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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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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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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拾贝

   一

“昔为童稚不知愁,竹马闲乘绕县游。”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童年时代,和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们,整日里疯玩游逛,回想起来,万般留恋。如果可能,真想穿越过去,回到快乐的从前,重温旧日的幸福时光。

跟很多人一样,我记忆里的童年,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我二岁时,因修水库,随家人移民,离开爷爷奶奶在泰山附近的山村,搬到泰安农村一个陌生的新村庄,我们属于那村里的外来户,外姓人。在村里住了约八年的时间,后因爸爸意外因公去世,我先一步离开农村,去了城市。随后,家人们也陆续离开,那个村庄与我们再无关联。

但关于村庄的记忆,一直留存在心里,毕竟那是我童年里,度过的一段美好时光。记忆里有爸妈和姐弟们同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是真正幸福的日子。旧日影像,闪闪烁烁,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有些模糊暗淡。但因其短暂,倍显珍贵,血缘亲情永不磨灭,牵绊着我一生一世。

在村里,我是个自由自在的野孩子,爸妈忙的要命,不太严管我们几个孩子。曾没心没肺的疯玩,玩过的花样之多,几乎数不过来:

骑过大黄狗、撵过家养鸡、摸过白毛兔、踢过大黑猪、滚过圆铁环、玩过小石子、网过小鱼虾、挖过蝉蛹洞、套过小麻雀、捉过大蚂蚱、沾过知了蝉、摘过黑桑椹、薅过绿韭菜、掰过鲜玉米、爬过大杨树、跳过高院墙、荡过秋千板、滑过结冰路、洗过河水澡、淋过雨水浴、追过大蜻蜓……

一切过往的点点滴滴,今天想来,年少懵懂的孩童,当时全然不知。那时候每个片段,其实都无比珍贵和美好,让以后长大了的自己,无比怀想、留恋。如果早知如此,当会更加珍惜儿时,祈祷时光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让自己再多些细细感受,慢慢回味。

初到那个村庄时,还只有爸妈和我们姐弟三人,一家五口。姐姐最大,我次之,弟弟最小。我们三姐弟按照排序,一个比一个正好小两岁。

等过了几年,爸妈忽然又觉得,只有大弟一个男孩,好像有点单薄,想给他凑个伴。于是,在我六岁那一年,妈妈如愿超生了一个最小的弟弟。他跟我们几个年龄差距较大,和我姐最大差八岁。本来还算平和的生活,因为一个小弟弟的到来,显得更加忙乱。

那个时代的农村妇女,都是在家生孩子。隐约还能记起那天,我坐在屋门口,看着前院的女邻居,在我家进进出出,忙活着帮我妈妈接生。里面厢房里,不时传出来,妈妈因疼痛而忍不住发出“哎吆哎吆”的喊声,让我听着心惊肉跳。我很老实的坐着,不敢乱跑乱动,小小的人儿因此变得心事重重,心里七上八下,担心着妈妈。作为一个啥也不懂的孩子,听见大人发出那种痛苦的声音,心里除了害怕也没别的,只盼着妈妈快点好起来,别再那么难受。

妈妈顺产了小弟弟,家里又增添了人口。自从有了最小的弟弟,他似乎就成了我的专属任务,特定服务对象,家里我照顾他的时候最多。平时爸爸不在家,他在外地一个大国企上班,为我们挣钱养家糊口,家里只有妈妈一个大人忙活。姐姐比我高、大,大弟是男孩,也比我高大有力气。他们两个人,就成了妈妈最得力的小帮手,我便顺理成章,成了带看小弟弟的最佳人选。

不管是夏收还是秋收,炎炎烈日下,他们三个人,忙着收回地里的粮食,拉回烧火的玉米秸秆。一趟一趟往家里拉,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我一个人在家,负责照看小弟,可我也记不清咋照看他了,估计给他喝喝水,吃点啥,哄哄哭闹不止的弟弟。再就是看紧点,别让他磕着碰着,其他的也干不了什么。毕竟我自己也还是一个小孩子,小弟弟在家,从没出过什么事故,我就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小弟弟终于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他是我们家唯一一个上过幼儿园的孩子,我们姐弟三个大孩子,没赶上机会,早先还不时兴。

本以为把弟弟送进幼儿园,我们就可以省省心,可没想到,一直在家呆惯了的小弟弟,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和我们。当我把他送到幼儿园,进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去时,胆小的他当即哭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死活不愿在里面呆,双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腿,不让我走,哭着闹着要我抱他回家。

当时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好像是我要遗弃他一样,小孩子下意识、出于本能,做出强烈的应激反应,导致他怎么都不撒手,不听劝,哄不好。我从小心就软,见不得谁掉泪,看他哭得稀里哗啦,我早已忍不住泪目,心碎了一地。那种情景说起来还有点尴尬,平时都是我照看他,那次也是我送他入学,一时间,我仿佛变身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妈妈”,女性天生就具有的母性,被无限放大。

不忍心看他受委屈,我只好抱着他回家,像是当妈妈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我与他接触久,自然最有感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则早早体验了当妈一样的感觉。都说长姐为母,我虽是他的二姐,也过早的承担着,为母一般的责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其实都是帮妈妈分担,她够忙碌辛苦的了,家里家外都离不了她。妈妈就像是个铁打的人,不知疲倦的连轴转,整日劳作没空歇息。一堆孩子,只能大的帮带小的,一般家中的老大最辛苦,我还算好的,没咋受累。过去那些家庭里,谁家的孩子都不少,大家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一家人虽然活得并不轻松,但累并快乐着。因为我们是一个完整圆满的大家庭,年纪轻轻的爸妈,就已经拥有了双儿双女,他们以我们为豪,为荣,我们也觉得很幸福。这世上,其实什么也不如有一个相亲相爱、幸福美满的家庭,最让人觉得舒心,这是最朴素的观念。老传统不都信奉多子多福吗?那时候,我们家就是最幸福的家庭。

在农村的那些年,记忆里欢乐多多,大部分时间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虽然日子是苦了一些,谁又不是呢?那时候大家都差不多,普遍物质不丰富,特别在农村,比不上城市。

家里人能吃饱饭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我爸爸在外面上班有工资,家里还有地可种粮食种菜,不是纯粹的只能背靠黄土面朝天,在地里刨食,看老天爷脸色吃饭。只是平时吃的一般都是粗粮,以玉米窝头、菜窝头、玉米煎饼为主,白面馒头少一些。饺子之类的也不常吃,至于杀鸡、炖肉、做豆腐,大都是来了客人,过年过节才能吃上。偶尔吃到的猪肉,还是队上搞抓阄,个人凭运气分到的一点肉。运气不好的,只能分到一块肥猪肉炼猪油,大家都不富裕。

然而,我最期盼的事,却是火热的夏天能买上一根冰棍吃。一到夏天,总有人骑着自行车来村里,车座上驮着一个白色的方形木箱子,上面写着红色的两个大字“冰棍”。箱子里面用棉被包裹着冰冰凉的冰棍,到处转悠叫卖“冰棍、卖冰棍喽”,声声挠着孩子们痒痒的心。

那时候的自己搞不明白,冰棍被那棉被裹着严严实实,不就越暖和吗?不是化得越快吗?只有冬天冷时才盖被子呀?夏天这么热,咋还盖被子呢?小小的人儿心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可也没有答案。在农村,除了课本,基本上没有课外书可看。

直到后来才明白,被子起到隔绝温度的作用,确保冰棍不被外面的高温炎热融化掉,被子阻挡了热传递。冰棍融化是需要吸热的,被子挡住了外面的热量,冰棍融化就慢了。这是热力学定律,就像是冬天我们穿棉衣,是为了保证身体散发出来的热量,不流失到外界,能保持体温一样。小小的冰棍也能有一通科学道理,唯有学习,才能提高认知,可见掌握知识何等重要。

不管怎样,酷热的夏天能吃上一根冰冰凉、甜丝丝的冰棍,才是最开心的事,很少有机会吃,吃过的冰棍屈指可数。

记得有一次,对冰棍的渴望达到极致,听着那人的叫卖声,由近及远,渐行渐远,我心里跟猫抓似的,急不可耐,咽喉里似乎在冒火,急需降燥。缠着妈妈终于要来几分钱,拿出在学校参加比赛时、飞一般的百米冲刺速度,追赶着卖冰棍的自行车。从村头跑到村尾,一边跑一边喊:“等等,买冰棍!”连追带赶、气喘吁吁的撵上。

等如愿吃上一根冰凉甜美的冰棍时,浑身透心凉,顾不上满头汗水,心里觉得舒畅极了!小时候对幸福的渴望,是如此微小、简单,只要夏天里的一根冰棍,即可满足。

物质生活的相对匮乏,并不会影响对精神生活的执着追求。越是物质不足,反觉精神富足的可贵。

平时在家,吃罢晚饭后,一般不太会再出门,晚上的村庄黑黢黢,四下黑灯瞎火,除了偶尔玩玩捉迷藏,也没啥好玩的。我们几个孩子就围坐在一起,在煤油灯下,听收音机里面的广播。电灯是什么时候有的,记忆已经混淆,太遥远了,已然分不清,但听广播是真真切切的事。

收音机里,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播讲的长篇评书《岳飞传》正在热播,这在七十年代末期曾轰动全国。印象深刻的是“岳母刺字”、“气死兀术、笑死牛皋”等篇章,讲的是绘声绘色,我们听得入迷,身陷其中,惊心动魄,替古人担忧。岳飞精忠报国的精神,也成为中华民族世代相传的典范,都深深地印在我们年幼的心里。

还有一部《杨家将》也播出过,杨家满门忠烈,女将担当,百岁佘老太君挂帅,烧火丫头杨排风等诸多故事,一样精彩绝伦。听评书,是那时候我们能获得的精神享受之一,是我们宝贵的精神食粮,让如饥似渴、精神贫瘠的我们,得到有益的吸收滋养。

我们的精神生活,除了评书,再就是看露天电影,但做不到像评书一样天天能听到,只是偶尔才有机会看上。记忆里看过《黑三角》《女驸马》《地道战》《渡江侦察记》《我们的生活比蜜甜》等老片子,看得入迷,觉得都好看。

为了看那些电影,曾跑遍附近村庄。现在想来,当时也不知道害怕,不过就算害怕也还是想去看,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头。在夜色朦胧、寂静无人的田间小路行走,穿过玉米地抄近路,深一脚浅一脚,看不清地面。静的只能听见“咚咚咚”的心跳,和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连走带小跑,跟着大孩子们跑几里夜路,就为了看一场期盼已久的电影。中途渴极了时,就像个小牛犊,不管不顾,不干不净,在池边、在井边,咕嘟咕嘟的饮上一通凉水,灌个肚饱,什么都顾不上。

今天回过头来看,过去的一切影影绰绰,如梦如幻,当时支撑我们的力量是什么?那么纯粹执着,无惧无畏,义无反顾。也许只有那个时代才独有的特色,那个年代的人们才具有的心态,是整个社会朴素风气的影响,受大环境氛围的熏染。受过的正能量教育,无不影响着我们大家,在孩童时身上,烙下了年代的烙印,那是一代人的鲜明色彩,多么纯真的过往。

年代特色,童年时光,之所以一直怀念它,是因为曾让我们感觉到,真正的快乐,充满着激情。唯觉美好,才会一生难忘。

在家里,我们几个孩子,常会帮妈妈干活,我和姐姐经常帮妈妈推石磨。我家院子里有个石磨,其实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主要是用来磨玉米糊糊。经过发酵过后的玉米糊,妈妈要用鏊子摊煎饼,那是我们的主食,是泰安地区的特色,老家的人一直都那样吃。当然并不是所有山东人都吃煎饼,主要集中在鲁中南地区,据说泰安最地道,是煎饼的发源地。

我们帮妈妈做过草垫子,搭盖院子里的粮仓用。秋收时就要用手脱玉米粒,玉米棒子则用来烧火,干那些活,多少都需要用些力气。然而有一个活路,却是我们最乐意干的,不用妈妈专门交代,我们也会主动去,那就是去地头上割青草,拿回家来喂兔子。

可能妈妈是想为家里增加点额外收入,她买回来两只长毛兔,说等兔子的毛长了以后,可以剪兔毛来卖。这下可乐坏了我们几个孩子,白白胖胖的兔子多可爱呀。浑身白色雪白,两只招风耳忽闪忽闪,小嘴巴不住的嚼着、动着,看起来纯洁灵动,立即成了我们的心爱之物。不像现在盛行养宠物,在那还不流行养宠物的年代,我们却很早感受到了,家有宠物的乐趣,享受着属于我们的童趣。

妈妈本来只是给它们,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窝,谁知它们,竟然自己在那窝的地底下,慢慢给挖掘出来了一个,不小的洞穴。兔子躲在地洞里逍遥自在,恩恩爱爱,里面冬暖夏凉,让小小的我,都有些羡慕它们的安乐窝。其实我家院墙外也挖了一个大地窖,不过那是用来天寒地冻时、储存过冬的蔬菜,里面堆满了萝卜、胡萝卜、土豆等耐久放的菜蔬,深度不够,住不了人。

兔子很爱干净,毛色很白,兔毛越来越长,又柔又软,绒绒的触感柔软顺滑,好暖和好舒服。它们每日都要消耗掉不少青草,嘴巴总是在咀嚼,也不嫌累,根本停不下来,吃的总是那么津津有味。咀嚼的动作似乎具有传染性,让小小的我们,看得想咽口水,下意识的也想吃点啥嚼点啥,青草就那么好吃吗?聚精会神的盯着兔子吃草,一看许久,度过不少开心的时光。

我和姐姐经常去给兔子打草,走在村外无边的田野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庄稼,青青绿绿的小麦,正在齐刷刷的拔高,长势喜人。风吹麦浪,轻轻摇摆,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麦苗气息,直扑鼻腔,自然好闻。北方的天空总是那样空远悠长,蓝天白云,一如水洗,干爽洁净。天地之间,和谐安宁,自成一幅天然唯美的乡村水彩画。

   长毛兔是不是用来剪了兔毛,已然记不得,只觉得有了它们的存在,像是专门家养的宠物,陪伴我们玩一样,带给我们童年数不尽的欢乐。

童年里有欢乐,也有过担惊受怕。那一年,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屋子里不让去睡,爸妈反而在我们宽大的院子里,搭起了一个大窝棚。用草木秸秆之类搭建而成,顶上尖尖的,整座窝棚呈三角形状,地上铺着软软的小麦秸秆,我们一家人都挤在窝棚里。

那是一九七六年,我那年七岁,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大人们那么紧张,说是地震,可我也不明白地震意味着什么。反正看到大人害怕,我们几个小孩子家,自然也会害怕。吓得躲在窝棚里,离着房屋老远,那屋仿佛就成了危房,随时有可能塌陷一样。其实最怕的那个人还是妈妈,她最担心我们几个孩子出事。

地震躲躲也就没事了,可是那一年,我小小年纪生平第一次,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是忧伤。因为我知道,敬爱的周总理、朱德委员长、毛主席,中国三位最伟大的人物,相继在一年之内接连去世。而他们三个人的画像,就贴在我家堂屋的墙上,正对着门口,我天天都能看到他们,已经非常熟悉。

那一天,我在小伙伴家的大门口坐着玩时,听到村上大喇叭里,传出来播音员沉痛的声音,公告全国人民,敬爱的毛主席逝世的消息。后来见到村里所有的人都没精打采,悲伤不已。气氛是会传染的,我感受到了,那种静默沉痛的悲伤氛围,也变的不声不响。

后来大家都自发的用白纸叠白花,别在胸前,举行悼念活动。我胸前也戴着白花,胳膊上用别针,别上黑色的套袖,默不作声,跟着他们一起哀悼。看到大家泪流满面的悲痛样子,也忍不住心伤。虽然还小,不太明白事情有多严重,可是那么多人都在痛哭流涕,让小小的我深感震撼,心情变得非常沉重。

不幸的一九七六年,一场罕见的人间悲剧,人类历史上的大灾难。唐山大地震造成二十四万人员遇难,一年之内陨落三位开国元勋,令那一年,成为全国人民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

亲历过的历史是不会忘却的,那些沉重的日子,也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深重的苦难,痛定思痛,只会激励人们化悲痛为力量,信心百倍的去建设新的、更美好的家园。

儿时的自己,是个非常听话的好孩子。自从上学起,一直表现优秀,年年三好学生,一直都是班干部,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在学校里,我总是表现突出,积极向上,因我是班干部,要带好头。

儿时的学习热情特别高涨,每天都充满激情,早早的,就急不可待的起床上学,而天都还没亮呢。摸黑走在村里,一条通往学校的主路上,听见只要有一家的鸡开始打鸣,就引起附近和远处,很多人家的鸡陆续鸣叫,此起彼伏。经过别人家时,发出的走路声响,还会引起听觉敏锐的看家狗的警惕,发出几声警告性的“汪汪汪汪”。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底,到了一个大斜坡,下去后就是学校。

绕到操场进入大门,一排排的平房教室,大都还是黑乎乎的没亮灯,只有个别房间里,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走进自己的班级教室,打开电灯,就开始打扫卫生,擦黑板,整理讲台,收拾桌椅板凳,扫地。渐渐的,也会有个别来的早的同学到来,我们就一起干。教室里灯光明亮,外面则是一片黎明前的暗黑,伸出头去,还能看见夜空中的星星,在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有它们在陪伴着我们。

那个时代,印象最深的是我们的体育课,上的很特别。除了跑步、做操等一些基本项目,还有一个重头戏,就是扔手榴弹。手榴弹具体的样子,就是一根粗短的木头,前面包裹着一个铁疙瘩。当然了,肯定不可能是真家伙,电影上的那种能炸死鬼子的真手榴弹,那都是带有引信和火药的。我们那些小孩子,用的就是普通的教练弹,叫木柄六七式。那是七十年代末期,中小学校必备的体育科目,不过后来就取消了。我幸运的体验过,感觉很不错。

投手榴弹也是有要求的,要尽力投远,听说当兵的至少要投到三十五米才算达标。我们小学生,没那么大力气,投不了那么远,反正尽力而为吧。投掷手榴弹一般是用立姿,站在那里,手上紧握手榴弹,尽力往后拉伸手臂,然后屏住呼吸,一股气用劲向远处扔去。好像也可以助跑,像后来的扔铅球那种,借助脚力腰力,手臂伸展的更深更长,能扔的更远。臂力应该是最重要的,有劲才能掷的远。

我不记得自己投弹的成绩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是绝对达标的。因我自从上学以来,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每一年都是三好学生,也就是德智体全面发展,只有都达标才能有资格评得上,体育肯定没问题。

学校的生活其实挺丰富多彩,我们那时候还会上劳动课。根据季节,学校组织在夏收时去地里捡过麦穗,还发给我们糖精水喝。那时白糖稀缺,能喝到甜甜的糖精水,比喝白开水和井水好多了,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休息期间,老师给我们讲西游记的故事,同学们听的津津有味,一点不觉得劳累,兴致勃勃,精神上很充实,很满足。

过去那些美好的日子,想来无比怀念,比较重感情的自己,都忍不住想流泪。那时候的我们,活得那么真实,自在,纯朴,让今天的自己,好生留恋。

每个人的一生,总有一些怎么都难以忘却的美好回忆,缠绕心头,挥之不散,牢固占据着你的记忆空间。那是随着岁月的沉淀,长在你骨子里的东西,已经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和你合而为一,永不分离。

童年时代的刻骨记忆,犹如置身于人生的辽阔大海边,一路走来,沙滩上留下的那一串串歪歪扭扭、踉里踉跄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都是成长的足迹。

海水一波波袭来,又再退去过后,海滩上遗留下不少贝壳,密密麻麻,就像我们的过往岁月,沉淀下来的每一个珍贵片段一般。信手在沙滩上捡拾到,大小不一的贝壳,它们纹路清晰,形状各异,瓷白质地,素洁质朴。其实它们啊,全都是你走过后留下的痕迹,每个贝壳里,都藏有惊喜或忧伤的故事;每个贝壳里,都深藏着童年欢乐的时光,令你留恋不舍,缅怀不已。

那散落一地的贝壳,随着潮起潮落,静默无声,独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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