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 女人 狗——记一次梦境

浮躁的春天在街上涌来涌去。

我漫无目的地走。人如水，车如龙。飞扬的尘埃像一只只微型的小鸟寻找着栖息的枝头。一颗傻傻的树站在街边。

声嘶力竭的或甜腻腻的一流二流三流歌星在大街上跌闪腾挪。算命的老先生小先生男先生女先生面前总是有三五个求取婚姻和未知前程或廉价安慰的人。平板车上堆满了盗版书籍，生意不错。脏兮兮的乞儿在努力地讨生活。

阳光喧嚣。

突然之间，一个女人和狗掠走了我所有的漫不经心和无所事事。她们在这喧嚣的街上有着说不出的怪诞和神秘。那女人着装典雅，有着飞天一般的优美身姿。而那狗背着一身酷酷的亮色毛发，跟着女人，亦步亦趋。一根似有似无的银色锁链伴着不知是不是自由的时光。她们很韵律地走着。

我躲躲闪闪地前进，跟着这女人和狗。那狗与街上的人的发色相映成趣，红黄金白四位一体，四只小蹄子像是四朵洁白的棉花云。那女人婀娜而无声地穿行于人潮涌动的大街，车流人浪在她们身前自然分开，让出一条通道，而后又自然地在我面前合拢，阻住我前行的脚步。我的心起起落落。

渐行渐远，她们进入一条小巷。站在巷口，大街上的一切喧嚣和嘈杂都顿然隐去。这条小巷清幽深远，飘着隐隐的檀香味。那女人和狗走在这样的小巷中，多了几分艳美，也多了几分诱惑。我抵不住诱惑。

青石板像古远的历史，暴雨走过的沙滩，墙面历史斑斑。我忽然听见了水的声音，犹如山间清清的小溪击打着小小的石头，发出柔柔的声响。那女人和狗轻轻巧巧地走着。阳光冷冷地看着。

沉寂中，我突然发现，小巷中除了女人的足音外毫无其他声响，包括我的脚步声。我大惊骇，用力跺脚，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许许多多的故事和传送略过心头，但那份诱惑无比强大。

那女人忽然停了下来。我的心狂躁不已。那女人解下狗身上的银色锁链，而后向后指了指，似乎说了句什么，并没有看向我的方向。我想走上前去，可无法迈开自己的脚步。那狗回转了头，望了我一眼。那眼中有无比的温馨和柔香。这眼光只应天上有，人间怎得几回看。

那狗眷眷地看了女人一会儿，无可奈何地踏上独自的旅程。我无法看到它的步态。女人迈开优美的腿，婀娜地很韵律地走着。小巷愈发地悠长和寂静。

那女人和狗经过的地方被我一步一步地测量着。一棵槐树映入眼帘，开着一树不张扬的花。浓郁的香笼罩四周。

隐隐的声浪涌来，我知道那女人优雅而从容地走出了小巷。

繁忙的大街，人来车往。没有了那女人，没有了那狗。

匆匆。匆匆。

脏兮兮的乞儿努力地讨生活。人群里妖娆的面孔写满了疲惫。平板车上盗版图书传播着无限的知识。算命的先生给人指点迷津。一二三流的歌星在继续着跌闪腾挪，或甜腻腻，或声嘶力竭。

飞扬的尘埃像是微型的鸟儿寻找着栖息的枝头。

我无所事事地走着，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