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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语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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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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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南瓜和布袋酥枣

国庆节前夕给老爸打电话,说放假回去。

老爸说忙的话就别回来,有时间了再回来,并且说布袋酥枣给我留着呢,放在冰箱冷藏。

父母年事已高,但身体挺不错的,他二老愿意在老家待着,说不习惯城市生活,离不开住惯了的小院,还经常跟我开玩笑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其实只要老人愿意,住哪里都可以,只要他们晚年幸福,身体康健就是我们做儿女的福分。

回家的路上有雨经过,这两天开始降温,雨是少不了的,一场秋雨一场寒嘛,没有这雨的掺和,气温也不可能降这么快。

老天爷挺给面子,到家的时候雨停了。

大包小包的东西,老人嘴上说家里啥都有,不用买这么多东西,可我知道老人心里是特别高兴的。

有些东西,你不买,老人才舍不得买呢。一辈子节俭惯了,舍不得多花钱。

老人在小院一边开了一个小菜园,四季时蔬不断,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正是蔬菜旺季。

白生生的萝卜叶子碧绿,大白菜蒲扇一样的叶子往中间聚拢,朝天椒火红向上,簇拥在一起像熊熊燃烧的火炬。线椒低垂一串串像过节悬挂的鞭炮,喜庆耀眼。

在这个小菜园的南头是一个放杂物的小房。菜园紧挨墙根这一块种了一畦南瓜,间杂一些梅豆,沿墙搭了一个爬架,梅豆藤蔓和南瓜秧就顺着爬了上去。

梅豆结了不少,两个老人吃着绰绰有余,有邻居来了也可以摘些拿回家。

这南瓜可不得了,老嫩皆可享用,就连南瓜花也会被母亲熬着下锅,那满屋子花的清香,能让你多喝两碗饭。

嫩南瓜刚下来的时候,可以包饺子尝鲜,那味道城里人是吃不到的,刚摘下来的,露水还留在上面,你说它能不好吃,能不新鲜吗?

这时候南瓜有嫩有老,那大个的花南瓜,外皮已经开始发黄,里面金黄是没有错的。我能想象到把它下锅,和小米或者棒子糁熬着,一定会很香,金黄的色泽,扑鼻的醇香,喝一口满嘴香甜,这是我早已熟悉的味道,从童年一直到现在,时时都在诱惑着我,虽然有时候我自己也做,可买来的南瓜绝做不出母亲南瓜粥的味道。

南瓜架下悬垂好几个大南瓜,小房顶上也横卧几个,享受着刚停的秋雨,逍遥自在。

父亲执意要给我摘两个老南瓜,让我走的时候带上。

他说这南瓜还不算太老,但下锅喝,或者蒸着吃,也都可以了,就算不是太老,也够甜够面了。

那么长的南瓜秧,那么大的南瓜,我以为有多难拽,听父亲指挥,我踮着脚一手托南瓜肚,一手抓南瓜把,轻轻一拧,还没怎么感觉,它就掉下来了。

那么大的老南瓜,有十几斤重,可南瓜把却挺脆的。

拽第二个的时候,更轻松,感觉一碰就掉了,不过它把南瓜把留在了秧上,根部成了一个坑,里面金黄金黄,汁水特别黏,一看就是一个面南瓜,熬粥是最好吃不过了。

我只让父亲拽了两个,别的让它慢慢变老吧,反正坏不了再来的时候再拿。

刚进门的时候,父亲就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大兜布袋酥枣。

紫红鲜亮,冒着明光,一会儿上面就有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没错,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布袋酥早,个大,酥脆,香甜。咬一口整个枣就会碎裂,甜甜的汁水就会润泽你的唇舌,漫过你的喉咙。

真好吃啊,这才叫嘎嘣脆,香酥爽,没有什么鲜香的果子能比得过它,它的酥甜充斥着我的童年,一直都是这个味道,至今都没有变,而且愈发酥脆、齁甜。

父亲说,前几天就摘了,够着的好一些,够不到的尽量轻轻打,下面接着。再高的就留在了上面,要么烂掉,要么被鸟和马蜂吃了。

这种枣水分大,不能晒,成不了枣干,掉在地上就会碎裂。

我看到地上有不少浆包烂枣,那是树上掉下来,还没有打扫干净的。

树上鸟鸣啁啾,我说这鸟叫的还挺好听。

那是它们又来叨枣吃了,正说着,啪一声,从树上掉下一个大红布袋酥枣,油光发亮真好看,我赶紧拾起来,准备洗洗吃。可翻过来一看,上面是一个小洞,父亲说这就是鸟叨的,用力大了,枣把也熟了,它叨几下,枣就掉下来了。

眼看着又飞来几只鸟,它们在浓密的树叶里鸣叫着,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它们肯定又在抢枣吃。

又掉下几个非常诱人的大枣,拾起来都是被鸟刚刚吃过的。

我拿起父亲绑的长杆,踩着一个凳子,父亲在下面扶着。我仰脸努力的在树叶间寻找,果然上面还有不少布袋酥枣,甚至一个小枝上有五六个挤在一起。

长杆尽头是父亲用铁丝绑的小钩,搂住枣子稍一用力,啪嗒就掉了下来。由于刚下过雨,地上有水洼,有的掉下来只是裂了,没有碎,拾起来洗洗,放进口中,这种好吃,是梦一样的感觉,整个身心都醉了,那种甜是不可言喻的。

夜里又下起了大雨,雷声不断,也真是奇怪,农历九月还电闪雷鸣。

不管它,在老家的房子里有的是温暖,在父母身边,再大的雨都能安睡,

我就在雨声里睡着了,在梦里吃的也是布袋酥枣和母亲做的南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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