,在地下蛰伏三年,就为了鸣叫一夏,也算厚积薄发吧!似乎有蝉鸣才是真正完整的夏天,是夏天的特色之一。就像若夏天不热,还是夏天吗?

人生也是如此吧,有相似之处。经过不断的积累成长,默默攒劲,厚积薄发,等到有一天,一鸣惊人,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若太过低微,几乎低调到土里去,谁会听的见你微弱的声音?又譬如弱国无外交,现如今国家富强了,今非昔比,有强大实力做后盾,世界似乎也不得不学会了倾听,发自中国的声音。

蝉的一生很辛苦,它在生命仅存的九十天里,尽情恣意的宣泄,自由奔放地歌唱,等到秋天来临,它的生命也就渐渐走到了尽头。它用尽一生在歌唱生命,展现对生命的狂热,虽极其短暂却无比炽烈。单从这方面讲,它就很了不起,即便被人分类为害虫,似乎也该获得应有的尊重。都是相对而言,人其实也一样,生命短暂,一生也不过只有三万多天,在茫茫宇宙,渺小如尘埃。如何让自己的生命发出异彩,不虚度年华,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窗外,蝉鸣声声,依然不绝于耳,持续撩拨着,窗内沉思之人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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