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犬球球

曾经写过一篇散文《一只叫球球的狗》，讲述了自己从不喜欢狗，到后来去姐姐家时，因帮她看家看孩子加看狗，终被一只名叫球球的狗狗治愈，从此喜欢上球球这条狗。

多年以后，当我打算，再次要为这只狗写点什么，却是因为姐姐的爱犬球球，就在二〇二四年，春节即将来临之际的前几天，永远的离开了所有喜爱它的人，安静的走了，去了另外一个无病无痛的极乐世界。

一

中午吃午饭时间，姐姐突然打来电话。她很少在这个时间节点打电话，让我觉得很奇怪。

接通以后，我发现她的语气不对，音量不大，似乎很难过，有气无力。没等我具体细问，她就抽噎着，断断续续告诉我一个悲伤的消息：“球球，球球，它走了……”

“什么？球球？球球咋了？”

“球球它走了，从此，再也、再也看不到它了……”

电话中，姐姐话音未落，已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悲痛得无法把话说完。我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重重的，像立马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来，为这消息震惊。

怎么这么快？就在前几天，姐姐还给我发来视频让我看，球球在地板上蹲着，正在专注地嗅着一个袋子。姐姐喊着它：“球球，你在干嘛？”听见喊声，它乖巧的转过头来，呆萌的样子，小狗头很是可爱。

不过，我发现，它怎么好像在眼睛的上方，白色的狗毛上，长出了类似人的两道眉毛印记，弯弯的颜色略深一些，在洁白的狗毛脸上看着有点明显。

问姐姐咋回事，我还以为是姐姐闹着玩给它画了眉毛，可姐姐也不知，也说似乎很像两道眉毛。这也太奇特了，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现在想来，我忽然觉得，是不是狗狗老了，也跟人类的老年男性一样，总会长出长长的寿眉？就跟传说中画里的那些老寿星一样。

我们谁都没想到，如此突然，球球竟然说走就走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球球随时走，又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这条叫球球的狗，它目前的年龄是十八岁。按照大家公认的推算，狗狗满一岁时，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自那以后，每长一年，就相当于人类的五岁。十八年的狗狗，就是相当于人类的九十岁高龄老人，在狗狗的世界里，也属于罕见超龄的老狗狗。一般狗狗的寿命，也就十五年左右，相当于人类的八十多岁。

不得不说，球球实在太厉害了，居然活到这么大年纪，跟人类的九十岁差不多。说不定，也许我发现的那两道形似眉毛印痕，就象征着狗狗的寿眉呢。能活这么久的狗，现实中是很少见的，说明球球足够优秀，机能良好，主人对它管理的也好，给予精心呵护照顾。的确，姐姐对它付出的精力之多，可谓无微不至，不亚于在养一个小孩子，球球俨然是这个家庭不可缺少的成员之一。

心里想着可怜的球球，受电话里姐姐悲伤情绪和哭泣感染，我也陷入到悲痛共情之中，一股忍不住的伤心袭来，眼泪夺眶而出，在电话里和姐姐两人一起对哭起来……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球球曾经可爱的样子，仿佛它就在眼前。心里好痛，难以接受，球球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太难以置信，这世上又少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凡是生命，都该尊重，虽然它只不过是一条，垂垂老矣的狗狗。

二

球球是一只非常可爱的雄性小型犬，它出生后不久，便被姐姐的女儿，我的外甥女给抱回家来。从此，它就成了我姐的负担，球球的一切，都需要姐姐来打理。喂养它，给它洗澡，剪毛，病了去外面看病，打针吃药。以及有意识训导它，给它立规矩等一系列杂事，都是姐姐亲自在办，为它操碎了心。

球球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犬，只不过是一只京巴和土狗的混血儿，但它长得非常漂亮，堪称它那一类狗狗里面的小帅哥。它浑身上下长满长毛，毛色洁白如雪，没有任何一丝杂色，看起来干净整洁。耷拉着两只大耳朵，像是头上扎得两个大蝴蝶结一样可爱。眼睛大大圆圆，像两颗巨峰大葡萄，乌黑发亮，炯炯有神。难得的是，眼神里透着一股机灵聪明劲的同时，发出的是和善友好之光。不像有些狗，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令人害怕。球球眼神清澈透明，既纯真可爱又憨厚呆萌，让人一见就喜欢。黑黑的小狗鼻子，不大的嘴巴，长长的几根胡须，整个面庞小巧玲珑，面目秀气，讨人喜欢。

果然，颜值高才是王道。没人在乎它的出身高不高贵，属不属于什么稀有品种，一样获得大家的喜爱。这只俊朗的小白狗，被外甥女取名为“球球”，就是因为它，像个圆滚滚的雪白皮球。球球成为了姐姐三口之家的第四口，像个小人儿，加入这个家庭，成为全家人呵护关注的对象，都对它倍加宠爱，人人都喜欢球球。

在它一岁多那年，我从成都回到山东，首次看见了它，认识了它。从一个不喜欢狗，害怕狗的人，变身成一个爱狗人士。当然，只最爱我姐家的爱犬球球，陌生的狗还是有点怕。球球带给我们不少欢乐，拥有许多难忘的美好记忆。

在姐姐家住时，我被可爱的球球迷住了，它是那么纯真无邪，我发自内心的喜欢它。对喜欢的动物或者是人，不需要谁来教，出于本能意识，只需真诚以待，不计付出就好。只要拥有一颗爱的真心，并不需要去学习怎么去爱，只管付出就是。

我对球球付出的方式，就像是对待一个喜欢的小孩子，随时会抱着它玩，像怀里抱着个小婴儿。球球很享受，心安理得地接受我对它的宠爱。姐姐见状，笑着说：“球球多幸福啊，从来没有别人抱它，没有人像你这样对待球球。球球多开心啊，你对它太好了，只有你这么宠它。”

我抱惯了它以后，很自然的，它看见我就往我身上蹭，小狗腿扒拉着我的腿，想让我抱它，可爱至极。我抱着它，拿着它的小狗腿，逗着它玩，跟它说话，像对一个小孩。它瞪着两只大眼睛，静静地听，很安静。我想，它就跟孩子的感受一样，在幼时得到过人的疼爱，它一定感觉到了幸福。以后回忆起来也是温馨的，记忆里，有人这样给过它爱的呵护。

不仅是我，姐姐、姐夫、外甥女，都对它挺好，充满爱心，陪着它玩，喂给它好吃的。我们在外面吃饭，总记得给球球带回来好吃的东西，那时它还没吃狗粮。我还专门去买过烤鸭，其实我们自己吃的并不多，主要是想着球球，它喜欢烤鸭的味道。还有牛肉、骨头、烧鸡、火腿肠那些，都是它喜欢的荤腥味道，是个嗜肉爱好者。

后来，外甥女还给它买狗粮，磨牙骨头，玩具。姐姐给它买衣服，狗窝垫子，饭碗。姐夫则一天早晚两次遛它，带它出去撒欢，一箱子一箱子的给它买火腿肠。每个人都对球球宠爱有加，它真是一条幸福的狗啊。

在姐姐家那段时间，我和球球朝夕相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给它弄好吃的，抱着它玩，带她出去溜达，和它在体育场跑道上比赛，看谁跑得快。它一身白毛，我一身白衣，我们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在空旷的跑道上，还挺和谐。惹得姐姐和外甥女在一旁看着我们直大笑，球球好像成了我的宠物狗一样。

然球球年幼，不知后果严重，还曾经私自逃跑过三次，都是我和姐姐，出去到处寻找，最终把它救了回来。每一次，当我们把它从外面找回来时，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们对老天充满感恩之情。我们总是担心，它真的跑丢以后，成了居无定所、没饭吃的可怜流浪狗，或者被人伤害，下场会很惨，所以严管它，也是为了它好。

三

那一年，我在家时，正好赶上姐姐、姐夫要去上海一段时间，我便被姐姐委以重任，帮着姐姐看家，和外甥女做伴，并负责照顾球球的饮食，给它打理卫生。我这个从前特别怕狗的人，一下子要照顾狗，当它临时的主人，这身份跨度有点大，让我一时都不知所措。

之前我根本不懂怎么照顾狗，从来都不喜欢狗，怕得很。对球球，我却不怕，它的样子，善良憨厚，一看就没有攻击性。除了给它买好吃的，经常加餐，我还要给它打理卫生。时间久了，狗身上总会有一股味道，需要时常给它洗澡去味增香。

以前都是我姐给它洗，没有抱到外面宠物店去洗。姐姐离开以后，我和外甥女两人，就接手下这个工作。以往看惯了姐姐给球球洗澡的样子，我们也照样给它洗澡。

球球起初很配合，老老实实的站在水盆里，被水冲洗毛发，被我俩用手揉着沐浴露泡沫。偶尔会弄得它不太舒服，或者耳朵进了水，它便使劲一抖，毛发上的水滴四溅，密密麻麻喷了我俩一身。大多时候，它是不动的，任由我们揉搓，耐着性子，好脾气的熬着，静静地忍受着。

我和外甥女从没干过这活，搓澡技术肯定很差，不知轻重，下手没有经验，不如姐姐干惯了的动作利索。有时候，球球也有点不耐烦，见我们老是弄不完，它就想跑出来，跳出洗澡盆，不愿意继续配合，我们又给捉回来，强迫它洗完。

每当洗完澡，它就像解放了一样，在长阳台上来回奔跑，抖擞着毛发上的水渍，不大一会，身上就干的差不多了。每次看到它这样疯了似的来回奔跑，我们就在一旁哈哈大笑。这是它早就养成的习惯，姐姐给它洗完澡后，就让它这样做，像是自动甩干机，用奔跑摔掉身上的水份。那情景实在太有意思了，逗的我们好开心，看着特别好玩。

球球是一只有情有义忠诚的好狗狗，姐姐姐夫去上海老是不回来，它便很想念真正的主人。经常看到它，蹲守在门口，认真倾听外面楼道的传来的声音，盼着主人回家。给它吃的，都懒心无肠，不思饮食，似乎有心事，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专注的守在门边，一蹲很久很久，直到我们看着它可怜，把它抱过来，为它按摩，给予抚慰。

有一天，我抱着球球，坐着小弟开的车子，打算回妈妈家待两天。在车子里，它东张西望，看着外面的马路一晃而过，神情有些焦躁不安。到了妈妈家，晚上它和我睡一间房，就睡在我的床腿边。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我，忽然惊讶的听见，球球在那里发出呜呜呜的哭声，那哭声跟人哭一模一样，抽泣着，悲伤的声调，把我震撼到了极点！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狗狗会哭！当下我心疼的要命，赶紧抱着球球，像是抱着一个离开妈妈的孩子，安慰了它一宿。

后来我想，它一定以为姐姐抛弃了它，让我把它带出来，它从来没有和姐姐分开过那么久，且离开熟悉的家那么远。多么让人怜爱的好狗狗啊，那么重情，它不知道，我只不过是临时代管一段时间而已。

不止这一次，那次我姐姐、姐夫到成都我家来玩一段时间，听说他们把球球送给别人代管。后来回去以后听代管的人说，球球不思饮食，想念姐姐姐夫他们，变得瘦骨嶙峋，肯定也是以为姐姐抛弃了它。当看见姐姐姐夫的时候，激动的像是哭一样的那种叫唤，声声凄厉，我姐和姐夫看到它那个可怜样子，心疼的都掉了泪。唉，这是一条多好的狗狗啊，甚至胜过很多无情无义、冷漠绝情的人。虽然我以前根本不喜欢狗，可从球球身上，我看到它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好狗狗具有的样子。

我曾经看过那部《忠犬八公》的电影，那条狗对男主人的忠诚，至死不渝，人狗情未了，曾让我，也让很多人感动的流过眼泪。没想到，身边也有类似这样的故事，感觉球球跟它一样，也属于有情有义的忠诚好狗。有些狗，或者动物，真的很棒，很有情意，让人无比感动。万物皆有情，也都有灵性，都应该善待它们，狗狗最为忠诚，不愧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四

球球从小挺可怜，很早就离开它的妈妈，独自生长。但它有幸遇见了一个最好的主人，到了一个好人家，我姐一家三口人，都对它非常好。也包括后来的我，自从见到它之后，完全改变了对狗的不良印象。

每次回家，在姐姐家住时，我都尽力对它好一些，让它得到更多的爱和呵护。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它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需要呵护的弱者，是家庭成员之一。然而，不幸的球球曾经惨遭过厄运，有过惨痛的、不堪回首的经历，听姐姐讲过，场面可谓惊心动魄。

那一次，姐姐和姐夫出去遛狗，走到一处地方，没想到，遇到一条经过的凶猛大狗。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条大狗，似乎看球球不顺眼，冲着球球凶狠的吼叫，对球球穷凶极恶的发起了进攻。突然挣脱开它小主人的牵拉绳索，猛地扑了过来，死死地咬住球球的身体，疯狂撕扯，使劲摧残，那样子欲置球球于死地。

当时我姐被突然发生的意外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后，她忘记了害怕，不顾危险，拼了命的去保护球球。她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拦，徒手去拉开那大狗，用手捶打大狗，想夺回球球。那一刻，姐姐实在勇敢极了，简直无法形容。都说为母则刚，那会儿，她真像一个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勇士一般，令我敬佩不已。试想，如果当时换了是我，可能不一定像她那样有勇气，我听她讲这些事时，都心惊肉跳，想想都后怕。

那条恶狗，不仅严重的伤害了球球，咬的球球遍体鳞伤，也把我姐给咬伤了。可姐姐当时根本顾不上自己，姐夫也很快找来了一根木棍子，拼命的击打那条恶犬，逼它松口退却。而它软弱无力的小主人，吼也吼不住，拉也拉不动，在旁边完全束手无策，任由那恶狗做恶，想来令人气愤。

年轻的少年，既然驯服不了大狗，为什么还要养这样的大型犬呢？结果跑出来伤人和小狗，造成后果严重的伤害。如果角色对换，将心比心，你是受害者，又作何感想呢？狗和人一样，狗里面有好狗，也有恶狗；人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狗毕竟是动物，养狗全要看主人，有负责任的主人，也有不合格的主人。养狗要量力而行，既要对狗负责，也要对人负责，更要对社会负责。不负责任的行为，造成的恶果，人人痛恨谴责。放任和泛滥，不严加管教，对人的生命危害性极大，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后果很严重，令人扼腕痛心。毕竟生命是极其珍贵的，唯一的，只有一次，容不得受到半点伤害。

可怜的球球和姐姐，无端遭此劫难，身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虽然后来人和狗都进行了医治，追打了狂犬疫苗等措施，但造成的伤害总归消除不了。梦魇一般的恐怖情形，一直留存在心里脑里，长时间内难以平复创伤。

自那以后，球球的身体就大不如前，造成复杂的后遗症。后来随着年龄增大，经常发病，类似癫痫，发作时浑身颤抖，难以控制。那种状态很吓人，我上次回家见过一两回，狗狗像是频死的状态，可怜的球球，不知受了多大的罪，看着让人好心疼。很多次，都是姐姐抱着它，用力帮助它自救，把它一回回的救了过来。常带它去宠物医院看病，给它打针吃药，给它买各种补药，补钙等等，无微不至的照顾它。

在姐姐精心呵护照料下，球球虽然身体带病，精神上还好，也一直好好的活着。年复一年，它越来越老以后，再带它出门溜达，连下楼都走不动了。我姐就抱它坐电梯下楼，等遛完它，球球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已是累得不行，像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再也走不动道，又是我姐再把它抱回家。

球球不幸又有幸，幸运的遇到了一个，这世上对它最好的主人。十八年来对它不离不弃，呵护照顾了它一辈子。说起来，它的一生算是幸福的，它这一辈子没白活，很值很值。

五

但球球终归是老了，一条十八岁的老狗，相当于人类九十岁的高龄老人。今天，它终于还是走了，甚至没熬到跟大家一起过新年。

姐姐告诉了我球球逝去的整个过程。前些日子，球球就已经快不行了，病体折磨着它，表情非常痛苦，坐卧不宁，体重一度很瘦很轻。可是后来，它的肚子却变得滚圆，原来里面全是腹水，即使抽干了，依然会再有。这两天，病情加重，它痛苦不堪，大口大口的喘气，饱受折磨，看着实在不忍心。

姐姐和姐夫赶紧开车，带它去医院看病，谁知在路上就不行了，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再也听不见主人声声急切的呼唤。到了医院，医生说，只残留一丝微弱的心跳，挽救不回来了。为了让狗狗不再饱受痛苦折磨，也让姐姐他们安心，不要因心跳再抱生还的希望，医生建议，打一针让狗狗安乐死，不再遭罪，结束生命。

球球就这样，走完它作为狗狗的一生，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与主人永远分别，去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欺霸伤害，没有病痛折磨，清清静静，安安生生。

球球真的走了。姐姐、姐夫这两天一直很难过，回家时，再也听不到球球欢快的迎接叫声。看着空荡荡的地板，再也没有球球来回的溜达，最后乖巧的依偎在他俩的脚旁。吃饭时，饭桌下再也没有球球蹲在那里，仰着狗头看着主人吃，然后它也去吃自己饭碗里的狗粮，或者额外给它增加的肉食。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床底下，都有球球曾经留下的气味，走过的痕迹，从它身上掉下的些许白毛，从此都慢慢消失，抹去痕迹，淡淡远去……

姐姐、姐夫已经哭过很多次，因为总是能触景生情，见物思狗，他们与狗狗朝夕相处十八年，感情自然无比深厚。就连我，回家不过几次，都与狗狗建立了很深的感情。此时的我，心里一直很沉重，也禁不住哭了几次。不敢看球球的视频录像和照片，看了更忍不住流泪。以后去姐家，我再也看不到可爱的球球扑过来，对我摇头晃脑兴奋无比的亲热样子。

我尽量宽慰姐姐，开导她想开点。她对我说起，住她楼下的一位女邻居，几年前养过一条小狗，却不幸被车压死了。女邻居对狗狗很有感情，难过了许久，后来她人都瘦了。姐姐现在回想起来，说当时并不理解她，可如今，自己亲身经历后，对女邻居才感同身受，终于真正理解了人与动物之间，建立起来的那种情感，一样深厚，一样感人。

其实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年少时曾养过一只可爱的小白猫，非常喜欢它。猫咪不幸死后，我也流过泪，亲手埋葬了它后，难受了一段时间，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养任何宠物，怕承受不了那种再次失去的痛苦。这种经历很多人都有过，对于那些自己养过的各种动物，建立起一种日久生情的情愫，这也很正常，无可厚非。

如今，轮到球球，我又一次经历这种伤痛折磨。不能为它做什么，只能写文留作纪念，记录下球球留给我的那些记忆。其实，不管动物还是人，处久了都会有情感产生，哪怕就是一件没有生命的旧物，用久了都舍不得丢。人之所以为人，有情感才显得高贵，若无情无义，不明白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生而为人，情感是永恒的存在，人活着，不就是亲情、友情、爱情、乡情，善意、小情、大爱、博爱等，各种情感纠葛，才活出作为人的乐趣，为人的意义。

姐姐在她住家附近的公园，找了一块僻静的土地，把球球埋在那里。伴随它的，还有它的狗窝垫子，饭碗，狗粮，玩具等。我看见，发来的照片里，土地上有棵小树，地上还覆盖着一层，这两天降下厚厚的雪，白白的，一如球球雪白的毛色。

虽然眼下立了春，北方还是雪冷的天气，但球球应该不会感到寒冷。穿着给它买的漂亮衣服，又有厚厚的狗窝垫子包裹着，很耐寒，很暖和。况且它本身的狗毛浓密又长，也很保暖。从此，球球与大地永远相拥，彻底回归大地，并与土地相融。

如果有来生，相信球球一定记得回家的路，和那些爱它之人的模样，若有缘，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