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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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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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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外婆

我的外婆大名叫曾龙娣,小名叫“煎粄喱”,是公元二零一八年十月仙逝的,享年八十九岁。

外婆是童养媳,小外公10岁,性格温柔,善良,好唠叨,干活勤劳,但干什么都手脚慢。玉香满(小)姨外貌十分像外婆。据金城阿叔说,外婆解放初期还参加过识字班。

我小时候,经常在外婆家度过。因为外公说过,我在外婆家过一个年就要连续过三年,我不明白外公为什么要这样说,反正我在小时候是经常在外婆家过的。外婆家叫"高坵哩",是典型的客家围龙屋,里三层外三层,队里数百口人,都住在一起。因此,也就认识了不少外婆家生产队的人,例如藏有不少连环画的"细阿清"便是其中一个。

大概我三岁时,记得最清楚的是夏天傍晚的时候,外婆拿一个"脚盆"在"花头上"(围龙屋的正中央)帮我洗澡的事,外婆每次帮我洗澡时,洗屁股是一个必须的程序,每当这时候,调皮而怕痒的我就会往外婆身上打水并"咯咯"大笑,这时,外婆队里的人就会和外婆打趣"锡外甥,摸脚争——园背竹笋哦!"(客家话"锡":爱惜,讨人喜欢的意思)。长大以后才发现:这真的是有道理的,此时艰于生计,真的对外婆疏于问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在外婆走的前几年,背已经驼得像镰刀一样的外婆已经不认得她的"益红古"了,每每回想起那时我家里墙上挂着外婆带我去照相馆照的,我穿着外婆给我做的黑色绸布衣服的单人像时,泪水便不由在眼腔里打转。

大概我四岁时,有一次外婆用箩筐挑着我由外婆家"湖田"抄小路翻山越岭经"铁炉坝"回我家河子口。小时候,我是出了名的淘气,这时,在箩筐里的我为了更舒服的感觉要求外婆把箩筐尽可能大的摇晃,累得外婆气喘吁吁。据外婆说,当年她和外公结婚时还和外公二兄弟,是在船上讨活过了一段舒服的日子的"娇妻",给我这样折磨真是累死了!真是一路欢笑一路歌。

外婆家大围龙屋东西各有一个大门,外婆家的屋子靠近东边的大门。夏天的时候,大门口是大家纳凉的地方,特别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些年轻人便直接端了饭碗来大门口吃,于是,大门口也成了一些人讲古、聊天、吹水的地方。"罗仔叔"鬼故事系列、"大阿清"的一千零一夜便是其中的经典。外婆大围龙屋的前面是一口大池塘,记得有很多个晚上,吃过晚饭的舅舅和小姨领着我在池塘边坐着看星星、看月亮,讲月亮树的故事:月亮上的那棵树老是砍不断的原因,是因为砍树的人在树将要被砍断时,停下来抽了一根烟,结果那棵树又长回去了。长大以后,爱好文学写作的我回头想想:这应该是舅舅给我的文学"启蒙"吧?池塘里养了不少鱼,每逢过年时,"高坵哩"便组织人打了鱼,分给"高坵哩"的每户人家吃,自闲自乐,悠哉悠哉。

大概我5岁时,外公便因病去世了,我对外公的印象大多是从"伯公"(他弟弟)身上的轮角去回忆的,因为外公和"伯公"长得太像了。对外公朦胧的且唯一的印象是:有次年夜饭,大人们在"八仙桌"上用油麦菜包豆腐吃,我在桌底下钻来钻去的情景。此外,还有就是外公去世时,二个刚长大成人的舅舅在外公灵前痛哭翻滚的场景。不过,我已经想不起来是否瞻仰过外公的遗容。这是二个仅有的景象。而外公去世后,外婆便开始独自一人和她的孩子们相依为命。上世纪八十年代,大舅舅一家搬到了珠海,在农忙时我和大妹帮外婆干了几年农活后,后来外婆便也随着大舅舅到了珠海,直到去世。

眨眼间,外婆仙逝已经2年有多,自己也已人到中年。小时候,我会经常做梦,所做的梦甚至会影响到第二天的情绪,例如小时候经常会梦到面目狰狞的厉鬼,而自己手里明明拿着枪却扣不动扳机,明明拿着大刀却不会砍,干着急的情形!现在再也不会做这样的梦了。很多曾经的奇事怪事,在不断的扩大与缩小的轮回中早已荡然无存;曾经的花样年华,也早已悄然而逝,人到中年、路在途中、没有结束、只有开始,只有责任!

——写于202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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