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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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白若
“这个世界若能暂时逃避开疾苦，唯有走入镜子中！”
在更多的劳作中，在漫长寒夜的苦候中，化实为虚，
把劳作还给昨天，把寒夜还给晨光，把梦还给心灵；
我们逃出镜子，把弯曲的脊梁伸展，让我们放开歌喉，
用孤独过的日子，建筑行走的城，标注我们的全名。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
看看你构建伟大城市前，那如同虚幻不实的过往，
很多人把那些比作镜子里的虚像，你就存身于其中，
一个折射幽暗现实的镜子，不只照见你，还有观者。
看看你的镜子，如同舞台，你不仅执导自己成为演员，
你更化身万千，只为了将时代的影像全部投射出去；
乞乞科夫、郝列斯塔科夫、诺兹德廖夫和玛尼洛夫，
这些被嘲笑者与那些嘲笑者们以及你，最后全得以统一。
多少人处理自己的事务正像乞乞科夫那样不择手段？
多少人拼命吹牛如同郝列斯塔科夫那般忘乎所以……
多少人漫天撒谎跟你自己和诺兹德廖夫如出一辙？
多少人构筑空中楼阁的天真劲儿，形同玛尼洛夫……
伟大总是与现实格格不入，社会让无数人走向平凡，
却使得那些孤旅者，无所依托地走向被嘲笑的怪圈，
就像岁月让无数城邦化作如海黄沙，再驱赶驼队穿行，
时代标榜伟岸，却必须先走入镜子，去投影自己和别人。
看看《圣约翰节前夜》《狄康卡近乡夜话》，
看看《旧式地主》《塔拉斯·布尔巴》《地鬼》，
看看《两个伊凡吵架的故事》《结婚》《死魂灵》，
再看看《钦差大臣》《马车》《汉斯·丘赫尔加坚》。
“一个缔造传奇色彩者，却站在最灰淡无色的背景墙下。”
人们总是把遥远处发生过的事情，投以崇拜和称道，
对夸口不能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付之一笑；
只有完美的思想，才这样一边经过泥沼一边编织美好，
只有善良的灵魂，才这样一边泣血爬行一边自我安抚。
现实不能赋予你的，你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予以丰富，
除了必须的吃住用度，能通过自身来改变现状的能力，
你对世界没有其它奢求，然而，世界并不予你富贵之门，
世界只是别有居心地一味诱惑你，并努力一路做着羞辱。
“你现实的乏味、沉闷和毫无激情，是多么令人唏嘘！”
你像一个苍白孱弱的幽灵一样，度过了自己的一生，
没有做过任何奢侈的社会探索，没有越轨的行为，穷于忙碌。
甚至，对女人最寻常的爱情也不曾有过，
有的只是对生活的厌弃和隔膜，以及冰凉的孤傲性情。
你一生梦幻赢得价值，摆脱困境，和消除必须的偿还，
你希望给母亲的信，不再是商讨关于救助自己囊中匮乏，
你希望做一个主人，而非毕生成为别人屋檐下的乞者，
你希望从幻梦的镜子里走出来，从无边荒漠通往绿原。
平凡已经成为主流和传统，如同沙漠还在延伸它的边际，
你只有在入梦的镜子里，幻变自己痛恨和苦恼的角色，
你只有一个人相信自己的导演，一个人涂改自己的身份，
从无到无，由荒诞不经到嘲讽遍天下，从贫贱到毁谤。
“你无法获得尊敬，因为在厌恶的世界你把肉体根植太深！”
我只有更多同情，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都一样，
你不能改变腐烂的池沼，不能令自己成为洁身的荷花，
你没有避开万恶之源，没有看清自己正泥足深陷，
我只有更多同情，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们不一样。
2020年6月9日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