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秋天的色彩斑斓层林尽染,也喜欢冬季的广阔苍茫雪白无垠,更喜欢秋冬交替的时候。
此时不但风景迷人,而且美食遍地,不管树上结的还是地里长的,都已成熟,可以采摘可以收回家里。
或许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原因,也可能是我的故土情结,我喜欢吃咸菜,尤其是在吃饭喝粥的时候,盛一碗粥,切一盘小咸菜,开胃下饭,甭提多舒坦了。
喜欢吃咸菜,也喜欢自己腌,当然腌制咸菜的食材这个季节的最好。
现在大多以芥菜为主,也不多买,够吃就行。
每当说起咸菜时,我都会想起小时候院子里的那个咸菜缸。
那时候在老家小院的中间大枣树下,放着两口缸,一大一小。大的是吃水缸,从井里挑来的水倒进去,一家人吃喝,喂猪喂鸡的水,都靠它了。
旁边那个小缸就是腌咸菜用的,每年入冬母亲都会称一些大盐(就是没有粉碎的盐圪垯),再洗净晾干一些白萝卜、胡萝卜,芥菜疙瘩放进小缸。
熬好的盐水倒入小缸漫过萝卜疙瘩就行,缸口用一个大铁盆盖上,有时候也用木盖,风刮不进土就行。
就这样过个十来天就可以吃了,开始的时候没有那么咸,甚至还有一点点甜味。
那时候早饭特别简单,全家人熬一锅棒子糁,或者棒子面糊涂,要么就是小米粥,想好吃点的话,就往粥里切几块红薯,或者几根胡萝卜,好看也好吃。
一人一碗粥,掺黄豆的棒子面窝窝头,吃起来香甜,这时候的主角就是刚从菜缸里,捞出来的咸菜了。
萝卜疙瘩切成丝,倒几滴香油醋,就可以夹在碗里,就着粥喝,就着吃窝头。
饭菜虽然简单,可我们觉得挺好吃,那时候白面馍馍一年也吃不了几回。
我们也知道城里人条件好,吃大米白面的多,可我们不羡慕,记得当时有一句顺口溜常常挂在嘴边,馍馍配肉越吃越瘦,窝窝蘸辣椒越吃越上膘。
缸里的咸菜一吃就是一冬天,而且缸里的菜是随吃随补。
补充新菜的时候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多种多样,大小不一,其实也就是平时做饭剩余的一些下脚料。
一般早饭是不炒菜的,熬一锅粥,腾几个窝头馏几块红薯,再捞一点咸菜即可开饭。
中午炒菜居多,说是炒菜 ,也就是炒一个醋熘白菜,或者炒一个萝卜丝,没有亲戚来,就不会有第二个菜。
炒白菜的时候,往往会把整棵白菜靠根的地方,切下一刀,剩下一个白菜疙瘩,这个白菜疙瘩干嘛呢?把它扔进咸菜缸,过几天就是饭桌上美味的佐餐佳品。
腌菜缸里的水很少换的,即使到了春夏也一样,盐水还是那缸盐水,可菜品就丰富了起来,吃不完的黄瓜扔进去,摘下来的长豆角放进去,还有新打的蒜薹,拽下来的青辣椒,都是很好的材料,只要放进咸菜缸,那就是一种美味。
你还别说,这菜的种类多了,腌出来的咸菜口感也不一样,不光是咸味,兼有了甜和辣味,让人越吃越想吃。
你以为这咸菜只在饭桌上吃吗?那样想你就错了,在饭桌上吃那叫正餐。
平时这咸菜就是一种便利,早晨起来上学,下地干活,都不吃饭,出门的时候从篮子里拿一个窝头,从咸菜缸里捞一块咸菜,边走边吃,就解决了早起肚子饿的问题。
再有就是出稍远的地方干活,或者上学不回家吃饭,都是带着窝头咸菜。
我记得那时候冬天特别冷,早晨下学在班里吃饭,窝头都是冰碴,一咬一个白印,咸菜不会冻,可是咬起来冰凉,就是那样,我们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同学们在一起,还互相交换,你吃我的萝卜片,我吃你的白菜帮,他那个胡萝卜脆咸好吃,那谁的芥菜疙瘩带辣味……
吃得简单,可都挺开心,就那几样咸菜,楞是让我们吃成了一个美食大会。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时过境迁,生活条件有了很大改善,可我还有着吃咸菜的习惯,每当喝粥的时候,还是喜欢就着它。
这不,眼下又是菜园子丰收的季节,萝卜白菜,芥菜疙瘩摆满了农贸市场,我又要准备食材,腌制咸菜了。
等我腌好了,你也来尝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