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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语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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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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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猪毛菜

这几年人们习惯了养生,也是为了换换口味儿,或者是为了唤起曾经的记忆,流行起了吃野菜。

每逢春暖花开,绿柳萌芽的时候,人们就开始了“挖野”行动,那些常见的荠菜、蒲公英、紫地丁、苣苣菜就带着田野的气息,春风的味道挤上了餐桌,绿色养眼,口味清新,尝一口就感受到了季节的美好。

过了春天的档口,好多人便不再“野”,好像春天一过,就没有了可享有的美味。其实这时候,又一拨野菜在田间、地头、路旁崭露头角,喜盈盈的打量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不信你看:马齿笕肥肥胖胖,绿油油肉乎乎的叶片油润发亮,车前草鲜嫩油绿,宽大秀美,摇摇摆摆的逗弄初夏的风,扫帚苗浅绿中透着淡淡的黄,一丛丛惹人爱怜,猪毛菜最特别,一簇簇茸乎乎的针叶透着水灵,闪着晶莹的光,忍不住的就想摸摸它。

这些野菜也都可以吃,吃法大致相同,把它们细净,焯水,可以包饺子、包包子,也可以拌了面蒸熟蘸着蒜泥吃,如果喜欢,你还可以炒着吃。虽吃法不同,但都一样鲜美。

在这些野菜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猪毛菜了。

小时候在村西有一大片盐碱地,土质沙性,冬小麦是没法种的,只在夏季种一茬高粱。不种庄稼的时候我们叫白地,这片白地土质松软,冬春一层碱白,干巴巴的没有一点生机。但到了初夏就不一样了,你看吧,这一簇,那一团,猪毛菜萌发了,有的已经像一个毛茸茸的小球,有的尖尖的刚刚冒出地面,还有的把地的硬皮顶了起来,悄悄张望,像是搭起了一个小屋……

这片盐碱地顿时有了活力,孩子们也在这里撒起了欢,跑着、跳着、嬉闹着,那管脚下的猪毛菜被他们踩得生疼。猪毛菜才不怕呢,让他们疯吧,猪毛菜喜欢看他们疯跑的样子,这块地安静的时间太长了。

一场雨后,猪毛菜快活的生长,一天不见就会大变样,嫩绿嫩绿的,一团团一簇簇看着是一堆刺球,摸上去却柔柔的,软软的,猪毛菜长大了,可以吃了,不用多少就能薅满一篓子,背回家,交给娘就不用管了,吃饭的时候要么是金黄的棒子面猪毛菜包子,要么就说拌了面蒸好的猪毛菜,不管哪一种都可以蘸了蒜泥吃,那味道可真解馋,让你吃了还想吃。

我喜欢猪毛菜,不单单是因为它的好吃,更多的是喜欢它的品质。

猪毛菜不择环境,更不惧环境恶劣,较耐寒、耐旱、耐盐碱,在碱性砂质土壤上生长最好,野生常见于村庄附近、路旁、荒地。

也就是说,越是别的植物惧怕的地方,越有它的存在。盐碱地旱了干下雨涝,别的不是旱死就是淹死,而它都能适应;道旁路边人踩车轧它一样倔强的生长;沟旁房前土质贫瘠,它没有丝毫沮丧。

猪毛菜长大了,成熟的时候就成了蓬草。干枯后根株断开,遇风飞旋。也称“飞蓬”。依此特点在古诗中屡见不鲜。而且以各种姿态出现,演绎诗人的孤独、羁旅、思乡的情怀。

王维孤蓬出汉塞,一骑远去;李白孤蓬万里征,作别友人;苏轼感慨霜发秋蓬乱,李商隐走马兰台类转蓬。他们身处外地如蓬草漂泊无依,送别友人又感叹身世飘零,总是借用蓬草来寄托心曲。

其实古人只看到了蓬草随风滚动的一面,好像它从此漂泊,居无定所,不像别的植物叶落归根,不弃不离。他们或许没有想到这正是蓬草延续后代,繁衍播种的一种方式,它们随风飞旋,种子洒落在奔走的路上,而后不择条件生根发芽,又一轮生命的开始。

这正是蓬草难能可贵的地方,也因此我更喜欢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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