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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创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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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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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是吾乡

今年的七月份,是我第一次来到百色,也是我第一次踏进百高的校园。

如果再继续往前追溯一段时光,也就到了六月底。那个时候,我还徘徊在雁园里,看着校园的一草一木,实在不愿离去。直到宿舍阿姨上来催了,我才明白这回真的是不走不行了,心里忽而感到失落。于是,匆匆预订了车票,习惯性地往随行的包里放了几本破旧的文学书,然后我踏上了从桂林到百色的路途。在这之前,我只听过百色,但未闻得百高。我从未想到过会来百色工作,更未曾想到竟会在百高当一名语文老师。这既出乎我师友的预料,也出乎我的预料,许是缘分吧。

七月初,天气还十分燥热,蝉鸣从北到南,一路上都未褪去。接近暑假了,车站里多是些青年学生,他们携包负?,趁着暑假赶向四面八方。几个月以前,我像他们一样,若干年以后,他们也会像我一样。讲到这,突然想起鲁迅先生在《故乡》里的一句话,他说“听着船底潺潺的流水声,我知道我在走我的路,”于己,我又何曾不是在走我的路呢?背负着行囊,我放下过往的一切,奔向不知名的远方。我不知道前方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憧憬与忐忑交织着我的内心,就这样我来到了百色,来到了百高。

初到学校,已是傍晚的五六点钟。夏季,天还早得很,日光较中午弱了些。车经过学校外路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悬挂的高高的写有“百色高级中学”的红色大字,当时心里有点惊喜,对这所位于红色革命圣地的老牌高中也更加地好奇。从西门一路绕过来,碧绿的藤蔓爬满了学校的围墙,有的藤蔓上绽开出红色的小花,如一只蝴蝶轻盈地栖落在枝叶上。有的可能开的早些,花瓣落在围墙下的草坪上。落红已下,然绿红相衬之间,却透露出一股圆满。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植物叫三角梅。到了今天,三角梅依旧盛开在学校的围墙边上,仿佛那不屈的斗士在对抗着入秋以来那清冷萧瑟的西北风。

在离开雁园的最后一天,舍友归哥送了我一顶帽子。我知道,这其实是他参加上海某一个写作大赛的纪念品,没记错的话他那次应该是拿了第三名,帽子的意义非同一般。当时,我并没有说话,也不懂该说些什么,四年时间堆积下来的情感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压到了我的胸口,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归哥说,到了你那个学校,站在门口,戴着这顶帽子拍张照给我们看看呗,当报个平安。所以,当下车以后,我立马就匆匆地赶上前去,站在学校正门前的一块刻有学校名字的石碑旁拍了一张照,而后发到了宿舍群里,予友附言“一切安好,勿念。”于是,带着朋友的牵挂与祝福,带着对未来教育生活的憧憬,我踏进了百高的校门。这是我学生时代的结束,也是我教师生涯的开始。

从大门进入百高,入眼便看到别具特色的图书馆。图书馆呈圆柱体的结构,分为三层,正前方是落落大方垂直而下的建筑白条,与透明的玻璃窗交相辉映,侧面则显露出红色的墙壁,四方的窗子均匀地分布其中,给人以和谐的美感。图书馆前是一个小广场,树龄不大的芒果树整齐地分列在它的两边,给这一小块稍显空旷的地方抹了一把碧绿。继续往前是升旗台,三根旗帜飘扬在蓝天白云之下。广场的两侧,一侧是行政楼,另一侧是礼堂,它们相对而视,一年又一年地看着不断奋进的百高学子!

走过正门,不久便到了食堂。食堂前面不远的地方是鸿知广场。广场上矗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厚德载物”四个大字,我突然脑补起了上一句来,“自强不息,厚德载物,”这不正也是清华的校训吗?广场的正前方是一个池子,池子里只有水,空荡了些,要是能种些荷花就更好了。朱自清有《荷塘月色》的名篇,若在此池塘里也种上一池荷花,师与生也能在夏夜里听一听蛙鸣,闻闻月夜的荷香,岂不妙哉?当然这只是我的遐想。鸿志广场被绿树围绕着,有的树上挂着黑褐色果子一样的东西,有的则开着黄色的小花,我并不知道这些树的名称。此处应不常有人光顾,仿佛一个小天地般安静而自然。若是走累了,坐下来小憩是极好的,看着那养眼的绿呀,还有鸟鸣声,心情也会愉悦起来。当然,看书也是极好的,在安静的绿树丛中,人与书与这一小小的桃花源在不经意间融在了一起,看书者独得一份闲适与安逸,悄悄地感受灵魂上的律动。

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我见到了百高的一些老师。老师们的脸上都是含着笑的,哪怕是为我办理入住手续的后勤大哥,他的热情也是如正午的太阳般洋溢。作为一个异乡人,这让我感到很亲切。有一天夜晚,我们十六个今年刚进来的新老师,一齐坐在田径场上,围成个圈儿。在夏夜星空之下,在清风吹拂的夜色当中,我们聚在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也唠唠家长里短,颇具理想主义的色彩。如这般,我在雁园的时候也曾有过,我原以为这不会再有了,但这一夜的欢聚出乎了我的预料,我感到惊喜。我幸运地遇到了一群可爱的人儿,我们相聚在百高,一起前行。百高的学生也是极好的,在我跟班学习期间,常常会经过教学楼,学生们一见到我,轻则一声“老师好”,有的学生则一丝不苟地弯腰致意,才说一声“老师好”。我当时真的被吓到了,百高的学生礼貌至此,师者当何求?

曾听闻过一个小故事,据说苏轼的好友王巩因为受到苏轼“乌台诗案”的牵连,被贬到岭南的荒僻之地宾州,其歌妓柔奴也随行到领到。王巩北归的时候,苏轼向他们问及广南风土,柔奴答道“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在百高,我同样地希望自己能“此心安处,便是吾乡”,我真诚地祝福自己,也祝福每一个百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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