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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语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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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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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秋趣逮蚂蚱

满树的葱郁开始有了黄色,一夜风起,就有落叶飘了下来。

秋天是和落叶一起到来的,在我们家乡的秋天,就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一首流淌美好的诗。

大豆金黄,豆荚溜圆饱满;高粱弯腰低头,羞红了脸庞;玉米老棒子腆着个大肚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还有那谷子地谦虚垂首,不张扬自己丰收的模样。

我喜欢家乡的秋天,每到这个时候,庄稼成熟,就要收割,地里好玩的,好吃的,也多了起来。

秋天的田野,是大地的粮仓,是荡漾大人们笑声的地方,也是我们小孩子玩闹开心的乐园。

逮蚂蚱抓扁担捉蛐蛐,是我们这些小孩常干的事。

蚂蚱,也就是书上说的蝗虫,我们叫法没有那么文雅,不管大小,无论颜色,只要是长得差不多的,前腿会爬,后腿会蹦的,我们都叫蚂蚱。

蚂蚱这东西别看只是一个野虫,可也挺滑头,它长在什么地方,就是什么颜色。

在路边沟渠,杂草丛生的地方,绿色葱郁,它就通身透绿,在有麦茬的玉米地里,它就满身苍黄,如果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地皮裸露的多,它就是一身土气。

如果它爬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还真发现不了它,也许正是这样,它才能被保护,能够得以生存吧。

不过它不动,我们也有办法,那就是打草惊蛇,或者移步换影,故意惊动它们,让它们跳出来,蹦起来,看到它的落脚点,再伺机而动,全力捉拿。

蚂蚱小的时候,肉乎乎的,没有翅膀,背上一对小小的肉鞍,经过几次蜕皮后,就是大大的翅膀了。

小蚂蚱不能吃,太小没肉可享,逮住了装在瓶子里回家喂鸡,那可是鸡的美餐。

秋风渐起的时候,地里庄稼也丰硕起来,庄稼地里的蚂蚱也变得肥硕丰满。

待到倒玉米,割谷子的时候,也是我们逮蚂蚱最多的时刻。

这时的蚂蚱大致分两种,只看品种不算颜色,一种就是圆头大翅膀的蝗虫,喜欢展翅远飞,飞起来的时候,翅膀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我们叫它大飞翅,有绿的,有黄的,也有花的。

还有一种就是两头尖尖的翘起,中间身体粗胖,就像生活中挑东西的扁担,也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们都叫它扁担。

扁担两条后腿弹跳有力,一下子能蹦出好远,它也有大大的翅膀,但不喜欢飞,受惊时偶尔也会飞上一段。

大人收庄稼,我们就逮蚂蚱,先在地里薅一根长长狗尾巴草,掐掉下部只留带穗的那一大截。

再找一根小棍儿拿在手里,看到哪里有蚂蚱,就悄悄过去,照着它当头一棒,就会把它制服,然后拿起来,捏住脖颈把狗尾草从颈圈后穿过去,它就有翅难逃了,

如果逮的多了,串成一串,更不用担心它们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他。

那时候我们也能遇见好玩的,能够一棍俩蚂蚱。有时看见一个大蚂蚱背着一个小蚂蚱,我们以为是妈妈背着孩子,见了总是放过它们,那么好的母子,打死它们于心不忍。

后来听大人说那是一公一母在交配。好吧,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乱搞关系,耍流氓,岂能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于是就大开杀戒,一棍子下去,就成了狗尾草上的野鸳鸯。

除了逮蚂蚱,也逮扁担,我喜欢逮扁担,感觉它好看,也比较好玩。

逮扁担我一般不用小棍,徒手去抓。等发现目标的时候,悄悄靠过去,慢慢弯腰下蹲,趁它不注意的时候,快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扣在掌心,慢慢收拢五指,抓住它。

然后把它两条大腿并拢,只抓住小腿部分,让它磕头,如果听话就放了它。

你还别说,你一逗它,它就不住的上下晃动,不住的磕头求饶,其实它哪里是磕头啊,它是想挣脱逃跑,两腿一蹬又蹬不开,只能这样磕头了,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挣掉一条大腿,成了独腿扁担,也就将它放了。

你一串我一串,逮好的蚂蚱扁担,交给一个人拿好,其他人分头行动,找柴火挖红薯。

你又要问了,挖红薯干啥?烤蚂蚱顺带焖红薯,一举两得,都是美味。

没有找东西的小伙伴,在那边空地上挖坑垒灶。

用一根树枝在地上挖一个深点的坑,四面用坷垃垒成一个拱形,下闪小口。

一切准备就绪,找大人要来火柴,点着棒子叶从小口扔进下面的坑里,再往里面添干树枝。

火慢慢旺了起来,有的火苗从坷垃缝里窜了出来。

这时候有人把大块红薯小心的放进土坑的火堆里,继续添柴,旁边垒起的坷垃也烧的不行。

把成串的蚂蚱在火口来回移动着烤,这也是一个技术活,靠火太近烤糊了,离火远了烤不熟,不能糊也不能夹生,看着难以掌握,但对我们来说,小事一桩,都是老手。

不大一会儿,烤肉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那扑鼻的香味儿,逗引馋虫让人垂涎。

终于烤好了,放进嘴里一嚼,酥香味美连一个蚂蚱腿都不想剩。

如果正好有大肚子母蚂蚱,你可就更有口福了,

母蚂蚱肚子里有籽,烤熟了金黄发亮,吃起来绵软醇香,和烤肉大有不同。

吃完了烤蚂蚱,虽说看着不少,但吃起来也就是塞塞牙缝解解馋。

要说管用能填饱肚子的还是烤红薯。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把余下的红薯全部放进火坑,再在上面添柴加火。

一缕青烟袅袅飘散,老远都闻到了红薯的香味,火苗慢慢变小了。

趁着余火把垒起来的坷垃一推,埋住红薯,再等一会儿,感觉红薯香味愈发甘甜诱人的时候,就可以扒开土块柴灰,黑黝黝的红薯露了出来,拿在手里左右倒腾,等稍凉一点,撕开红薯皮就可以吃了,如果不嫌糊味,带皮吃更香。

每一个人都吃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都成了画虎脸,看着彼此哈哈大笑。

好多年没有吃过烤蚂蚱了,城里的烤红薯也不是故乡的味道。

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我要趁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再去地里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再逮几只蚂蚱,挖几块红薯,重温童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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