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白若
“未来去往何处,最初,总是无所适从。”
我们,是尝试着背上书架旅行的一族,
然而,你和我也许更适合穿梭古堡,
更适合戴上防护罩,潜行古墓迷宫,
仰或,只适宜把慢时光定格在无边荒丘。
你想象过绕月去旅行吗?乘坐自由者号,
你想象过走进《神曲》的世界中去吗?
从密涅瓦起飞,你想象过做一只猫头鹰吗?
你想象过什么呢?幻觉在童梦中的人!
轻轻打开,一所尘封百年的历史遗迹,
你经过的花丛醒来,树香开始弥漫……
一棵参天的古树枝上,等待着一个叹息,
是啊!相信那是最能耐得住性子的朋友。
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一丛丛通红的野蔷薇,
那些蔷薇花无尽地延伸下去,从我的脚边,
一直像大海的感觉那样,越过你的脚边,
我站在时空的岛礁上,向你遥遥挥手致意。
这真是一次漫长等待中的漫长之旅啊……
在这个世界上,你为之相约的心灵之旅,
你为之搭建的灵魂的轨迹,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请带我一起领略你神圣的殿堂。
你从西欧迈出第一小步,不怕山重水复,
我从东亚迈出第一小步,不惧餐风宿露,
如果,我说喜欢这漫无边际的浩荡黄沙,
假如,你说迷醉那凌乱无序的残垣断壁。
让我们坐下来吧!你在你的世界那头,
我在我的世界这头,我知道你准备好了面谈,
今夜,夏日的气息,把时光之路包藏,
在这之外,可以看清围绕你的哪些听众?
还记得巴黎郊区童年消暑的那个伊利耶吗?
遍地盛开着的鲜花,其中,有你喜欢的,
你或许曾把她们当成一群善良美丽的朋友,
在她们的身边躺下,聆听唯美世界的音乐。
在不远的居所,一扇迎风的窗户静静开启,
一对夫妇,医生阿德里安·普鲁斯特,
和她的犹太妻子让娜·韦伊正向外窥望,
也许,世界上只有园丁才担忧他们的花草。
你不是一个喜欢玩泥巴的孩子,普鲁斯特,
你不是一个舍身救美的英雄,马赛尔,
你的世界里其实只有一个长不大的孩童,
每个夜晚,没有母亲的亲吻你就难以安枕。
乡村的天空,飞鸟永远不愿离开你的视线,
被子裹着的星夜,永远有个讲不完的童话,
被喜欢的或者渴望拥有某种美的女孩包围,
你说,在这个世界,你也许选错了身体。
我愿意理解你,就像我从来不区分花草一样,
在人群中来往,我又怎么会嗅觉他们的身份?
只有上帝乐意躺着无所事事,去安排差异,
生命之水中的你,时间不就是一根鱼竿……
让我们继续开始上路吧!想象鱼饵多么诱人?
只是,我们并不喜欢立刻、马上、直接咬钩!
先去古典式的沙龙中心,看看末日舞会,
再去男婚女嫁的路上,瞧瞧双双对对的表演。
谁能想得到啊?在你默默无奇的旅行之中,
那些灿烂星斗,明媚阳光、水秀山容,
那些故作优雅,时尚奢华、高冷的朋友群,
谁能想得到啊?最后他们都为之悄悄退场。
不予你登台走秀的人,是多么没有远见,
你是风,只有你的邀约,万物才能盛装出场,
你是音乐,只有你的伴奏,聚会才能尽欢,
在人们热衷财物时,唯独你只求精神富足。
最初,你只是希望融入到一个物质的世界,
同形形色色的男与女的交集中,获求欢愉,
艺术沙龙、贵族舞会、私密聚餐、球赛活动,
在人群之间,你总是扮演一个影子的存在。
你流向自己无法脱开的上流社会的顺流中,
我流经自己无法抗拒的下层社会的逆流中,
我从海的世界迷航,不断寻找自己的岛礁,
你在岛礁的世界困锁,不断寻找自己的海洋。
只是,在前行的道路上,你转向而返,
在凌厉的时间之刃上,你只愿充当一个间谍,
用你丰裕富足的资财,收买自己的所需,
然后,穿戴上古旧的衣物,匿迹而行。
是啊!我们都是匿迹的勇者,用床铺做艇,
于夜阑人静之初,潜入时间深邃的海沟,
那些经过,都毫无条件地拥戴你成为天主,
然而,你的创世说,却更加精细和赘长……
你不愿辜负自己的年华,不愿舍弃童年幻影,
你不愿放下“威尼斯圣马可教堂”式的真实,
于是,你从味觉、嗅觉、听觉、触觉出发,
奇迹展现了小玛德莱娜点心搭配茶水的风情。
你是否相信那些生命中的路径、山峦和田野,
并不曾真正被遗忘,而是烙进了你的灵魂!
你是否相信不能拥有的亲情、爱情和友情,
并不曾真正被隔离,而是植入了自身的血脉!
从《去斯万家那边》到《在少女们身旁》,
从《盖尔芒特家那边》到《索多姆和戈摩尔》,
从《女囚》《女逃亡者》到《重现的时光》,
一部皇皇巨著《追忆逝水年华》震慑世间。
风一样的影子,重导时光倒流的深情追忆,
追忆女性之柔,追忆存在于人群中的柔美,
让娜·韦伊,是她孕育了一个敏感的生命,
他封闭起外界,在自己的灵魂中找到了归途。
如果,你是孤身一人而来,那么,再见吧!
因你相信这世间有人只能做肉体的短暂旅行,
有人却沿着灵魂的轨道,要做永久的飞翔,
那么,再见吧!如果,我是孤身一人而来。
2020年5月30日深夜