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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语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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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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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草

这几天一直预报有中到大雨,或者雷阵雨,但老天爷总是作对,要么星星洒洒一点小雨,要么乌云压城阵阵雷声,就是不见那场大雨来临,人们在闷热里抬眼望天空,摇头把气叹,唉,这可真是干打雷不下雨啊。

就在人们不再相信天气预报,不再巴望大下一场透雨的时候,昨晚忽然惊雷爆响,大雨倾盆,痛痛快快的下了一场透雨,天亮的时候,太热明晃晃的挂在如洗碧空,绿树纯粹洁净,闪着宝石般的晶莹,若不是路边偶尔没有散尽的积水,还真不知道下过一场雨。

可迎面吹来的飒飒凉风,又在悄悄献媚,在提示你曾有一场像样的雨路过。

雨来的快走得急,还不到半天气温就杀了回来,大汗淋漓,热得像在桑拿浴。

预报还有雷阵雨,等到下午又没有听到雷声,不过西方的天空有了堆积如山白云,又像棉花盛开,只是带着水汽,有着湿漉漉的感觉,它们在高空歇息不动。

而低空处又有黑色云层游移,随风斜过身形,如同冲杀的军卒乱了队形,黑色在动,白色安静,蓝色天空漂碧澄澈,把一个天空打造成美丽梦境。

我被天空之城诱惑,驻足河边岸旁,仔细欣赏,低头的时候感觉有些异样。

原来两边林下草坪这几日少了修剪,而那些青青碧草耐不住寂寞,又因了前几天的雨,把控不住自己,蓬勃葳蕤越发茂密。

而昨晚一场雨,再次洗礼,抹去淡淡浮尘,擦去少许倦意,这些草此刻随风轻轻摇曳,一会低头沉思,一会弯腰颔首,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晃成一种风景,摇出一片诗意。

它就是狗尾巴草,在老家村边路旁,地头田间特别常见,小时候薅了喂猪,大一点割了喂羊。

不管出现在哪里,它都是一片绿,绒绒的密密的软软的特别让人喜欢。

等它长大了,就像现在的一样,小脑袋毛茸茸的从绿叶间钻出来,慢慢散开,有了蓬松的花朵,像一个个狗尾巴翘了起来。

这时候我们不管是在上下学的路上,还是在家去地里干活的闲暇时间,它就成了我们手里的玩意儿。

在路上边走边捏住狗尾巴草花的花柄,用指甲一掐,就拽了下来,那么多草那么多花,不一会儿就掐了一大把。

我们拿在手里,把一小把毛茸茸的花捋齐,从花根扎紧编成小刷子模样,接着往下边扭花柄,边把新的狗尾巴花续上,不一会就能变成一个玲珑可爱的小笤帚。

女孩子心灵手巧,总能编出许多花样。

在狗尾巴草里夹带几朵野花,编成一个毛茸茸映衬金色的花环,戴在头上,犹如堕入凡间的仙女,在谷子地里田间小路上奔跑,衣袂飘飘自在逍遥。

把两个狗尾巴花绞在一起,三圈两下就成了一个蝴蝶戒指,把童真和快乐戴在指间。

她们最拿手的还是小兔子,顺手掐几朵狗尾巴花,左扭右转不用几下,一个毛茸茸支棱着两个大耳朵的小兔子,就活灵活现的举在手中。

我学不来,别说现在,哪怕在记忆里,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她们会玩,我们也不闲着,拽两个狗尾巴,掐短花柄,让它们相互重叠,花穗留在两边,就这样放在鼻下,再把上嘴唇上翘,使劲夹住花柄,一个个小老头出现了,短的八字胡,长的山羊胡,嘴里还假装咔咔的咳嗽着,走路颤颤巍巍、哆哆嗦嗦,一时相互逗得哈哈大笑,刚才还毛茸茸的胡子一下子掉了下来。

狗尾巴草不择地方,随处可见,到处可以生长,在农村它是田间杂草,在庄稼地里会被锄掉,在路旁水沟沿上,会被薅了喂猪喂羊。

没有人给它施肥,可它们总是这么顽强的生长,春夏一片绿色,秋日金黄,冬天又显苍茫,一个个扬起的狗尾,就像一面面旗帜在寒风里猎猎飘扬。

在城市,它小时候绵软如毯,早晨捧起颗颗露珠晶莹,傍晚身披金色霞光,不但在林下草坪,有时候也在阳台厅堂。

它用绿色点缀美景,让毛茸茸的花朵装扮欢乐。

据说狗尾巴草还可以入药,有着相当不错的功效。

对于这一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它给我的童年带来了不少欢乐,也满足了猪羊的饥腹之饱,让它们膘肥体壮,也让我们有了不错的收获。

而今天,我又看到了它们的模样,就像老友久别重逢,又像知己偶然相遇,有的是高兴,更多的是惊喜。

我蹲下身,将它们轻轻抚摸,把脸庞凑近毛茸茸的花朵,感受那种蹭痒痒的快乐,它们也在风里,挨挨挤挤,彼此交头接耳,似乎在招呼我落座。

偶遇狗尾草,让我再次遇见童年,遇见写满回忆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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